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虎这辈子都没被人打过耳光。像他这么优秀，又有那么雄厚背景的人，怎么会被人打耳光呢？可是现在他被宁凡打了，还是当着好多个人的面。与此同时，不少客人被他们的纷争惊扰到，过来围观的自然看到了这一幕。

大少爷的脸面荡然无存。对方虎来说，这是人生无法承受之痛……这些总是站在顶点看人的大少爷就是这么脆弱，但他们跌下来一次，心理就变得扭曲。方虎看着宁凡，有一股要将宁凡碎尸万段的愤恨。

“猴子，叫兄弟们来，剁了他！”方虎恶狠狠地低喝一声。

猴子也是惊愕在居然有人敢打方虎耳光的事中，听到方虎恶狠狠的话，他回过神来，立马掏出手机要叫兄弟。这一片地方，谁不知道他和方虎是好兄弟。好兄弟被人当面打耳光，就是他被当面打耳光，这是不能容忍的事情！

“你们都给我住手！”李可可看到方虎让猴子打电话叫人来，简直气炸了，看着方虎冷冷哼道：“方虎，我对你已经无话可说，我本想帮你，但这是你咎由自取……你知道宁凡是什么包厢的客人吗？”

“我管他什么包厢，今天他必须付出代价！”方虎大喝，惊得其他客人都挤过来看是什么事了。

“他是德才汇聚包厢的客人！”李可可眼神冰冷地盯着方虎低喝。

“我管他妈什么德才汇聚……德才汇聚？”方虎原本还是愤怒不已，但是听清楚“德才汇聚”几个字后，他愣了，想要怒喝出来的话一时间怒喝不出来了。

他看着李可可，忌惮地吞了吞口水，脸色一阵红一阵青，问道：“你、你说德才汇聚？”

“是，德才汇聚，红墙那边的大人马上就要来见宁凡了。”李可可面无表情地说道。

“轰！”地一声，就像脑袋里被打了一个惊雷。方虎感觉全身都麻痹了，差点站不稳要跌倒。他看到在打电话叫人的猴子，赶紧拦住猴子，不许猴子再去叫人。

“虎哥，这是……发生了什么事？”看到方虎脸色发白，好像变得非常忌惮，他非常疑惑。

方虎没有解释，看向宁凡，神情复杂，想说话，却半天说不出来。

他是玄朝的常客，不会不知道德才汇聚包厢意味着什么。那是红墙之内的大人们邀请……实则是招收英才俊杰的专用包厢。而能得到红墙那边赏识的英才俊杰，可不是普普通通的才子。整个燕京，有才能的年轻人多得是，但是能得到红墙那边赏识并且邀请的，近几年来也不过是那么寥寥的几个。

所有人都知道，得到红墙那边的邀请意味着什么。那意味着，他将是红墙那边的人了。在这个国家里，恐怕没有谁会那么白痴地跟红墙斗。能跟红墙斗的，只有红墙自己。

方虎看着宁凡，做梦都没想到宁凡会是红墙那边重视的人。这一刻他是后悔的，后悔自己没有调查清楚宁凡的背景就想要打压宁凡。仅仅是因为嫉妒宁凡……上次在餐厅，他嫉妒宁凡和苏千离的关系好，这就是今天他找宁凡的茬的原因。

方虎不是个君子，他看到苏千离的清纯气质和女神美貌，就想得到苏千离。而另一方面，生意上往来，他又想把李可可追到手。可惜苏千离和李可可都不是等闲之辈，根本不理会他。可是苏千离和李可可，却对宁凡态度友好，甚至亲密。

这是他不能容忍的事。

“方虎，你知道现在你干了什么蠢事吧？”李可可看到方虎的

脸色难看得成了猪肝色，没有同情，出言训斥道。

但是，她依靠考虑到李家和方家的合作。她又见宁凡刚才打了方虎一个耳光，觉得宁凡已经出了气，所以想为方虎找个台阶下。

于是，她怒瞪方虎，低喝道：“你还不快走！”

怒喝的时候，李可可的眼神特意转了几下，暗示方虎要是不想继续丢脸，招惹大麻烦的话，就赶紧离开。

方虎自知惹不起红墙那边……就算是他外公那边的梅家，也不可能敢和红墙对抗。说白了点，整个国家是人民的，但权利却集中在红墙之内，谁敢对抗？除非你想成为叛国份子，犯下反国家罪……这就是真正的找死了。

得到李可可示意，方虎不敢看宁凡，转身离开。

“等等！”但是这时宁凡的声音响起。

就像是在极度静谧的夜里响起一声惊雷，让原本心里就害怕的人受到极大的惊吓。方虎身子一颤，差点跌倒，猴子扶了扶他。猴子不明白的是，方虎怎么变得像个受惊的兔子？他从来没见过方虎这样。但是他知道，方虎不会无缘无故变成这样。这说明……他们惹到了不能惹的人。

猴子也不敢再像之前那样叫嚣了。

宁凡出声叫住方虎，李可可身子也是颤了颤，她有种不好的预感，同时慌张……自己是不是做了不应该做的决定？

“宁凡……”她回头看着宁凡，轻轻叫一声，虽说像是在询问宁凡有什么事，但是却又有一种希望宁凡不要再继续纠缠的意思。或许这种事，继续纠缠下去，对彼此都不好呢？

按照往常，宁凡的确不会再追究下去的，因为他向来低调，不喜欢麻烦，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是最近一些日子，他发现，随着自己有了些名气，又因为自己老婆林玉璞的关系而被大部分知道，相当于慢慢走入了所谓贵族的圈子。于是，他的麻烦就变多了。

