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检行动
作者:穿叶 | 分类:都市 | 字数:28.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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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赴约
这一觉,一直睡到上午十一点,直到外面有人砰砰地敲门,张驰才醒来。他从沙发上一跳而起,拉开门,看到满脸惊惶的黄土。
“张检,不好了,不好了,那、那、那死者家属又来了,我们将他们挡在大门口。”
张驰眉毛一皱,问:“他们提了什么要求吗?”
“他们说要见你!”
“见我?”张驰一愣,“找我干什么?”他一边说,一边往外就走,黄土急了,拉住他的衣服说:“张检,你不能去见他们?”
“他们不是说要见我吗?我若不去,这事怎么平息?”
“张检,你不能这样直接去啊,他们昨晚回去后,一定商议了什么,有备而来。”
张驰昂然说:“不变应万变,黄教就放心吧。”
黄土无奈,跟在张驰身后,朝看守所大门走去。
看守所大门紧闭,武警、民警手持盾牌,在门后严以待阵,吴世钊在一旁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踱来踱去。
张驰走到门外,说:“我是张驰,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那些人一见张驰,纷纷起立,将张驰围在中间,黄土有些着急。
“有什么事,你们提吧,我们慢慢可以商量。”张驰不慌不忙地说。
“我们那里的风俗,人从哪里来,也要归哪里去。因此,纵使客死他乡千万里,都要运回家乡土葬。我请求你能和我们一道,护送者别尔勒的尸体前往我的家乡!”
“是的,我们只相信张检,请张检和我们一道前去。”
黄土在外面听了,急得忙摇手。张驰心念一动,说:“可以,你们什么时候出发?但是,现在可不行,我得向领导辞行。”
者别尔勒的叔叔称赞说:“检察官就是爽快,我最喜欢这样的人,说不定我们会变成朋友。明天吧,你们派车,将我们一起送过去!”
“好,一言为定!”张驰说:“你们现在可以退了吗?围在看守所门口,可不妥当。”
“张检如此爽快,我们当然也不例外,走,我们走。”
瞬间,这群人走得干干净净,一个不剩。黄土、吴世钊深深地舒了口气。
“张检,你为什么要答应跟他们前去呢?他们显然不怀好意,不安好心。”黄土说。
张驰叹息说:“那有什么办法?假如我不去,你觉得此事平息得了吗?”其实张驰心里,却另有一番打算。
黄土摇了摇头:“平息不了。唉,为了看守所的稳定,你真是付出得太多了!张检,我跟你一起去,相互之间也有个照应。”
张驰摇摇头说:“不必了,我一人去就行了。”
“不行,你能为看守所作出如此牺牲,难道我就不能吗?”黄土拍着胸膛说,张驰看了他半天,说:“那好吧。我得先到院里去趟,向刘检报告此事。”
玉西检察院,张驰跟检察长刘卫详细汇报了此事。
刘卫说:“你为什么要跟他们去?恐怕不只是为了者别尔勒这件事。”
张驰笑了笑说:“刘检真是明察秋毫,什么都瞒不过您的法眼。是的,我考虑过,在此次事件中,我总觉得有两股力量在千方百计算计我,一股明的,便是伍书记,一股暗的,我不敢确定,但是,我推测十有八九便是胡为一伙,我参加工作不久,又没得罪什么人,只调查了胡为这件事,他们不清楚我究竟掌握多少证据,定然不甘心,于是算计我,点名要我去。”
“那一定很危险,我不同意你去。”
“刘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胡为的事,现在陷入困境,也许这次是一个最好的机会!”张驰说。
“不行!这种危险不可预测,随时都有可能牺牲!”刘卫断然拒绝,他不愿意张驰去冒这种险。
“刘检,我已经答应了,假如我不去,原本已经处理好的这起死亡事件,又将变得反复。”
刘卫愣住了,他没有想到张驰居然先斩后奏。“这么说来,我不答应也得答应了?”
