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作死后我成了白月光
作者:纪婴 | 分类:仙侠 | 字数:80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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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第一百零四章
“你是不是喜欢我呀?”
清澈少女音噙了笑地悠然响起, 裴寂怔怔看着她的眼睛。
与他怔忪无言的模样截然不同,在玄镜之外,已沦为充斥着尖叫与微笑的大舞台。
“吭哧吭哧, 鹅鹅鹅吭哧吭哧。”
天羡子乐得口眼歪斜, 把各种动物的叫声轮番来了一遍, 差点笑出狗叫:“怎么就, 就忽然谈起这种话题了呢, 叫人怪害羞的。”
曲妃卿瞪他一眼,恨铁不成钢:“我呸!要不是你之前死命护着玄镜不让动,我们至于盯着崖顶的那颗石头看这么久?”
林浅双目无神:“有些事, 错过一时,就是错过了一辈子。”
之前见宁宁下山寻找裴寂, 一堆吃瓜群众吵着要调换视野, 奈何天羡子再度正义感爆棚, 把玄镜牢牢抱在怀里,不让旁人来动。
这是面刚被换上的新镜子, 林浅唯恐它像英勇就义的老前辈那样粉身碎骨,忍着一口气没伸手去抢,与身旁几人一起,苦口婆心给天羡长老讲道理。
结果等他好不容易服了软,把画面调转到河边时, 在场所有人耳朵里, 居然一并响起宁宁的那句“你是不是喜欢我”。
剧情跟云霄飞车似的, 倏地一下就登了顶。相当于去天香楼里吃大餐, 舌头尚未品尝到丁点儿味道, 肚子就已经被装满了。
数双眼睛瞬间变得异常犀利,开始讨论如何处置天羡子这可耻可恶的叛徒。
“等等等等!”
何效臣出声止住现场混乱的局面, 眯着眼往玄镜深处一望:“好像不大对劲……你们看那是什么?”
林浅闻言低头,目光落在玄镜之上,亦是愣住。
宁宁等人所在的这层浮屠塔魔气肆虐,四处可见浮在半空的黑雾。
此时不知怎地,本应轻薄如纱的雾气陡然聚拢,暗色渐渐凝结,竟在无声之间变为墨汁般的昏黑。
“这是……”
曲妃卿皱眉:“如此汹涌的魔气……这层究竟关押了哪些魔物?”
“既是在山巅的河道上,”何效臣耐心解释,“应是黑蛟。”
裴寂的感知不会有差错,越往山顶,笼罩的魔气就越是强烈,而之所以会形成此般局面,可行的解释只有一个。
在山巅之上,盘踞着实力远远超出其余所有魔物的大怪物。
何效臣话音刚落,便听得玄镜中传来一声巨响——
一抹巨大黑影自顶峰的河水轰然脱出,引得乌云重重合拢,遮掩住所剩无几的天光。
蛟龙出水,天昏地暗,宁宁顺着声响抬眸望去,竟在河边望见三道熟悉的影子。
正是孟诀、永归与白晔。
大师兄他们……怎会出现在那里?
她心头困惑还没来得及褪下,不过须臾的愣神之间,耳畔居然再度响起一道叮咚响声。
宁宁脑子一懵。
不是吧。
大师兄的剧情刚过,系统提示音居然还来?!
她记不起原著中提到过与蛟龙相关的剧情,只得先行稳下心神,细细看向脑海里浮现的字句。
[——在崖顶之上、河道尽头的那株灵植……竟是灵枢仙草!
宁宁心头剧颤,眼底不自觉腾起幽幽暗光。
圣阶灵植可遇不可求,但凡能得到一株炼成丹丸,定可抵过数百年修为!
若得此物,她哪还用愁处处比不上裴寂?
宁宁势在必得,目光不自觉看向不远处的裴寂。
这是她唯一的障碍。
无论如何……她都要将灵枢仙草抢到手!]
[叮咚!]
[任务发布:请不顾一切抢夺灵枢仙草。]
灵枢仙草。
宁宁心头一动,这个名字她曾经听过,正是为温鹤眠治病的仙草之一,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上。
这次的任务似乎并不算太难,事成之后,也能找到合理的解释方法。
毕竟在秘境里采摘珍惜灵植并非恶行,孟诀他们三人之所以出现在那处陡崖,应该也是为了拿取宝物,不成想惊惹蛟龙,惹来麻烦。
只不过……
宁宁神色稍沉,神识再次掠过脑海里整齐排列的黑体字。
原著里并未提起蛟龙一事,剧情所有着力点都集中在仙草抢夺之上。
他们究竟是出了什么岔子,才会引得那条黑蛟腾出水面?
