宋初霁歪着头，露出一个不解的表情疑惑道：

“走出来了？皇甫哥哥说的意思我好像不太明白。”

说话时宋初霁眼里藏着几分俏皮之色，在场人一眼就看出来他是在故意逗弄皇甫升呢。

皇甫升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一把冲到宋初霁身前将他来来回回反复看了又看。

嗯，身子看上去居然也壮硕了不少，看来这四个月小霁反而是因祸得福了啊。

作为宋初霁的心理医生，皇甫升无疑是专业的。

而且他自诩也是最了解这个自己陪伴了整整十年的少年的。

方才因为沉浸在宋初霁和苏苒回归的喜悦中，皇甫升还没有发现四月未见的宋初霁身上的不同。

但此刻冷静下来的他几乎是立即察觉了这个事实。

不管是从神情还是宋初霁流利的话语，都无不昭示着他已经和以往大不相同了。

皇甫升作为医生，实在是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直言问道：

“小霁，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好起来的吗？你的病例绝对能为以后更多的患者提供帮助。”

宋初霁无奈地瞥了一旁偷笑的苏苒一眼，真的不是他不想为同病相怜的人们献出一份力量，而是……

他复原的办法实在是无法复制的啊。

———

时间拉回四个月前，也就是苏苒追着宋初霁离开的那一刻。

那道声音的出现让苏苒几乎是在一瞬间确定。

它就是那双幕后黑手，也是造出这些盗版系统的人。

它掳走宋初霁的目的也已然浮出水面，摧毁主神墨轩散落的神魂，阻止墨轩成功复苏。

而为什么它明明很早就找到了被墨轩灵魂碎片寄居的宿主，但却没有第一时间动手的原因，在它选择再次出手的那一刻苏苒也想明白了。

它不是不愿意动手，而是……不能！

虽然不知道不能的原因具体是什么。

但是苏苒却能肯定它必须要从身到心地摧毁掉宋初霁，让他彻底对这个世界绝望，它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宋初霁被宋家救出以后，它也许也跟在宋初霁身边观察了许久，一直在等待着新的下手机会。

但宋家吃过一次亏，自然是将宋初霁严密地保护了起来，再加上……

苏苒猜测这个它应该是没有能够直接出手的力量，它只能用意识去控制住一些人的思维，操纵他们去完成自己的命令。

而且苏苒还有一个猜测，那就是它的力量也许因为某些原因根本不能全部施展出来。

所以上一次操控着那伙人掳走宋初霁也许已经是它的极限了。

这十年与其说它是没找到机会，不如说是它需要时间来恢复自己的力量。

但它唯一没有想到的变数也许就是苏苒。

那个即使回到宋家也依旧关闭着心门的少年迟早会成为它的囊中之物。

但是苏苒的出现让那扇紧闭的心门居然开始渐渐松动了！

它不能再等了，宋初霁的个人画展就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所以这一天它选择了出手，而且胆子大到直接在苏苒的面前把人掳走！

它笃定苏苒与天道一战过后，现在根本还不能正常使用神力，一个不能使用神力的女人最终也就只是一个女人罢了！

但它没想到的是苏苒居然追了上来，她手中那柄散发着浓重血腥气的匕首似乎正兴奋地叫嚣着。

它……或许准确点形容那只是一团没有实体的黑气包裹着宋初霁的身体像逃命一般拼命疾行。

反观它身后的苏苒却是闲庭信步不紧不慢始终与它保持着二十米的距离。

她脸上的表情犹如逗弄老鼠的猫一般看不出任何紧张的感觉。

它和苏苒就保持着这样的状态跑了一个月的时间。

最终它还是受不了停了下来，黑气幻化出来一只惨白的手死死扼住昏迷不醒的宋初霁的脖颈威胁道：

“不准再跟过来，不然我掐死他！”

苏苒悠闲的神色终于产生了一丝变化，她应声停下了脚步认真观察着那团黑影。

不论是从这只手还是黑影的声音来初步判定，它应该是一名男性。

这声音虽然有些耳熟，但苏苒却能确定绝对不是神界的那群人。

苏苒微敛着眼，脑中思绪万千，她的样子落在黑影眼中俨然是怕了。

哼，它心里不由有些得意，忍不住嘲讽道：

“没想到神界令人闻风丧胆的杀神如今也有了软肋，若是让神界知道杀神居然爱上了把自己打落小世界的罪魁祸首，多半会让许多人笑掉大牙的吧。”

苏苒唇角若有若无地勾了勾，这还真是个蠢货啊，她还什么手段都没使出来，它自己就暴露了许多信息。

从它的话里，苏苒一瞬间就明白了，这个连实体都没有的玩意儿，看起来对她和墨轩很是了解啊。

苏苒想到这，状若随意的用双指轻轻抚了抚煜血的刀身笑道：

“杀神？用这个名号来形容本尊似乎还差了点儿意思。”

本尊？

那只惨白的手似乎僵硬了一瞬，半晌它似是自言自语喃喃道：

“难道你……想起来了？”

此话一出又被它自己极快地否认掉，“不，不可能如果你真的想起来了，你现在就不会在这里给我这么多时间了！”

黑影似乎还在苦苦纠结“想还是没有想起来”的这个问题，一旁的苏苒面色不显，心中却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个东西的来历比她想象中也许还要棘手很多。

听它的话应该知道很多东西，包括苏苒遗失的那段记忆。

虽说现在苏苒已经记起了十之八九，但有一些关键处却像是蒙上了一层迷雾一般始终不见分明。

双方沉默良久后，黑影蓦然像是想通了一般大吼出声：

“对！你是在框我！你根本没有记起来自己的身份！”

“呵，苏苒，我倒是更怀念你以前那副不可一世杀伐果断的样子，现在这么磨磨唧唧的跟我玩心眼子还真是一点都不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