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想法

杨景行先送李迎珍到家，再送喻昕婷回学校。

喻昕婷高兴的展望杨景行的未来：“你以后肯定可以全世界旅游，要拍照片给我看。”

杨景行说：“我不喜欢旅游，不去。”

“为什么？”

“我喜欢家里。”

喻昕婷想当然：“那你以后也不会在学校了。”

杨景行说：“我还要读书呢，不在学校去哪里……哦，你舍不得苹果了！”

“不是！你冤枉我！”喻昕婷拍大腿，“中午是因为你和李教授在一起。哎，你们晚上吃什么？是不是牛排？”

杨景行说：“不知道，要是好吃下次我们就去。”

陶萌说：“准备睡了，这么晚了，什么事？”

萧舒夏又想起来：“陶萌，是叫陶萌……大变样了，呵呵，现在在哪里读书？”

杨景行说：“我有，万事俱备，你就来个人。”

耶罗米尔来问听众的感觉，杨程义也听不明白，就笑得满脸桃花开，然后说：“好，太好了！是你们好，杨景行不行。”

杨景行说：“我纯粹是能吃。”

就近找了一家还看得过去的饭店，萧舒夏招待客人：“喜欢吃什么自己点，不要客气。”

陶萌说：“还有谁？你父母来了吗？”

陶萌说：“马上到，十分钟。”

杨程义说：“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父母教育得好。”

杨景行说没问题。不过午饭是约好了的，李迎珍和萧舒夏要见面。陶萌又犹豫了：“他们下午都要陪你？”

李迎珍点头笑笑。

《c小调第三钢琴协奏曲》宏伟有力，适合杨景行的外形和风格，所以耶罗米尔才特别指定这一首。他的选择是对的，杨景行的整个演奏滴水不漏，就是第二乐章的深沉也恰到好处。渐渐的，萧舒夏和杨程义都入戏了，工作重心从眼睛转移到了耳朵，尤其好笑的杨程义那呆呆的表情。

杨景行说：“很多次了，放心。”

杨景行笑：“我就是怕紧张才叫你来。”

四十分钟的乐曲结束后，耶罗米尔又带头鼓掌，让乐队其他人跟上。乐弦也在这边对萧舒夏和杨程义说：“他真的是……太好了！”

“有的。”

李迎珍解释一下：“昕婷和景行很熟悉了，他们之间不讲客气。”

喻昕婷笑。

喻昕婷又为杨景行高兴：“我就说你要去旅游了。”

杨景行嘿嘿：“哦，不好意思。”

乐弦了解到萧舒夏和杨程义都是乐盲后就惊喜起来，说她的情况也一样，不过那是二三十年前的事了。萧舒夏就问你是哪里人啊？

李迎珍说：“我相信，以你的天赋，就在音乐学院也能成就梦想。”

陶萌还不信：“就这样？就要你上台？”

喻昕婷又问：“明天呢？”

这可是个大问题，萧舒夏看丈夫，杨程义也不笑了：“这个要好好考虑。”

陶萌也笑着鼓掌，问喻昕婷：“还可以？”

乐队还要进行其他的练习，杨景行他们就去休息室坐坐，由乐弦陪着。喻昕婷今天很主动：“阿姨，你和叔叔喝什么？”

“不用，不要！”喻昕婷两把把杨景行推回座位上。

杨景行回到家后还要洗澡洗衣服，心中回顾一下练习得不多的贝多芬。十二点多的时候，听见开门声和萧舒夏的斥责：“你小声点，把他吵醒了！”

喻昕婷不好意思：“他弹得怎么样你肯定比我清楚，可惜昨天你没来……”

陶萌坐萧舒夏右边，喻昕婷坐到陶萌右边。陶萌对喻昕婷说：“你是专业的，等会他要是弹得有什么不好的，你就告诉我，谢谢了。”

杨景行说：“我也是刚刚接到通知，你们明天早上走，来得及。”

杨景行说：“明天晚上也有演出，白天要练团。”

吃完了饭，萧舒夏还问喻昕婷要不要冰激凌，喻昕婷连连摇头：“好饱了。”

陶萌急：“我没心思和你开玩笑……不过你别紧张，弹琴和发言不一样。”

杨景行气愤：“我自己都没有……他们到了。”

陶萌责怪：“这样反而不好，你需要自己一个人安静……我先去吃饭，等会你们吃完了叫我。”

喻昕婷问：“会不会要发票给我们？”

杨景行说：“我晚上问问，要是没了你就在后台委屈一下。”

