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秋月湖。

风轻云淡，芦苇飘荡。

刘宇一个人冲在前面，一直跑到湖边，才转身冲后面的两人叫道：“小北舅舅，姗姗姐姐，你们快点啊。”

“没办法，姗爷，你委屈一下，当一天我的外甥女~”许是秋月湖畔的风景的缘故，令乔北一扫近日的阴霾。

凌姗似乎心情也不错，没有计较占他便宜的乔北，只是笑嗔道：“贱人，你就假公济私吧，为了给自己安一个保镖，硬是骗邝队派我来，最近队里忙着呢，你没一点正形么？”

“什么话？我不是想着你平日里辛苦，这才打个机会带你出来散散心么？临了，你还不领情，我上哪说理去？”

“算你有良心！”

“没办法，这不被你包养了么？之前没完成，今天就一块补上。姗爷，你看这草长莺飞，清风习习的，我们不如……”乔北嘴角浮出一个坏笑，脑袋上随便被凌姗一巴掌拍响，乔北大怒：“我最值钱的就是这脑袋了，你拍傻了，怎么办？赔钱！没钱，就肉偿！”

“滚！”凌姗斜过一眼，嗔道：“收起你那龌龊的想法！不然的话，我把你扔河里去。”

“我知道你喜欢暴力，没关系，我顶得住……”乔北贱笑着靠近凌姗，用肩膀轻轻一碰凌姗，一脸春意：“姗爷，你是不是在想着把我撂进芦苇丛中，然后一把撕破我的衣衫，将我就地正法？野战，我不是很有经验，但如果你有这个要求，我也不反抗…… ”

“贱人！”凌姗抱着双臂怒嗔一声，双眸里却抑止不住地浮出一抹笑意。在刑警队工作，除了严肃、紧张之外，没有人会在自己耳边开这种玩笑，包括一直纠缠着自己的欧阳凯，他也不敢。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别憋着了，我也不是很抗拒，你随意就好……”乔北几步追过来，伸手搭在凌姗的肩上，目光扫过湖边一心玩耍的刘宇，把脸靠过去，暧昧地叫道：“姗爷，趁现在左右无人，我们么么哒一下下。”

“离我远点！”凌姗一怔，停下脚步，侧脸横过一眼，却并没有推开乔北。

乔北心里一喜，轻轻环抱凌姗的柳腰，在凌姗耳畔轻声呢喃：“来嘛，姗爷，我知道你憋了很久，其实我也快憋出内伤了，我们不如做一回露水情人，就在这芦苇丛中决战一回……”

乔北的手环过自己的腰际，凌姗一阵麻痒，听得乔北话中的挑逗，脸上微微一红，但听到后面，却不由得俏脸一崩，伸手抓住乔北不规矩的两只手，一个过肩摔，将乔北远远的摔在芦苇丛中。

乔北半天爬不起来，倒在芦苇丛中，龇牙咧嘴。

“哈哈！敢犯贱，就是这个下场！”看见乔北的窘迫，凌姗大笑。

乔北趔趄着从芦苇丛里爬起来，扶着似乎要断裂的腰，怒不可耐：“死条子，你是来保护我的，你知道么？那有条子这么对良民的？我要投诉你。”

“你不是要在芦苇丛中决斗么？我成全你啊？怎么了？一个回合不够么？那就再来一次！”凌姗作势又要靠近，乔北连连后退几步，一脚踩在水坑里，鞋子全湿了。

凌姗见状大乐，马尾一甩，不再理会苦着脸的乔北，径直往湖边的刘宇走去。心里犹自暗骂：这个贱人，就不会好好的说一些贴心话么？也不学学人家韩剧里面的台词，尽想着一些歪门邪道的东西。

啊呀，我怎么想这些？

凌姗脸上飞过一朵桃红，两手捂上脸，隐隐发烫。走到湖边，在一块干净的草坡上坐下，两手抱着膝盖，望着秋月湖上的微波，想着心事，竟愣了神。

乔北两手拎着湿淋淋的鞋子，满腹怨气来到凌姗旁边，一屁股坐下，将两只鞋子往凌姗面前一扔，一声怒喝：“赶紧的给小爷洗了，不然今天晚上不准你上炕！”