这些麻烦不是他惹的，是自己跑来的。因为很多人觉得可以欺负他，对，就是欺负他！他不止一次反思过……自己他妈的就长着一张喜欢被欺负的脸吗？

不是这样的。不是自己喜欢被欺负，而是别人以为自己是软蛋，要欺负自己。如果自己长得凶神恶煞一点，或者地位高一点，别人是不是就不会这么跑来欺负自己了呢？

他还不知道，但……想要试一试。他不想再一味地退让和忍耐。既然自己进入了所谓的上层的圈子，那自己就站在这个圈子顶层，看谁还敢来招惹自己？

于是，他叫住了方虎，走向方虎，走到李可可身旁时，他瞥了一眼李可可，眼神很漠然……是的，漠然，就像面无表情一样。

“我不喜欢别人替我做决定。”他这么淡淡地跟李可可说了一句。此时的他，跟刚才那个可以轻易谈笑风生的宁凡完全不一样。他就像成了一头脱离了狼群，独自为王的野狼。他的一个眼神，就像能被人吞噬。

李可可看到这样的他，内心慌得厉害。她双手发抖，紧紧地抓住衣角。她眼睛红了，就要哭出来。她没想到这种感觉会是如此地难受。她觉得宁凡在责怪她……事实上宁凡没有。

宁凡说的只是事实。他不喜欢别人帮他做决定，李可可刚才却在帮他做决定。

听到宁凡的话那刻，李可可知道了，宁凡清清楚楚地看穿了她的心思。她怒喝方虎离开，表面上是对方虎生气，可是实际上，却是给了方虎一个台阶下，在帮助方虎。

不过，她不是纯粹地帮助方虎，她是考虑到李家和方家的合作才帮助方虎的。

也就是说，她既想要宁凡的友情，又想要和方家的合作。

可是，这是不是有点贪心了？她可是在拿宁凡的愤怒做交易。刚才方虎那般侮辱宁凡，甚至骂宁凡为垃圾。就是这样的辱骂，她却想简单一句怒喝就帮宁凡化解，然后保全和宁凡的友情以及和方家的合作。

宁凡不同意。所以他不高兴李可可的做法。

李可可意识到自己犯了什么错，她想解释，她想对宁凡道歉，可是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终于，她忍不住了，眼泪哗哗流下来。

她只是一个刚刚出来实践工作的女孩子，以前更是娇生惯养，哪里被人这么拒绝、逼压过。何况，她对宁凡有好感，却被宁凡这样对待，心里真的难受得想痛哭一场。

可是现在是在玄朝里面，她不能痛哭，她必须忍住，所以她没有怎么哭出声来。

其实，她也不是完全贪心的。她也有为宁凡着想，毕竟方虎是有背景的，宁凡咬住不放，结了仇，以后遭人报复怎么办？

李可可是有这样的好意没错，可惜的是，她把这样的好意放在了最后一位。对宁凡来说，这反而有些讽刺。

宁凡没有理会流出眼泪的李可可，走向方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

白可卿没有阻拦宁凡做什么，看到刚才宁凡表现出来的神情和心思，她更是看不懂宁凡了。这个家伙到底什么时候才是真实的？嘻嘻哈哈、痞里痞气的时候？一脸严肃、认真帅气的时候？冰冷无情、满身戾气的时候？

“有趣的男人。但又很糟糕。我还比较喜欢他痞痞的，色眯眯的时候。”白可卿看着宁凡坦然地想到。

等到她反应过来，脸色突地一红。不会吧……自己喜欢这个男人？

“你……你想干什么？”方虎看到宁凡一步一步朝他走来，慌张地后退，就像宁凡是一头猛兽。但是他被吓得身子没了力气，最后还是在猴子的搀扶下才站稳的。退了两步后，猴子为了稳住身子，就不让他退了。

宁凡走到他面前，冷笑，说道：“我想再打你两巴掌。”

“你……”

“你要打你两巴掌，你能怎么着？”宁凡冷冷地喝道，打断了方虎想做的低喝。

被宁凡这么冰冷地低喝，方虎一时惊呆，说不出话来。可是宁凡在问他，不，那是威胁。打自己两巴掌，自己能怎么着？如果自己一点反抗都不敢做，以后还能在燕京混？

想到要在燕京失去一切面子，方虎就无法接受，他脑袋发热，不理会宁凡背后的红墙力量，愤怒低喝道：“宁凡，你要是敢打我……”

“啪！”重重的一个耳光落到他脸上，他嘴角都溢出血来。

“你……”

“啪！”又是一巴掌。

方虎觉得自己脑袋一片昏胀，像是要昏迷了。昏迷了好啊，昏迷了就不用那么丢脸了。他看到了，很多人围了上来，都看到了他被宁凡一巴掌一巴掌地扇耳光，他却不敢有什么反抗的样子。他知道，今后，在燕京，自己说话就都是放屁了。

这种巨大的反差让他心生郁结，“噗”地一口，竟是吐出血来。

而宁凡这么做，相当于是宣告了他的入局……进入了那个公子少爷们争斗的局势。

他只是不想被人随便欺负了而已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