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遇暗算(2)

在王石焦灼地等着洪玲玲电话的7天中，李金莲对王石开始有“想法”了。她的想法其实就是两字：怀疑——

她怀疑自己的房西小石头是不是在外面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事？要不然，他怎么能够一下子就有钱了呢？

小石头昨天把欠的房租还给了她。昨天，李金莲还问王石呢，她道：小石头啊，你是找到什么好工作了啦？第一天上班老板就发钱给你？呵呵，厉害啊，看来发的钱还不少呢！

王石笑道，是啊。我可找到组织、找到党了。

王石说的是实话，也是心里话。李金莲有点不明白，她手里捏着王石给她的房租：3000元，心道，这个家伙会不会在外边做什么坏事啊？但是看王石的表情呢，不像。因为小伙子的脸上是那么阳光和纯洁，李金莲想到一句名言，知人知面不知心。也许这个小伙子被逼无奈去抢劫呢？李金莲心里的疑虑无法消除，她继续问：那你找到工作了怎么不去上班呢？

王石皱着眉头道，快了！在等……通知呢！

现在，李金莲看见王石接电话时手舞足蹈的快乐的样子就在心里猜测：喔，大概是什么狗屁老板通知他上班了，要不然他会激动的那个鸟样子？！

王石笑着对李金莲说自己晚上回来请你房东大姐下馆子。李金莲惊讶地道谢了，疑惑地说你要请我啊？为啥？

高兴啊！王石大声说。又说，我现在要去……上班了！

书中暗表：王石说要请李金莲客的时候他哪里想到他的官场生涯中遇到的一个最大的挫折就是李金莲带给他的呢？

你在哪里上班啊？李金莲再问了王石一句。

区政府啊。王石昂着头得意地答。

啊？你……你在那里啊？李金莲这下子愣住了……

李金莲脑子里盘旋着一个秘密，就是这么多年来，她本人其实一直就是一个众所周知的老**户。众所周知的范围指的是区政府机关，上到书记，下到普通科员，大家几乎都认识她李金莲。李金莲的日常生活来源靠房租，再就是一对儿女的按月供给。李金莲没时间上班啊或做点生意什么的，上班那是她记忆中最已经淡化的事情。

李金莲平常只要有时间她就去找区政府领导，她想烦死“他们”！烦死他们这就是李金莲心里的目的，因为她知道，她的那个问题永远是得不到解决的。喔，说一下她的问题吧。

李金莲30岁时怀了第二胎，她和老公柳树河商量说自己想生下来。

柳树河在区里的一个街道办事处的党政办上班，大小也是一个村级的小官吧，就叹息说这样怎么可以啊？计生办要查的，查出来我的饭碗就没了，还要罚款！

李金莲就说我们用计啊。

用什么计？柳树河问。

假离婚。第一个孩子给你，我怀孕了现在也没人看出来——我们办离婚手续，等孩子生下后我们再复婚，不就结了？

好啊，好啊，老婆，你真厉害，你是智多星！

两人按计行事。可是离婚后等孩子生下时，李金莲再想和柳树河复婚，但是柳树河已经重新结婚了，他娶了一个年轻貌美家有万贯的女孩，那女孩就是和他一个街道上班的文教办的主任的女儿。

李金莲大闹，说柳树河啊柳树河，我们是假离婚的，你怎么可以假戏真做？你缺德呢！

柳树河不屑地道，谁和你假戏真做？我们本来就是真离婚。

李金莲吃了一个哑巴亏！吃了哑巴亏的李金莲开始了上告柳树河的漫长过程，这个漫长过程一直延续了十几年……并且现在还在延续，但是李金莲的告状是无意义的，第一，她和柳树河离婚是她自己提出的，当时两人还有协议，白字黑字很清楚，柳树河保存的很好，第二，政府部门出面调解，也是向着柳树河，为他说好话。反正在李金莲看来，他们是一伙的。第三，每年都告状，每年都是一个结果，没用！而且，柳树河在李金莲的告状中居然能够不断地成长进步，目前他已经是镇长了，据说下一步还会当副区长！尼玛！柳树河又有了一个小儿子，人家现在的生活不要太甜蜜啊！李金莲不罢休，从今年开始她改变了告状的策略，她想，我每个礼拜都要去区里找书记汇报思想，要告诉书记一个真理就是柳树河是一个小人，而小人是不可以重用的，她要说服书记相信她的话，可是书记会相信她的话吗？区里的胡书记总是安慰她，李金莲，你现在已经是小康生活了，你干嘛一棵树上吊死，外边的男人多的是，柳树河过了幸福的生活，你就不会也去过幸福的生活？！你重新找个男人吧，我书记出面帮你介绍怎么样？李金莲一笑，道，书记啊，我看中了你——你愿意娶我吗？胡书记胡德彪火了，骂李金莲，李金莲，你胡闹是吗？我有老婆啦？你和你老婆假离婚，然后和我结婚，然后你再和你老婆说你们是真离婚！你向柳树河那个该死的学习啊！

滚！胡德彪拍着桌子吼叫，但是他的吼叫有什么用？李金莲是老**户，她什么样子的领导没有见过，她见胡德彪生气，干脆就一屁股坐在书记办公室不走了，说书记啊，你是书记，怎么可以对我们老百姓拍桌子，今儿个你不向我道歉我还就不走了我！

……上述这些情况王石知道个屁！

话说王石再次到区里报到后他就真的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官员了：区城管局局长！尼玛，他貌似再也不是一个狗屁的屌丝了！他心里当时这个激动啊！就差立马跪下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离开组织部，正想去找区委书记胡德彪时（欧阳部长对他说办好手续后书记要找他谈话），洪琳玲给他发来了信息：小王八，怎么谢我啊？姐。

王石回：涌泉相报！

见到胡书记——即那天在7楼的电梯处从自己身边迅速“消失”的那个熟悉的四眼矮胖子时，王石脑子里自然地就很流氓地想到了这厮在洪玲玲身上折腾的情景……

尼玛，这个死肥猪遽然是这里最大的领导？老子以后要靠这个家伙吃饭的啊，哎，肯定是洪玲琳找了他帮忙的……王石无耻地、感动地看着胡德彪书记。胡对他说了这样一番话，小王局长，恭喜你，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以前的不谈，我们谈现在?，你现在最最缺乏的就是锻炼，这样吧，我们区党委研究了很长时间，决定按照张副市长的意见任命你为区城管局局长，但是我们想，你对城管不熟悉，城管不是那么好干的，这样吧，我们的工作——不管什么工作都是和人打交道，和老百姓打交道，你先去信访办上班，担任信访办副主任，兼职，城管局的工作由刘冰副局长暂时负责……你的意见呢？

王石心道，我有什么意见，我现在当上官了，而且还是局长，我有屁意见，你书记叫我干啥就干啥，有神马？去信访办就去信访办，而且还是副主任，好啊！

胡德彪说有一个老**户就由你王石承包了，对了，那个老**户叫李金莲！

啊？李金莲，王石楞了一下，因为他脑子里也出现一个李金莲，他脑子里出现的李金莲是他的房东，他万万没想到胡德彪的李金莲遽然就是他脑子里的李金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