宁宁来不及细想。
——那条本应正对着孟诀等人的蛟龙身形一晃,暗金色蛇瞳倏然下移,不偏不倚,竟正好落在她与裴寂身上。
“这是怎么回事?”
林浅一愣:“惊惹了黑蛟的,分明是那三人,它为何会放着他们不管,特意看向宁宁与裴寂?”
“许是魔气相吸。”
天羡子凝神应道:“裴寂身怀魔息,能被黑蛟瞬间感知。”
他话音刚落,玄镜里的黑蛟便发出一道沙哑嘶吼,径直俯身向二人猛冲而去!
裴寂心知宁宁灵力所剩不多,于顷刻之间披了外衫,拔剑挡在她跟前。
另外三人见此阵势,哪还顾得上摘取灵枢仙草,纷纷亮出法器,自陡崖崖顶赶来。
这条黑蛟应是六十二层的实力佼佼者,现身之时魔息四溢,浓郁得让宁宁差点喘不过气。
她正想抬手捂住口鼻,目光向上一瞥,忽然察觉不大对劲。
裴寂握着剑挡在她跟前,虽然有意掩饰,却还是能看出脊背在轻轻发颤。
宁宁下意识觉得这是伤口裂开,然而细细看去,终于发现了最为关键的异变。
在少年的身体四处,居然也开始散发着缕缕黑烟。
那是魔气。
对了。
魔族之间能相互感应,而裴寂体内剑气魔气彼此抗衡,如今受到黑蛟影响,必然导致魔息大增。
如同平静的湖水里突然落入一块巨石,掀起难以平复的阵阵涟漪。
他有心遮掩,但其实魔气很可能已经失控。
黑蛟腾啸而来,自口中喷吐出腐尸般恶臭的死气;
裴寂握紧剑柄,一言不发地迎上前,为身后的女孩挡下滚滚黑烟,与此同时周身黑雾愈来愈浓,剑光纷然落下之际,终是无法继续强撑,蹙眉吐出一口鲜血。
他不可能避退。
一旦裴寂倒下,宁宁注定也活不了。
宁宁此时应该要帮他。
可脑海中却传来系统的叮咚响声:[请尽快取得灵枢仙草。]
“不成,我得先——”
她本欲反驳,却被对方冷声打断:[必须尽快取得灵枢仙草。开启倒计时,请立即做出行动:10,9,8……]
宁宁在心里骂了句脏话。
不远处的裴寂几乎被浓郁黑气层层包裹,恍若置身于密闭的茧。
剑意与魔气一并反噬,想必浑身都是疼痛欲裂,也因此,他在与黑蛟的缠斗中显而易见地处于劣势。
宁宁把心一横,头也不回地飞身向前,直奔仙草所在的方向。
不知是不是错觉,当她离开的刹那,脑海中传来一声不屑的、类似于得意的冷嗤。
她没忍住,又骂了声脏话。
“裴寂快不行了!那臭小子,难道不知道自己体内的魔气有问题吗!居然像个愣头青似的挡在前面……这样一来,他必然会陷入心魔,被魔息困住神识啊!”
林浅急得跳脚,眼中浮起不敢置信的神色:“宁宁——她怎么往仙草的方向跑了?”
她不觉得宁宁会置裴寂于不顾,一心扑在仙草身上。
可事实似乎正是如此。
玄镜里的小姑娘身形飞快,不消多时便赶到灵枢仙草近旁。宁宁低垂眼睫,看了看跟前生有两片叶子、貌不惊人的嫩芽。
而远处战事正激,孟诀三人赶到的时候,裴寂已经笼了层浓郁魔气。
比黑蛟更浓的气息。
也不知道当他见到她奔向灵枢仙草的时候,心里作何感想。
师兄等人分身乏术,被黑蛟困得无法分心,不可能抽身去救裴寂;她灵力全无,自然也没办法帮他。
念及此处,宁宁眸色一黯。
不对。
她怎么没有办法,摆在面前的……岂不就是最好的办法么。
“喂。”
她自嘴角勾了个浅浅的弧度,在心底低声问它:“你难道就不觉得奇怪,我为什么会那么毫不犹豫地跑过来吗?”
藏在脑袋里的声音没有应答。
宁宁发出低不可闻的轻笑,深吸一口气,感受到自己发颤的指尖。
她在不自觉地发抖,手里动作却没有停下,在空茫的死寂之下,摘下灵枢仙草其中一片叶子。
旋即放入口中。
寒冰般冷冽的温度迅速在舌尖蔓延,宁宁被冻得皱了眉,将叶子整片吞吃入腹时,能感到传遍整具身体的刺痛。
直至此刻,万年不变的冰山系统音终于出现一丝波澜:[你疯了!]