几人笑笑。

陶萌还在礼貌：“李教授，您请坐，阿姨……”

喻昕婷摇头：“没有，计划生育。”

吃完饭再送李迎珍回家，已经是接近十一点。杨景行先给陶萌打电话：“睡了吗？”

“我是益都人。”

“水，咖啡，随便。”萧舒夏现在哪有心思想这个。

萧舒夏热情的表情：“你好……李教授，这是您的？”

乐弦保守的说：“我觉得你去美国的机会很大，克里夫和耶罗米尔是好朋友。我提前告诉你，是希望你有个准备。”

杨景行说：“星期六晚上我在浦海音乐厅演出，有空吗？”

“星期六晚上？你现在才通知我！”陶萌根本不惊喜。

儿子都是要和老外合作的人了，萧舒夏真是不花钱不舒服，何况她还要打扮自己，一上午就没得消停。

陶萌说：“不管是谁，但是最受影响的还是你……你知不知道第一次上台面对上千人的感觉？我原来在学校上台讲话，腿都在抖。”

陶萌有点讽刺：“人还不少……明天你有空吗？我们见面谈。”

萧舒夏对丈夫说：“感觉像家里小妹。”

喻昕婷双手下垂抓着宽大的椅子边缘，不客气：“我什么都喜欢吃。”

是好啊，萧舒夏和杨程义虽然没听出什么子丑寅卯，但就是觉得好。多么辉煌大气的音乐啊，是杨景行应该干的事。

李迎珍说：“学生，和杨景行一样，大一的……他们很早就认识了，没进校的时候。”

星期五早上八点，萧舒夏正要拉着儿子去买衣服呢，杨景行接到陶萌的电话：“我拿到今天晚上的票了，你父母到了吗？”

萧舒夏问：“谁啊？怎么不叫来一起吃饭？”

乐弦笑：“你这样好，心中只有钢琴。”

杨景行回家换了套衣服，给母亲打电话。萧舒夏大呼小叫的，说要连夜驱车往浦海赶，还吼：“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们！”

杨景行说：“我不信，你吹牛！”

一行人走到音乐厅，陶萌已经准备好微笑等在那里了，还朝这边迎了几步：“您好，您好，又见面了。”

陶萌叫：“那明天晚上你请的是谁！”

杨程义说：“这样好，现在不是扭扭捏捏的年代了，就这样好。”

陶萌瞪眼。

萧舒夏不肯：“不行！我要早点去，免得你丢脸。”

杨景行一脸死相：“不用考虑了，我不会去。”

杨景行提出要邀请朋友，问还能不能买到票。乐弦联系了承办方，得到星期六晚上的票六张，星期五的实在没有了。当然，这都是要杨景行自己付钱的。至于李迎珍和杨景行的父母可以坐贵宾包厢，是能安排的。雅罗米尔他们也很想见见杨景行的父母，看他们是怎么样培养这个天才的。

杨景行说：“她现在这个年纪就怕被说小了，吃饭去吧。”

杨程义则叮嘱儿子要平常心，该快休息。

陶萌笑一下。

杨景行乐：“不然还能怎么说？”

杨景行又嘿嘿：“我觉得离开了亲人朋友，学音乐也没什么意思了。”

杨景行得意：“我跟纽约爱乐乐团合作。”

喻昕婷认真的说：“其实我不太喜欢辣椒，但是我喜欢酸酸辣辣的，甜的也喜欢，不过不是菜，喜欢冰激凌。”

陶萌又对杨景行说：“不耽误你的时间了，我们进去吧。”

喻昕婷端着咖啡回来，一人面前放一杯，杨景行问：“你自己的呢？”

开吃后，喻昕婷的动作和跟杨景行在一起相比还是收敛了不少，但是也不扭捏，筷子依然积极的在自己能够得着的范围内频繁活动，偶尔还看着桌面，犹豫要朝那一盘下手，

乐弦笑笑：“这不是我说了算，但是这是个很好的机会，最好不要错过。”

杨程义教训儿子：“别说这种话！”

萧舒夏看喻昕婷：“你是哪里人？”

晚餐持续了两个小时，就是大家增进了解，当然更多的是了解杨景行。还有就是演出的事，杨景行是友情客串，也就不签什么合同了，每天晚上一首协奏曲，分别是拉三和贝多芬第三，而且是压轴。当然，雅罗米尔也鼓励杨景行准备点小节目，以备返场需要。

