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天虞的决定让季安赜感到惊讶，但同时也让他感到一种解脱。

他一直处在两难之中，现在季天虞帮他做出了选择。

他深知季天虞的坚定，她一旦决定的事情，无人能够改变。

心口不一道。

“不可能，你是孤一母同胞的妹妹，孤怎能看着你踏入火坑呢！”

季天虞笑的眼角都飞出了泪花，不知是喜，还是悲 。

“皇兄，从你告诉我的那一刻开始，我就没办法拒绝了，身为皇室儿女，国家荣辱高于一切。”

“皇兄既然已经做出了抉择，就要有失去我这个妹妹的准备，东泽可以失去一个公主，却不能再失一座城池。”

原来从古至今，女人的命运取决于男人的政治。

在权利面前，所有的宠爱不值一提。

季安赜有点心虚，在西焱求娶自己妹妹时，他迟疑了。

季天虞看着季安赜的表情心知肚明，什么也没说，转身面朝窗户，窗外来来往往的人群。

“救一人是救，救天下人也是救，舍一人救天下人是舍，舍天下人救一人亦是舍。”

“每一个人都不应该“被牺牲”，但总要有人牺牲，为天下苍生负重前行。”

“芸芸众生什么都不平等， 唯死亡平等，或长或短的生命终有尽头。”

“本宫既然受天下人供养，那么为天下人而死是我的责任。”

“等皇兄坐上父皇的位置，皇兄就会明白，为皇者不是万万岁，而是集万万夙愿于一生，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那是我的责任！亦是皇兄的责任！”

“更是我们季氏一族承袭天下之主的责任。”

“皇兄我不怨你。”

可他只能是皇兄了。

想起还在山上等她的人，她又要食言了。

“三天后，我会到这里找你，麻烦皇兄帮我把鬼灯余婖送回到她父亲手里。”

哽咽道:“我不回京了，就从这里出嫁吧！”

回京她就嫁不了了，可边疆的将士还在等她救。

站在这个位置上，她的私心只是妄念里的一阵凉风。

抹了抹眼泪，脸色一变转身。

季安赜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好，三日后，我来接你，送鬼灯余婖回京。”

季天虞默默点头，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季安赜道：“对不起！”

他失去了妹妹。

季天虞笑了一下，不置可否。

在权利面前，她连选择的资格都没有，谈什么好与不好呢？

她只是做了她该做的而已。

身为皇室儿女，国家荣辱高于一切。

身为国之公主，国民安乐高于一切。

身为将士统帅，将士尊严高于一切。

身为天下之主，天下太平高于一切。

季天虞的坚定和决绝，让季安赜沉默了。

他看着妹妹的背影，心中的愧疚和无奈如同巨石压在心头。

季天虞漫无目的地游荡在繁华的街市上，周围的一切仿佛都与她无关。

雨点无情地打在她的身上，湿润的街道映照出她落寞的身影。

她的心如同被雨水冲刷过一般，空洞而寂寥。

却不知，她走出角落，被对面的人伢子盯上了。

“好货色，一定能卖出好价格。”

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半年都蹲不到一个极品。

人伢子趁她不备，从后面捂住她都嘴，拖着她朝着树丛走去。

她手脚不停挣扎着，咬着伢子的手，但无济于事。

在树丛中，人伢子开始对她动手动脚，季天虞心中的怒火和恐惧交织在一起，她拼命挣扎着，突然，她感觉一阵强烈的眩晕袭来，她的意识逐渐模糊。

“唔……”

沈绥怀原本很难过，当她的背影彻底在自己面前消失，他急了，跑了镇上的大街小巷，找了一身汗，都不见她。

盂兰盆会人多眼杂。

她人生地不熟。

山沟沟里的人，穷怕了，无所不用其极。

季天虞被迷晕了，冥千道干着急。

“季天虞，季天虞，快醒醒，再不醒就尸身不保了。”

季天虞的意识被冥千道的声音唤醒，她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睡在一张床。

一张好不正经的床，白玉黄金加挂红纱制成的特大合欢床。

皮鞭、蜡烛、项圈，床的四角都有可延伸的铁环，还有什么闻着让人发昏的香气。

她被吓到了。

“要不你上我身，带我逃出去。”

冥千道:“行，我试试！”

季天虞的灵魂受到挤压，冥千道得到了身体的行使权，裹了裹身上的红纱，遮得了上面，遮不了下面。

“哒哒哒哒”

笨重的脚步声从门外响起。

季天虞小声道:“怎么办？要不先躲一躲，人生地不熟的，硬刚打不过。”

冥千道:“只能如此了。”

在人间不能妄用法力。

冥千道道:“往哪躲？”

季天虞环顾四周，发现没有藏身之处，眼看脚步声越来越近。

来人推门而入，‘冥千道’立刻用红纱将自己裹住，侧躺在床上，扯过皮鞭将自己和床角绑在一起。

“装也得给我装像一点！”

来人是个身高九尺的彪形大汉，他推门进来，看到‘冥千道’衣衫不整躺在床上，顿时露出猥琐的笑。

“嘿嘿，小娘子，春宵一刻值千金，我来陪你快活。”

大汉脱掉外衫，只穿一件薄纱内衬，朝‘冥千道’扑去。

‘冥千道’故意露出一抹勾人的笑，媚声道:“官爷，您先别急嘛。”

大汉被‘冥千道’的笑给迷住，他吞了口唾沫，淫笑道:“小娘子，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有多么诱人吗？”

“官爷，您想不想知道小女子为何在这里？”

“为何？”

“小女子本是天上的仙女，因触犯天条被贬下凡历劫，需得凡人精气方可重返天界。”

大汉眼神一亮。

“你是说，只要和你那个了，就能得道成仙？”

‘冥千道’媚眼如丝道:“对。”

大汉心动了。

能得道成仙诶！

这可比当个芝麻小官有意思多了！

他迫不及待扑了上去。

就在两人身体触碰的那一刹那，大汉不动了。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那里插着一把染血的匕首。

季天虞对冥千道的各异技能刮目相看，官爷二字说的如此柔情似水……哇……她都要吐了，还是拿她的嘴说的。

“我们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