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成品？”酆无虚脑海里无数思绪，狐惑地注视那颗剑丸，愣了许久，问道:“可纵使剑丸只是半成品，也不该如此寂静才对吧？”

霍无病问:“林少侠说这是未完成的剑丸，敢问以你的秘术，可否完成这枚剑丸的凝炼？”

众人期待。

徐徐叹了口气，林肃摇摇头，“能凝炼剑丸的秘术并非只有一种，殊途同归，按理说剑阁前辈炼制成半成品，晚辈也能凝炼接下来的步骤。可是，凝炼剑丸的那位前辈实力出神入化，他以秘术煅烧的剑丸，晚辈倾尽全力也凝炼不了半分，让诸位失望了。”

林肃这么一说，酆无虚等人感觉理当如此。剑阁初代祖师何等英雄豪杰，堂堂初代剑阁阁主，剑意出神入化境界之上的第一人，经天纬地，莫说林肃，就是至尊榜上的高手，也难以望其项背。

初代祖师的功力，少林达摩祖师都夸赞其为绝巅第一人，林肃煅烧不了并不稀奇。

可林肃嘶了一口气，又道:“方才酆阁主问为何剑丸中没有感受到剑意，这个问题晚辈也很好奇。能让剑阁初代祖师凝炼成剑丸的宝剑，必然不会是粗制滥造，可晚辈却没有在剑丸里找到任何的剑魂气息，原本此剑的剑魂不翼而飞了。”

“什么？”酆无虚震惊，“你的意思是有人盗取了剑丸中的剑魂？”

诸位长老也是心惊，何人胆敢来剑阁祠堂盗取剑丸剑魂？

林肃唔了声，摇摇头，“或许并不是这样，应该说是此剑的剑魂择主了吧。”

酆无虚却愣住了，“剑丸放置在祠堂多年，若无其他事，剑阁弟子不能随意入祠堂，这是剑阁铁律。祠堂外有守灵人，更不可能有弟子偷偷入祠堂，林少侠是不是看错了？”

林肃笑道:“剑阁的祠堂固然是没有人能偷偷入来，可是剑魂能出去。若是剑魂外出择主，是否就能说的通了？”

“越说越玄乎了。”秦无愧皱紧眉头，百思不得其解，“林少侠，剑魂既诞生于剑中，剑既是剑魂的躯干，又是囚禁剑魂的封印，一般来说，剑魂是不能离开剑的。”

“秦长老说的不错。”林肃点点头，“一般来说，剑魂轻易不能离开剑，哪怕是全真教掌教信物的紫云剑，也未听说剑魂能离剑。可，这一现象在剑阁却发生了，晚辈见过剑魂择主之人。”

酆无虚一行人瞪大了眼睛，“何人？”

林肃道:“那位同晚辈一同出来的小姑娘。”

“她？”众人感觉不可思议。

“那小姑娘功力平平无奇，入藏剑峰的众弟子挑选一人都能轻易将她击败，可是，但凡入了她的手的剑，无论什么剑，都会折断，无一例外，晚辈的剑丸也承载不了她体内的神秘力量。”林肃回忆藏剑峰里小姑娘持剑，剑魂自绝的情景，联系两件事的共同之处，说道:“如果我猜的不错，依附在她体内的神秘力量，就是此剑的剑魂。”

酆无虚缄默，问道:“有何方法可以验证你说的话？”

林肃说道:“剑魂和剑有着必然的联系，只要那小姑娘握着剑丸的时候，剑丸起了变化，就能证明我说的并非空口白牙。”

“好！”酆无虚吩咐秦无愧去领那小姑娘来祠堂，没一会儿，人就回来了，一一给长老请安，旋即对酆无虚道:“爹，你让二长老找我来做甚？是不是找到适合女儿的剑了？”

她是酆无虚的女儿？

酆无虚咳道:“兰儿，你且来摸一摸此珠。”

酆子兰侧着脑袋看剑丸，她不知道这和剑有什么关系，看了看父亲，小手就摁到剑丸上。突兀的，剑丸光芒四射，吓的她脸色苍白，连忙后退。

剑丸悬浮于空中，一股深邃的剑意从剑丸中激荡开，剑阁历代祖师的灵牌都是剧烈的震颤。酆无虚眼神一凝，喊道:“护住祖师灵牌。”

六人齐出手，真气稳固灵牌，化作剑阵“扶正”灵牌。

剑丸徐徐拉长，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化作一柄紫色长剑，剑体镌刻“紫霄”，掠入酆子兰手心。

“紫霄剑？真的是紫霄剑！”霍无病喜上眉梢，紫霄剑已经失踪了太久太久，得以重见天日，这个满是皱纹的老人高兴的跟个孩子一样涕泪横流。

“紫霄剑……”

酆无虚沉吟良久，心里五味杂陈，这几天给了他太多惊和喜，先是苍雷剑出世，再是寒蝉剑、昏鸦剑，再到紫霄剑，剑阁名剑谱上半数珍品宝剑都出世，难道剑阁真的要迎来盛世？

小姑娘握着紫霄剑，喜悦的合不拢嘴，眼睛眯成了弯月，“爹，这是您给我的惊喜么？兰儿好喜欢，谢谢爹。”

……

剑阁这几日一直都是热火朝天，不亦乐乎。林肃在第七日以后，便是向酆无虚等人告辞，“酆阁主，多日来冒昧打扰，晚辈也该离开了。”

酆无虚惋惜道:“林少侠与剑阁有缘，何不多留几日？”

林肃道:“出来很久了，家中父母也时有念叨。舍妹平安，是该向父母报个信，日后得闲，恐还要多叨扰剑阁。”

酆无虚哈哈道:“林少侠肯来，剑阁必定扫榻欢迎。”

林肃掏出一瓶丹药，“酆阁主，这瓶延年益寿丹且收下，代为转交章老先生。此丹所需灵药罕见，饶是剑阁资源丰裕，也只够一枚丹药的量，万望章老先生别嫌弃。”

正欲推辞一番的酆无虚听到延年益寿丹的大名，顿时打消了推辞的想法。此丹如名，可延年益寿十载，章太荃时日无多，能有此丹续命，多活十年，实乃剑阁之幸。

酆无虚接下瓷瓶，就道:“林少侠送的礼总让人难以拒绝，成，这瓶丹药待师叔祖出关定亲手交给他老人家。徐州山路崎岖，林少侠保重。”

“酆阁主请留步！”

八匹马从徐州疾驰飞奔凉州，方景延几人还没喊累，倒是司徒崆峒先喊了起来，哎哟哎哟的实在惹人嫌，“哎哟，你们几个小崽子都不知道体谅老人家，这山路可震死老夫了。”

林肃放慢了速度，司徒崆峒赶上来，问道:“林小子，你倒是说说，请老夫去凉州做甚？老夫和少林虽素无瓜葛，可你小子却是少林通缉的背叛师门的小人，不知多少人等着拿你人头给少林交差呢。”

翻了个白眼，林肃道:“我的事不劳你操心，管好你自己吧。你的仇家遍布五湖四海，正魔两道想要你命的人能从皇宫排到凉州，可别阴沟里翻船喽。”

“嘁，老夫才不会。”司徒崆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