“刘检,我们实在没有退路了。胡为的羁押期限马上就要到了,呆在看守所里,已经找不出什么线索了,只有走出去,才有可能完成省市院交给我们的任务!”
刘卫知道张驰说的有理,但他非常担心张驰的安全,一时沉吟不语。在一旁不作声的邓兵突然说:“我同意张驰的观点!”
刘卫吓了一跳,说:“老邓,你疯了?你不知道,此行是多么的危险?”
邓兵哈哈一笑,说:“刘检,可以让我去。”
刘卫摇摇头:“老邓就别来瞎凑什么热闹,还嫌乱得不够么?我早说过,调查胡为这件事,你就别插手了。”
“刘检,这件事已经骑虎难下,张驰不去,已是不可能。”
张驰霍地起立:“刘检,你就放心吧!为了胸前的检徵,我就算牺牲了又算什么?战士以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为荣,检察官也是如此!”
刘卫听了这话,热血沸腾,说:“你既有此心,我如再去阻拦,显得我私心太重了!好吧,张驰,此行,你一定要注意安全,无论成功与否,我和邓检,都在这里等待你凯旋归来!”
张驰笑着说:“刘检放心,我是福将,连玉西王都拿我没办法,还怕他们?”
天气仍旧奇冷无比,这个漫长的冬季,似乎望不到尽头。黄土开着车,张驰坐在身边,他们后面,是者别尔勒的尸体和他的家属。
他们一路往北,马不停蹄地疾驰。越往北,风越大,天更冷,黄土心里暗捏一把冷汗,却见张驰坐在那里胸有成竹,气定闲和。中途,他们下车上厕所,吃饭,黄土都担心,突然某个地方,会跳出一帮持刀的人,但这一幕,始终都没有出现,一路出奇地平静。
天色惭黑,风还在呼呼地吹,刮得车窗玻璃哗哗作声。黄土与张驰两人轮流开着车,有时穿过繁华都市,有时途经荒芜旷野,者别尔勒的家属,始终一言不发。
车子这样开了两天两夜,终于,第三天下午,在一个村落停留下来。村落很小,一间间木屋茅顶,相依而建,层层叠叠的山寸草不生。
一群蓬头垢面的人涌上来围住警车,满脸愤怒,指着张驰与黄土哇哇讲着,他俩听不懂,料知不是好话。
者别尔勒的叔叔下车,与他们讲了几句,那些人愤愤不已地离开,一同将者别尔勒的尸体运到木屋前。
他们满脸哀伤,团团围住者别尔勒的尸体,脱下鞋子,赤脚踩在布满石头的地上,又唱又跳,歌声凄切,舞姿悲伤,寒风凉骨,令人唏嘘泪下。
过了一会,一人手持水杯,将杯中水一点点撒向者别尔勒的尸体,撒了十来分钟,又全部仰天哈哈大笑,毫无悲戚之情。
张驰、黄土莫名其妙地看着,心想这风俗真怪。天色渐晚,黄土悄声说:“张检,这伙人行为怪异,我们可得步步小心。”
张驰说:“只能见机行事了。”
黄土说:“人已送到,我们干脆回去吧。”
张驰说:“不行,我们一定要看着者别尔勒入土,方能心安,黄教,你把执法记录仪带好,把这些事都录下来,回去后整理归卷。”黄土点头称是。
这时者别尔勒的叔叔过来,邀请张驰、黄土吃饭。黄土说:“我们带了吃的,就不去了。”
“我们这里虽穷,但很好客,你们要是不来吃饭,别人就会笑话我们家。”
黄土看着张驰,张驰说:“好吧。”遂跟在他身后,进了者别尔勒家。
者别尔勒全家客客气气地打招呼,众人一道围桌而坐,张驰不禁感叹,心想:“前几日还怒目相向,势不两立,今天却像久别重逢的朋友,人生真是无常。”他回过来看看黄土,只见黄土神色紧张。
黄土轻轻问:“要不要跟当地公安联系,我总得气氛怪怪的,要死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