“不要惹我哈。”凌姗扭头扫过乔北，两眼冒出一股煞气。

姑娘生气呢，你瞎了，看不见么？

乔北本想和她开几句玩笑，见凌姗这付模样，不由得索然无趣，长叹一声：“唉，泡妹子，一定不能泡条子，整个一榆木脑壳，不解风情啊。”

“你解风情吗？”凌姗笑问，只是笑容里有一丝诡异。

乔北秒懂，立马刹住。再不刹住，遭殃的就是自己了，这死条子，一旦惹怒了她，真有可能将自己扔进湖里。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本来想趁这个机会好好戏弄一下凌姗，以缓解自己近日的烦忧，现在看来，明显是没戏了。

“不解！小爷只解衣衫，不解风情！”乔北往后一倒，两手枕在自己脑后，看着天上的浮云发呆。

刘宇只顾自己一个人玩，旁边是让自己有些纠结的乔北，气氛有些尴尬，半晌，凌姗长呼一口气，扭头冲乔北笑道：“贱人，现在就我们两个人，我想和你好好聊聊。”

“聊什么？”

“关于你，关于我，关于我们两人。”

“我们两人有什么好聊的？除了同床几个月，你包养过我之外，我们还能有啥好聊的？”

“我们有快一年没在一起好好聊天了吧？你说这么久没见我，也从来不主动给我打电话，你难道没有话对我说？”

“没有，和你说话其实就是被虐，我不想再犯贱，容易早死。我还有我的追求和梦想，我不能浪费在你身上。再说，和你聊天，你除了训我，就是揍我，这两样，对我来讲都是百害而无一利。我怎么着都吃着亏，这种事情不能老是干。以前傻归傻，现在不能再犯傻。”

“好，我答应你，从现在开始，我不骂你，也不打你。”

“你发誓，从此以后，你再也不打我骂我，如果有违誓言，你就……嫁给我当小三，一天被我揍十几二十回的那种……好吧好吧，就说说而矣，你不用这种眼光看着我……这样，你要打我骂我，你以后就再也当不成警察！”乔北一脸坏笑，他知道这个毒誓对凌姗来讲是极其重的。

“好！”

凌姗的爽快让乔北有些措手不及，他没想到凌姗竟然一口应下，这不是他心里所熟悉的那个凌姗。不过，既然她发了这个毒誓，对自己来讲，也不是什么坏事。

不受死条子的暴虐，这总是一件好事。

“成，你想聊什么？”

“你是男人，你不会想一个话题出来么？”

“我这人习惯性为包养者服务，你想聊什么，我都奉陪。”

凌姗想了想，笑道：“小北，我们来玩真心话大冒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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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这游戏我最在行！”乔北侧过身，一只手撑着脑袋看着凌姗，眼里明显带有一丝邪恶。

“我们石头剪刀布，谁输了，由赢的一方问输的一方一个问题，必须是真心话，如果不是真心话，就诅咒说假话的一方一生穷困，一分钱都赚不到！”凌姗憋着笑意。

乔北笑着摇摇头，苦着脸应道：“姗爷，你好歹毒，明知道我爱钱，还下这么一个恶咒，这明显就是针对我。不行，我也要定一个规矩，谁要说假话了，就脱一件衣服。”

凌姗眼里的煞气陡然大盛，乔北却不以为然，脸带嫌弃地叫道：“你看，姗爷，这不能只许条子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吧？再说，姗爷，你这是早就准备说假话了？”

“好！”凌姗一咬牙答应了。

“那我们也不要剪刀石头布了，一人问一句过吧。”玩这种游戏，小爷还会怕你？分分钟把你忽悠的卖了，还得让你给小爷数钱！

“那我先问。”

“随便出招。”乔北满不在乎。

凌姗直截了当：“你还想着女记者吗？”

