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昌钢厂门口，一个穿着深色大衣的年轻人站在了那里，正四下的张望。

杜孝明的车停了，小马也迎过来了。

“您是杜书记？”

有些不确定，因为杜孝明是从驾驶室下来的。靖泽看着年轻，可反而是从副驾下来的，有点不合常规。

“我是杜孝明，你是小马吧？真是麻烦你了。”

小马连忙伸出了手：“杜书记，田科长一直让我向您表示歉意。要求我一定要好好招待你们，您看下午该如何安排？”

杜孝明看了看靖泽，靖泽笑道：“马科长，能不能麻烦你带我们进去参观一下。”

小马看了看杜孝明，一时之间还真搞不清关系。杜孝明到也明白。

“马科长，他叫靖泽，是我们浏水的一个老板，想要打听一下现在钢厂销售的钢筋是什么价格？”

小马本来就是搞业务的，对这送上门来的客户当然是热情招待了，何况还有杜孝明和自己老大这层关系。

“不知靖总想要一些什么货？我们这里的产品很齐全。”

说话之间，已经把两人迎进了钢厂。

进门处，巨大的钢铁雕塑很是气派。不过，靖泽一时到没有看出是一个什么造型。

“靖总，是不是没有看出这雕塑到底雕的是什么？”

靖泽还真是没有看出，当然了，杜孝明也没有看出一个头绪。不过，这雕塑应该有些时间了，上面也似乎落满了灰尘。

“这是我们经理根据车间的机床自己设计的，没有在车间待过，不认识机床的，还真是看不出来。”

并没有听到想象当中的机器轰鸣声，整个厂子好像也看不到多少人。不过那高大整齐的楼房到像是在诉说着钢厂曾经有过的辉煌。

“今天是不是没有上班啊？怎么都看不到人啊？”

小马到也没有隐瞒。

“现厂里都是休息一天，上一天班，平时也就几个人值班。上班也是一车间开着，其它车间基本上都停工了。”

“啊？情况这么严重？”

小马叹了口气：“杜书记，不瞒您好。情况可能还比你们想象当中的要严重的许多。厂里的设备还是七十年代的老设备，耗损高，出的产品质量在市场上没有竞争力。再加上这些年国内上马的钢铁厂多如牛毛，也加重了厂里的竞争压力。如果不是省里还有些市场，估计早就要停工了。”

说到这里，估计小马也觉得自己说的可能有些不太适合，特别是靖泽还是一个客户。

“不过，我们厂里的一般建筑用材的盘条钢，螺纹钢的质量都非常不错，价格也公道。”

天有些冷，两人好奇的进了一个车间，看着这巨大的机器车床，空无一人的车间有些冷清。那机床上的斑斑锈迹似乎在告诉着众人，我的年纪已经老了，再也动不了了。

三人来到了业务科的办公室，里面温暖如春。大功率的空调吹来了阵阵暖风，一水的红木家具处处透着尊贵。而办公桌上的电脑更是让靖泽有些吃惊。

“你们现在都用电脑办公了？”

小马笑了笑：“到是玩游戏的多，真正用来办公的少。平时也就一个摆设。也就我们几个年轻人会动，其它人也不会用。”

看着很新，靖泽不由伸出了手：“开着看看，可以吗？”

“靖总会用？”

靖泽点了点头，按动了开机键，那久违的九八窗口飘动起来了。

“这也是两月前刚采购的，说是要和国际轨。”

在浏水，靖泽也就在冯培喜的广告公司见过一次电脑。没有想到，这云昌钢厂到是大手笔，都用上了最新的电脑。

在靖泽摆弄电脑之际，小马已经拿出了一些产品介绍和报价表。靖泽也就停了下来，坐在了小马的旁边，认真的听着小马介绍起来。

本来就是跑业务的，这个介绍不知道做了多少次，自然是张口就来。

“杜书记，靖总，你们是田科长的客人，这个价格肯定还可以优惠，这个你们放心。至于产品质量，那你们就应该放心了。建筑用的盘条钢和螺纹钢是我们厂的主打产品，是仅存的硕果了，全厂上下都把它当成了宝贝，自然不会在它身打折扣。按照我们一般的销售流程来说，我们不做零售，只做批发。在安吉，我们有一个总代理。但是，杜书记要的话，我们也可以特批给你，直接从厂里给你发货。”

靖泽听明白了，这小马也是人精。靖泽可没有面子直接在这里拿货，也就杜孝明有这个面子。

“如果量大的话你们可不可直接在浏水设一个点？”

靖泽话让小马愣了一下。

“这个到是可以商量，现在安吉的这个代理做的也不够好。如果你真的有这个意思的话，我们可以再谈。”

聊了一会儿，靖泽也知道，今天肯定得不出什么答复。再说了，今天自己也并不需要什么答复，不过是来探探路而已。到是没有想到，还有靖泽这层关系。

杜孝明见靖泽没有谈兴了，也知道靖泽估计问完了自己想知道的东西，不由站了起来。

“马科长，今天谢谢你了！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

小马没有想到，两人居然真是来谈生意。这边都还没有招待，客人就要走了。连忙也站了起来：“杜书记，您是稀客。田科长都交待清楚了，晚上已经安排了地方，怎么也要吃个饭再走吧？”

杜孝明笑了笑：“我等会儿会给老田打电话，今天晚上还有安排。就不麻烦你了，下次等老田回来，我们再来。”

见杜孝明去意已决，小马当然也不会再留。不过，直接从一个柜子里提出了两个包装精美的盒子。

“杜书记，既然您还有安排，那我也不强留了。这是我们厂里自己做的一个纪念品，带回去做个纪念。”

这个杜孝明到没有推辞。一直到了门口，两人上车了，杜孝明这才好奇的问道：“小靖，你今天这是唱的哪出啊？”

靖泽笑了笑。

“大哥，我想在浏水开一家大型的建材超市，你也来一股？”

这轻描淡写的话到是把杜孝明给惊住了，见靖泽认真的模样，也不像做假。

“小靖，你不会是说真的吧？”

靖泽点了点头：“大哥，我说的是真的。我的想法很简单，规模要大，品种要全，要开就直接占到浏水的最高点。你在浏水也这么长时间，你觉得我们浏水的房子是不是太破了？县城如此，乡下也如此，你看呢？”

见杜孝明若有所思，靖泽不由继续说道：“就像咱们刚去的洪城大市场，之所以人多，是因为它里面东西全，价格还便宜。再比如云昌的超市，卖的东西比浏水都更便宜，你想想这么是为什么？”

“小靖，你想这事不是一天两天了吧？”

靖泽点了点头，回过了头，又看到了钢厂那高大的烟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