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淑妮没有在乎婠婠的话，只盯着杨东的眼睛，她相信杨东会答应的。

既然杨东不是因为自己是他妹妹，或者掩护身份而救自己，那难道不是因为自己的美貌吗？就算杨东是因为什么民族大义救自己，那答应自己放走杨虚彦又怎么说？

刚走杨虚彦也关乎民族大义吗？

董淑妮对自己的容貌有绝对的自信，没有男人会拒绝自己。

“滚远点。”

杨东终于被董淑妮逼的不耐烦了，出口没有半点情面，他和婠婠一样，开始还觉得董淑妮无论做了什么事，还算个有情的女人，现在看来，简直大错特错。

这种朝三暮四的女人配杨虚彦那种伪君子，简直绝配。

更何况，董淑妮不知道，杨东一直在压抑一股对她的恶感，只是一直没有发泄出来而已，现在董淑妮说出这么轻薄的话，正好点燃了杨东的怒火。

正在董淑妮愕然之时，杨东踏前一步，董淑妮吓了一跳，急忙后退，差点栽倒。

“董淑妮，你别自作多情，我救你，除了因为不想东突厥南下以外，最重要的原因是因为红拂，以前那个在杨府照顾你的丫鬟。

同样也是因为她，我没有让你自杀，随你的意，放走了杨虚彦。

要不是因为红拂，你以为我会在乎你们两个狗男女的生死？你这种女人，以前犯贱还情有可原，现在下贱给谁看？

你以为你还能用红拂，让我为你做什么吗？我只能告诉你，我做不到那么多，我要对得起红拂，更要对得起秀珣。

清风谷外，鲁妙子前辈是你们两个狗男女杀的吧？”

董淑妮脸色灰败。

杨东冷笑一声：“杨虚彦用玄幻术杀了重伤的鲁妙子前辈，但是没有你杨妮的指点，他杨虚彦能知道鲁妙子前辈从哪个路口出去吗？鲁妙子前辈的死，拜你所赐。

你知不知道，鲁妙子前辈本可以坐飞天神遁离开的？是他将飞天神遁让给了我和婠婠，才会遭了你们的毒手，换句话说，鲁妙子前辈用他的命，换了我和婠婠的命。

我想，要是那天从清风谷出来的是我和婠婠，一样会死在你们两个狗男女手上吧？

董淑妮，现在知道你是我什么人了吧？你不是我杨东的妹妹，不是陌生人，而是我杨东的仇人，刚才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想杀了你，你能活到现在，还是好好感谢红拂吧。”

杨东冷冷看了一眼脸色煞白的董淑妮，沉声道：“我能为红拂做的，就这么多，你现在想寻死觅活，我不会拦你，我自会向红拂解释。”

杨东说完，大步走到山壁前，靠在山壁睡觉，不再搭理董淑妮一行人。可是脑中一点睡意也没有，鲁妙子前辈因为自己而死，自己口口声声答应了为商秀珣报仇，可是今日却接连放走杨虚彦和董淑妮两个人。

杨东不知道怎么向商秀珣交代，更不知道怎么向九泉之下的鲁妙子交代。

“公主，走吧，别逼我们难做。”

尉迟恭和冷飞扬见杨东铁了心不插手，终于放心下来，半分威胁半分客气的叫董淑妮离开。

“杨少侠。”董淑妮“噗通”一声向杨东跪了下来。她真的不想去草原，但是她已经没有办法，杨东不帮她，她就只剩下绝望。

“求你帮帮我，只要你肯帮我，董淑妮愿永生永世为奴为仆报答你，求你了。”

董淑妮向杨东磕头，可是就在这时，杨东突然睁眼，一掌向董淑妮打来，董淑妮整个人离地飞起，摔出几十米远。

“滚。”

一声厉喝，将董淑妮的心彻底打入冰窖。

婠婠看着尉迟恭和冷飞扬带着董淑妮走远，对杨东道：“杨大哥，你对女人好狠呢……不过我支持你。”婠婠笑了出来。

虽然婠婠从来不说，但鲁妙子的死，她一样自责，毕竟不是鲁妙子，她会死，杨东也会死，面对杨虚彦和董淑妮，她何尝没动杀机，只是杨东没说话，她也不好说什么而已。

……

送亲队伍换了一个地方扎营，董淑妮的帐篷被士兵看护起来，为了防止她逃跑，尉迟恭和冷飞扬已经限制了她的自由。

董淑妮一个人坐在帐篷门口，看着月光下流淌的河水发呆。

没有人知道，董淑妮说愿意跟着杨东，并不仅仅是为了让杨东救她，是真的愿意，这种愿意不是出于感情，而是在感情毁灭之后的觉悟。

杨虚彦将董淑妮送入宫，董淑妮对杨虚彦绝望，而李渊将董淑妮送嫁草原，董淑妮对天下男人绝望。

自己那么多年的付出，与杨虚彦历经坎坷，以为找到真爱，再苦再累也值得，爱情是女人面对一切苦难的镇定剂。

可是当坐上去突厥的花轿那一刻，看到杨虚彦一身戎装站在城楼上，满脸的冷漠，董淑妮才意识到自己以前的付出是多么幼稚和愚蠢。

可是，就在自己经历这些事的时候，杨东在雨蒙山一战，震惊天下，其他人关心的都是杨东武功如何如何，董淑妮看到的却是杨东上雨蒙山的动机。

很明显，杨东上雨蒙山时，绝对没想过自己肯定能活着回去，可是即使这样，他还是去了雨蒙山，就算是以命做赌注，也要拿回和氏璧为师妃暄化魔。

这和杨虚彦与李渊形成的对比太鲜明了，鲜明到让董淑妮心痛和不甘。

而董淑妮更听说了杨东曾经为了婠婠去阴癸派，那个时候杨东的武功比祝玉妍差远了，祝玉妍抬手就能杀了他，但他还是去了。

在对杨虚彦绝望后，董淑妮对杨东这样的男人更加向往。这不关乎感情，只关乎一个女人对待感情的成熟。

之所以答应以后跟着杨东，一方面是因为想让杨东救自己，另一方面是董淑妮害怕以后无依无靠的生活，想找杨东这样的男人作为依靠。

如果杨东答应了，或许董淑妮的生活就恢复平静了，对于一个已经不向往感情，只想好好生活的成熟女人，不会再折腾什么事。

但是，自己跪下来恳求杨东，被杨东一掌打飞的画面，在董淑妮脑海里怎么也挥之不去。

前有杨虚彦为了兵权，将自己送入皇宫，后有李渊为了与突厥苟合，将自己嫁到草原。而现在，自己唯一遇到的一个好男人，竟然将自己弃如敝履。

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