“想！天天想！夜夜想！我正在努力赚钱，等我将陆文龙挤走，新城稳定了，我就去圣莫尼卡找她，我一定会找到她的。我要告诉她，我有多么地想她。”想起郝静，乔北眼中无限柔情流露，让凌姗不由得有些黯然。

两人都沉默了，各种想着自己的心事。

良久，乔北才深呼吸，扭头看着凌姗，坏笑道：“现在轮到我问你。”

“好，你问。”凌姗也不想两人这样尴尬下去。

“你是C罩吗？”

“滚！”

“哎，哎，哎，公平一点好吧？我刚才回答过你的问题，现在你就得回答过我的问题，要不然，你就脱一下件衣服。你放心，小宇未成年，他什么也不懂。”乔北一脸得意的贱笑。

凌姗微微迟疑，有些羞却地应道：“好，我回答你，是！”

“我不信，除非你让我摸一下……”乔北露出狐狸尾巴，一脸坏笑地看着凌姗，见凌姗眼里又冒出熟悉的煞气，只得悻悻作罢，嘴里犹自嘟嚷道：“不摸就不摸，我又不是没摸过……”

“第二个问题！”凌姗眨巴眨巴着眼睛，忽然扭头，直视乔北，认真地问道：“你喜欢过我吗？”

“……没有！”乔北一怔，随即摇了摇头，望着天上的白云，以躲避两人的尴尬，他没想到凌姗会这么直截了当地问这个话题，虽然他向来二皮脸，也善于死乞白赖，但他心里仍然回避着。

凌姗是警察，而且是警察世家。老爸是省公安厅副厅长，她的前途一片光明，尤其是，还有一个同样是刑警的欧阳凯一直对她痴心一片。

而自己是什么？一个街头小混混而矣。打过架，犯过法，蹲过监狱，现在还想着要用一些损招对付陆文龙。

欧阳凯说的对，自己要离她远一点。

况且，这死条子虽然几次三番求过我的命，但揍我的次数和救我的次数几乎成正比，这要和她谈个小恋爱，基本上是一日三小揍，三日一暴虐啊！

更何况，我还有静静。

虽然，她远在遥不可及的圣莫尼卡。

乔北没有注意到，凌姗盯着自己的眼神一下灰暗了许多。他也没想到，凌姗为什么会突然问出这个问题。

“换我问你了！”乔北也觉得气氛有些尴尬，在脑子里想了许久，又问道：“你是处女吗？”

“……”凌姗十个手指紧紧攥拢，牙槽明显有磨动的迹向，两眼迸散出的一股凌利的光芒，在乔北的身上扫来扫去，似乎在挑选哪块地方下手。

乔北当然感觉到周身上下笼罩而来的寒意，指着凌姗板着脸很严肃地叫道：“你看你看，刚都说了，从此以后，不准再打我骂我，你看你现在，就有这种欲望对吧？忍住！想想，你刚才发过什么毒誓。如果你再动我一下，你就当不成警察了！”

凌姗一个深深的呼吸，才把那口恶气吞下去，有些不好意思地应道：“好，我回答你：是！”

“谁信呢？除非……”乔北话未说完，就感觉到凌姗眼里的寒意陡然加剧，立马乖巧地伸手捂上了嘴巴，以示沉默。

凌姗更想远离这个太过私密的话题，侧面看着乔北，一脸认真地问道：“现我换我问你：如果我追你，你会拒绝吗？”

“你想干嘛？”乔北立马抱紧双臂，一付防备警惕地姿势。

“我喜欢你！”

凌姗咬着嘴唇，直白无比，直探人心，直逼乔北。

乔北微微一愣，看着许久没见，而又直截了当地突然冒出这么四个字的凌姗，心里不免有些感动。想着凌姗和自己的点点滴滴，不禁有些心动。

但这种念头在脑中一闪而逝，乔北苦着脸叫道：“姗爷，咱们就同床几个月，也没啥太大的交情……姗爷，求求你，放过我，虽然我帅的很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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