“她疯了?!”
玄镜之外,不知是谁恍然大悟地惊呼:“她是想借由灵枢仙草迅速提升修为,破开裴寂周身的魔气!”
林浅大骇:“这、这是在做什么?直接吞食圣阶仙草,她难道不知道是能叫人殒命的大忌?简直胡闹!”
一旁的曲妃卿亦是眉头紧锁,视线定定凝在玄镜上。
灵枢仙草乃是可遇不可求的圣阶灵植,拥有常人无法想象的丰厚灵气。
虽然功效巨大,但灵力越强,对身体所带来的负担便也愈是沉重,往往需要通过炼丹加以调和。
像这样直接吞入腹中,待磅礴灵力轰然而起、陡然汇入全身经脉……
那样强烈的冲击,莫说金丹修为的宁宁,恐怕连她也难以承受。
倘若挺不过这一关,轻则修为大损、根骨重创,重则身死命殒,再没有睁开双眼的时候。
“她为救裴寂,这是把命都豁出去了啊!”
眼见玄镜里的宁宁猛然吐出一口鲜血,何效臣看得额头直冒冷汗。
他哪曾想过,这样一个看似柔柔弱弱的小姑娘竟会有如此破釜沉舟的勇气,见状匆忙望向天羡子,急切道:
“不成不成!这岂不是送死吗!天羡长老,还是尽快把他们抽离炼妖塔吧!”
天羡子平日里最疼这群弟子,闻言却只是轻蹙了眉,没按照对方的话做响应。
“她如今正是最为虚弱的时候,倘若受了外力干扰,只会神识大乱。”
他双眼一眨不眨望着宁宁,眸底暗云翻涌,显出少有人见过的沉沉郁色:“我们能做的……唯有在此等候结果。”
“那我直接去炼妖塔里!”
林浅急了:“我们在十方法会前保证过,会尽力确保每位弟子的安全,现在情况特殊,我——”
她话没说完,猝不及防撞上纪云开似笑非笑的视线,未尽的言语被一下子哽在喉咙。
“莫慌。”
唇红齿白的豆芽菜斜倚在椅背上,眼底闪过几丝稍纵即逝的期待:“像她这般食下灵枢仙草,虽有性命之忧,但在九死一生之间,总有那么点生机留存——不是么?”
林浅一咬牙,没说话。
“仙途漫漫啊,哪能从来都是一帆风顺的时候?”
纪云开撑着脸颊,挤出一团白皙的软肉,说着眯眼笑笑:“更何况那是宁宁欸,对于她,各位难道还没有信心么?”
林浅稍稍一怔。
“正因是她,所以才更为担心啊。”
曲妃卿长叹一口气:“人老了,最是见不得生离死别和以命相博……如今陡一见她这样拼命,像是自己女儿在受苦,心里堵得发慌。”
“你们快看!”
何效臣音量兀地拔高,言语间显出几分惊诧之意:“宁宁的剑出鞘了!”
炼妖塔内,魔气前所未有地暴涨纵横,凝固成如有实体的道道黑影,仿佛自深渊攀爬而起的重重鬼魅,颇有遮天蔽日之效。
凶兽的长鸣与疾风呼啸夹杂其间,干枯的树枝被吹得哗啦作响,在一片混沌的暗色中,忽然闪过一道灼目白光。
手中的星痕剑散发着凛然寒气,宁宁勉强稳住身形,竭力睁开双眼,强迫自己不至于晕倒过去。
心脏跳动的频率快到不可思议,重重落在胸口时,每一次碰撞都像沉重的巨石在狠狠敲击,带来难以忍受的剧痛,随着神经扩散到身体各个角落。
脑袋突突地疼。
头痛欲裂,如同有把小刀在脑髓中肆意切割,叫她恨不得把大脑一举剖开,说不定能好受一些。
最为难受的,是身体里的条条经脉。
灵枢仙草的灵力非她所能承受,暴涨的力量好似熊熊燃烧的烈焰,随时都能冲破她这个脆弱不堪的容器,将一切燃烧殆尽。
每道经脉都痛苦得快要炸开。
可她决不能在这种时候倒下。
宁宁颤抖着深深吸了口气,感受体内翻涌的力量逐渐填满每一处脉络,而她金丹巅峰的修为迅速上涨,有如洪潮之势,势不可挡。
她还有理智。
她还能再坚持,坚持着……把裴寂拉回来。
系统铁了心要让她置裴寂于不顾,可这是她的人生,全凭自己做主。
它能千方百计离间她、让她做出违背本心的事,她也就可以顺着它的意思,再反过来利用它。
要抛下裴寂,必须不顾一切地夺取灵枢仙草。
但要救裴寂,也必须用到灵枢仙草。
一切自有命数,哪怕系统的指令与她本意相悖,她也有办法……
重新造出另一条逻辑链。
这是她的法则。
她不是只懂得按照命令行事的机器,而是活生生的人。
“她已经快要撑不住了!”