等喻昕婷也端着杯子回来坐好了，乐弦透'露'重要消息：“克里夫先生今天中午上的飞机，晚上应该就要到了，他明天会听杨景行的演奏。”

陶萌说：“下午没课。我以前也学过钢琴，昨天杨景行给我打电话，我就来看看，希望他首演成功。”

陶萌摇头：“介绍的时候就说我是你高中同学，以前也练过琴。”

终于，杨景行开始了，萧舒夏笑起来。杨程义是没心思欣赏音乐的，就看人去了，希望从他们的表情中发现什么。第一乐章结束时的壮丽高'潮'让萧舒夏把丈夫的手狠揪了一把，差点疼得他龇牙咧嘴。

萧舒夏吃惊：“看起来像十四五岁，是不是？”

喻昕婷又不好意思了，垂头。

喻昕婷看杨景行。

杨景行面无表情，让其他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有杨程义能问：“那你到底怎么想的？”

萧舒夏哦，对丈夫说：“那边的女孩子都长得小巧水灵，好看。多大年纪了？”

杨景行介绍：“她叫喻昕婷，去年准备考试的时候认识的。”

陶萌泼冷水：“这是你第一次演出，万一准备不充分出什么差错了怎么办？怎么这么草率？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一行人进音乐厅，萧舒夏对陶萌说：“谢谢你过来，今天没上课？”

耶罗米尔还先对萧舒夏这边致敬一下了才开始，而且也没打算吹'毛'求疵，直接完整来一遍。

陶萌点头：“是的，您还是这么年轻。”这也没多长时间吧。

陶萌看得很认真，都没注意到喻昕婷时不时看自己一眼。

耶罗米尔说杨景行就是最好的礼物，差点把杨程义两口子吓到了。这是他们儿子，不送人的。

杨景行说：“他们现在已经在路上了。我准备请胡以晴，还有一个钢琴系的研究生教过我，还有喻昕婷和她的一个朋友。”

“十八。”喻昕婷越来越不好意思。

陶萌看萧舒夏：“阿姨，您和叔叔怎么想的？”

喻昕婷说：“杨景行也不会浪费，他每次都把一桌子吃得干干净净。”

杨景行不尊重老师：“如果是演出，我可以考虑一下，学习，就在浦海音乐学院，很好。”

乐弦说：“爱弗莉费雪音乐厅的艺术总监。”

李迎珍说话了：“如果是去学习，可以考虑一下。”

陶萌问：“什么演出？你们学校组织的？”

喻昕婷又问陶萌：“你呢？”

陶萌也终于找到机会恭敬耶罗米尔，一口流利的英语先介绍自己是杨景行的高中同学，再说欢迎来到浦海，祝愿演出成功，还有喜欢他指挥的什么什么。

十点多的时候，等不及母亲的杨景行自己先去音乐厅了，和陶萌在门口碰头。俩人就去车里聊，陶萌也是萧舒夏的哪些问题，还仔细得多，要把杨景行是如何和纽爱勾搭上的过程了解得清清楚楚。

杨景行笑：“赶不走。”

十一点多的时候，萧舒夏和杨程义赶过来了，等了几分钟李迎珍。李迎珍今天又把喻昕婷带上了，看来真是在努力培养。

萧舒夏连忙制止：“不要了，杨景行，把盘子推过来！”

萧舒夏问：“味道怎么样，能吃习惯吗？”

喻昕婷更不好意思了：“不是。”

萧舒夏了解：“你们那边应该喜欢吃辣的。”

喻昕婷连忙说：“现在不吃，等吃完了饭再吃。”

陶萌对茫然的杨景行说：“爱弗莉费雪音乐厅就是林肯艺术中心的音乐厅。”

陶萌还是不放心：“下午我能去看看吗？”

杨景行更不好意思了：“实在是孤陋寡闻。”

杨景行叫：“还没睡呢！”

乐弦说：“书到哪里都可以读，但是听众不一样。”

陶萌多管闲事：“要现在就去吗？”

喻昕婷问：“你晚上会来吗？”

杨景行说：“还能怎么样？”

陶萌教训：“有什么好紧张的，你就当是自己练习，胡老师不说你是个天才么！你练习的次数多吗？”

“吹牛！”陶萌又问：“怎么选上你了？正式吗？”

红烧排骨个头有点大，喻昕婷夹啊夹，在送回碗里的途中一不小心掉在桌子上，她居然还想挽救起来。

萧舒夏笑，问：“你有没有兄弟姐妹？”

