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一个月的时候。

鹿一凡依然每天会来到这家酒吧，用不同的手段，不同的身份来拯救吕紫研。

轮回一年的时候。

吕紫研有一些动容了。

她完全没想到，鹿一凡能坚持到这种地步。

轮回十年的时候。

吕紫研内心煎熬无比，甚至有些慌了。

该死的家伙，为什么你还不选择放弃？

轮回千年的时候。

吕紫研每一次见到鹿一凡，脸上的表情都有些不自然了。

轮回万年的那一天。

当再次看到鹿一凡准时准点的踏入酒吧的那一刻。

吕紫研脸色发白，抿着嘴唇，犹豫了半天，终于开口道：

“其实……我知道这是一个梦。我也知道你每天都会来救我。

我这样做的目的，只是为了拖延你的时间，让你永远离不开这里。

对不起……”

说完，吕紫研低下了头，长长的刘海遮住了她愧疚的眼睛。

鹿一凡轻轻饮下一杯加冰的威士忌，淡然道：“我知道。”

“什么？”吕紫研抬起头不可思议的看着鹿一凡。

“大概从拯救你的第三天，我就察觉出来了。”鹿一凡道。

“那你为什么还要救我？”吕紫研道。

“因为在这个梦里，你是唯一一个让我感觉有‘真实’感的人。”

哗！

吕紫研崩溃了，眼泪哗啦啦的流了下来。

她捂住自己的嘴，摇着头道：“对不起……我是梦魇世界的管理者……我……我必须听从枯玄鬼神的话，对不起……”

鹿一凡抱住了吕紫研，柔声道：“没关系的，即便你不这样做，我依然无法脱困。从我进枯木神社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做好了被杀死的心理准备了。”

吕紫研抬头，看着已经整整看了一万年的鹿一凡的俊美容颜。

他似乎永远都是那么温柔。

即便是看了一万年，吕紫研也没看腻。

“你知道吗？其实，我一直想着做一个真实的人。

所以，被枯玄制造出来，管理这个梦魇世界的时候，我一直都怀着一种憧憬。

只要我按照枯玄所言，我就一定能出去，一定能真真正正的让所有人知道，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直到我遇见了你……”

“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人，之所以能成为人，不是因为有真实的肉身，而是他的所作所为，能被其他真实的人所铭记，所认可。”

说着，鹿一凡发现，周围的世界开始如同玻璃一般，破碎，剥落开来。

变成了一片无边无际的无垠星空。

“你要做什么？”鹿一凡惊愕道。

“我想做一件，只有真实存在的人，才能做到的事情。”

吕紫研流着眼泪，全身闪耀出了一阵光芒。

而发现异动的枯玄，立刻来到了梦魇世界中。

“吕紫研！！！你个贱人在做什么？我给了你灵智，你却背叛我！！！”

枯玄那与这个世界融为一体的巨大身躯发出了一道毁灭的能量，击打在了吕紫研的身体之上。

那一瞬间，吕紫研惨叫一声，身体变得虚幻了起来。

她哭着，看着鹿一凡道：

“你只有一分钟的清醒时间，我只能帮你到这一步了……”

吕紫研的身体越来越透明，眼看着是要死了。

“记住我，请像记住一个真实的人类一样，记住我……”

“不！！！！”

鹿一凡痛苦的怒吼了起来。

下一瞬。

在梦潭的气泡内的鹿一凡，睁开了眼睛。

他冲破了梦潭的束缚，来到了枯木神社内部。

“鹿一凡，你真的不应该醒过来的。”

全身被梦魇笼罩的枯玄朝着鹿一凡看来。

不同于他人，鹿一凡的眼眸中，突然涌现出了极度的震怖！

好强的气息！

这股力量……完全不同于这个世界的真元、仙力、甚至是神力！

这个枯玄，居然比自己舍弃恶之法则之前的自己，还要恐怖！

似乎，这天地间，只有智慧佛国的无十三，还要屈指可数的一些老妖怪能比得上。

鹿一凡的心境算是非常强大了，可此刻，还是无法形容的震怖！

怎么区区中级修真国，会出现这种可怕的怪物？

鹿一凡心底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神凝重无比，盯着本体是一个梦的枯玄鬼神。

“鹿一凡，我承认你很优秀，你的来历、背景和身世，相对于这个世界的人而言，也都十分吓人。

不过很可惜，我并非这个世界的人。”

枯玄说道。

“你应该很清楚，我如果退了这一步，心境就不完整了。”鹿一凡与枯玄对视道。

“我知道，但，你应该退这一步的。”枯玄淡定道：“哪怕你身体内的法则之力没有被我吸收，你也不会是我的对手。

我拥有的力量，是你完全想象不到，甚至连无十三都无法掌控的可怕力量！”

“你知道吗？这个世界，其实在我诞生的那个世界看来，就是一个蚂蚁窝而已。”

“你们所谓强大的神通，仙法，哪怕是三清，哪怕是天道规则，对于我们那个世界的人，都十分可笑。”

“就如同人类看蚂蚁一样。哪怕你是蚁王，你能举起比自己重百倍的小石头，你能利用自己的力量毁掉一个蚁窝。但，你觉得人类会在乎吗？

蚂蚁，永远也理解不了什么是汽车飞机大炮，更不可能理解热武、核武.“

“你们与我那个世界的差距，就是蚂蚁与人类世界的差距。”

鹿一凡沉默了。

一秒。

两秒。

三秒。

突然，鹿一凡的脸色一下子狰狞了起来，全身真元涌动。

太上凶剑祭出，带着无匹的剑芒，倾泻袭向了枯玄鬼神！

鹿一凡还是选择了杀！

哪怕是死，他也不想再被困在永恒的梦魇之中！

“我宁愿死，也不后退！”

“哪怕是蝼蚁，我也要逆天！！！”

鹿一凡阴狠道。

“那么，你就死吧。”

片刻后，枯玄鬼神整个人像是从小溪变成了汪洋大海一般。

一股毁灭的气息。

从他的身上凝聚。

那股气息，竟然一丝丝都没有朝着周围扩散，凌厉万分，隔空而来，直接锁定了鹿一凡！

噗嗤！！！

当那股气息锁定鹿一凡的时候，他手中的太上凶剑，竟然忍不住的掉在了地上，脸色一下子苍白到了毫无血色，嘴角更是鲜血如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