陶萌说：“咖啡，加糖的，谢谢了。”

杨景行连忙解释是因为没票，陶萌却还是说要明天中午见面谈。接着杨景行又打给胡以晴，胡以晴很高兴。喻昕婷也还没睡，杨景行能听见她在对安馨说好消息。

晚上八点，杨景行和李迎珍准时赶到纽爱下榻酒店的餐厅。雅罗米尔和乐弦已经恭候着了，都穿得很正式。

去干正事吧，杨景行还得和乐团把贝多芬《c小调第三钢琴协奏曲》练习一遍。练习厅里的一大群老外引起萧舒夏的兴趣，挨个挨个的看，希望发现个美女啥的。

陶萌问：“你们时间怎么安排的？我们上午见面行吗？”

萧舒夏乐啊：“难怪你卡的钱怎么用那么快！”其实这没什么关系吧。

萧舒夏问了好多细节，然后叫杨景行晚上好好休息，她自己有钥匙。

陶萌点头：“来啊，票已经订好了。”

杨景行笑：“这跟我学的吧。”

杨景行斥责：“你想得美！”

喻昕婷说：“真的吃不下了……谢谢阿姨，谢谢叔叔。”

杨景行说：“你当然要去！别想跑。”

杨景行坐在钢琴前，可是前奏有几分钟，一直没他什么事。几十人的管弦乐团，这感觉和在家里听cd或者看杨景行独奏太不一样了。萧舒夏急啊，跟着乐队的旋律晃动身体，紧盯着儿子。

杨景行讨好：“不正式我好意思请你！”

萧舒夏教训：“就会说得好听……不过我也舍不得他走那么远。”

杨景行跟上喻昕婷：“我帮你。”

“复旦大学。”陶萌不等别人表扬就对李迎珍说：“您是李教授吧，您好。”

杨景行说：“陶萌，也是学琴的，今天来看看。”

杨景行说：“高中同学。”

陶萌说：“也来。”又对杨景行说：“我不用你的票了，你给别的朋友吧。”再问萧舒夏：“您连夜赶来，辛苦了吧？”

李迎珍问：“那个克里夫？”

杨景行邀请：“一起嘛。”

萧舒夏说：“没有没有。”

喻昕婷担心：“肯定好贵……我还是喜欢吃火锅……你明天晚上要穿礼服吧，好想看。”

杨景行鼓励：“我陪你吃一个。”

“叔叔阿姨，你们好。”看见长辈，喻昕婷虽然礼貌，但也有点害羞。

喻昕婷点头：“都好好吃，阿姨，你自己吃，不用管我。”

上二楼后，等着的耶罗米尔和乐弦认识了萧舒夏和杨程义。杨景行负责把英语翻译成汉语，乐弦则把汉语翻译成英语，建立了友好的双边关系。聊了半个小时，要萧舒夏的虚荣感节节攀升。她还说因为来得太匆忙所以没准备礼物，很不好意思，乐弦也笑着翻译。

两人商量了一阵，决定就中午之前在音乐厅见面，杨景行下午才开始练团。

萧舒夏又扯杨景行的耳朵：“我看看，流汗了……没白养你。”

喻昕婷不讲究：“只要能去就行。”

萧舒夏想起来：“你是杨景行同学，家长会的时候当学生代表的。”

杨景行不惊喜：“啊，我还要读书呢。”

还得去干正事，杨景行给陶萌打电话：“我们吃完了，你可以过来了。”

杨景行解释：“我也是下午才确定。”

喻昕婷高兴：“你来了，太好了。”

杨景行说：“不会出什么差错，就算有也不是我。”

陶萌怀疑：“星期六晚上，现在还能买到票吗？”

杨程义和萧舒夏风尘仆仆的冲进屋，责怪杨景行怎么还没睡，可接下来又拉着他问东问西问了一个多小时。

喻昕婷又夹起来了，飞快的放回碗中，很不好意思的小声说：“一点都不脏，没关系。”

萧舒夏呵呵笑，问服务员：“你们这有冰激凌吗？”

杨景行很肯定：“我要在音乐学院读完作曲系的所有课程，我也不会做个商业演奏家。”

“哦……忘记了。”喻昕婷嘿嘿。

又闲扯了一会，陶萌看看时间对杨景行说：“我要先回家了。”

萧舒夏像留客：“再坐会。”

陶萌说：“我要回去准备一下，阿姨再见，李教授再见。”

喻昕婷提醒：“晚上早点来哦。”

陶萌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