林浅不忍心再往下看,心跳如鼓擂:“裴寂身侧的魔气那般浓郁,若想彻底破开,恐怕连元婴期弟子都够呛,以她的这副模样……真能成功吗?”
“宁宁也在顾忌这个问题。”
天羡子的目光一刻不离玄镜上,始终皱着眉:“所以她必须强撑着,等灵枢仙草浸润身体各处。”
他说着一顿,眉宇间浮起不忍之色:“待她最为痛苦、神智即将涣散的那一刻,也是灵力最为充沛的时候。”
众人一片缄默。
“如果宁宁此番能从炼妖塔出来,”林浅道,“我御兽宗门下所有灵宠,任她随便挑。”
曲妃卿怔然接话:“我霓光岛门下所有男修女修,也任她随便挑。”
停顿刹那,又一本正经接了句:“包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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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羡子幽幽睨她一眼,转而看向镜中。
手握长剑的少女面色苍白,双眼已有了渐渐浑浊失焦的前兆,忽然剑光一动,宁宁自口中吐出一滩血渍。
她有如飘絮浮空,摇摇欲坠,却也似利刃出鞘,巍巍不倒。
明丽剑光在嗡鸣声中愈来愈烈,笼罩于剑身之上的灵力化作点点星芒,引出无与伦比的绮丽之色。
镜外的青年剑修长睫轻颤,紧握的双拳中尽是冷汗,沉声开口:“正是此刻。”
恰至此刻。
星痕剑发出一道悠长鸣啸,剑气聚拢回旋之间,牵引浩荡如潮的气流涌动。在黑雾遍野的无边暗色里,一道白光冲天而起,直入云霄。
浑身都是剧痛,思维如同暴风雨里的小舟,飘来荡去,没有停下的时候。
宁宁握紧手中长剑,凝神屏息,将仅存的神智与气力凝集于剑上。
环绕在裴寂周身的魔气再度涌来,她并未躲闪,而是默念剑诀,任由眉目被战意点燃。
她如今虽是最弱。
却也最强。
白光如疾风掠影,不过转瞬之间,便袭上天边翻涌的滚滚浓云,自云层中央刺出一道裂口,势如破竹——
刹那间天地变色,乌云层层破开,黑幕之下缓缓溢出久违的暖橘色阳光。
而那道剑气越来越浓,由最初纯粹的白渐渐添上星光般璀璨的色泽,遥遥望去,有如银河垂落,自天边而来。
宁宁屏息,拔剑。
漫天跌落的星光,尽数落在身形单薄的少女身上。
——旋即星色凝结,化作千百道夺目的细长光线,好似剑雨纷飞,一齐刺入铺天盖地的浓郁魔气中!
“魔息……”
何效臣的一颗心脏快要提到嗓子眼,开口时声线发哑:“破了!”
剑光纷落,伴随着一声哀嚎般的轰鸣,黑雾在星河之下无处遁形,化作一缕缕四散的薄烟。
而在缭绕的烟气里,少年人消瘦的身形被光点逐渐勾勒。借由着最后的意识,宁宁见到他紧抿的薄唇、眼角一滴暗红的泪痣、以及混浊不清的血色眼瞳。
被魔气缠身的裴寂亦是抬头,透过朦胧无神的双眼凝视她。
他本以为自己快要死去。
眼前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魔息肆虐、浑身都是骨肉尽碎般的剧痛,一如儿时那间不见天日的地窖,只有他孤零零一个人,见不到分毫希望。
可突然之间,有道亮光破开层叠暗色,女孩一点点、一步步来到他身边。
她那样明丽漂亮,却独自来到这片昏沉阴暗、令人窒息的幽暗沼泽。
裴寂闻到熟悉的栀子花香。
那道纤细的身形悠悠一晃,似是体力不支地向前倾倒,而裴寂拥她入怀,如同触碰到一团柔软的火苗。
“裴寂,你别怕。”
宁宁在他耳畔低低出声,气若游丝,音量越来越低,像飞走的蒲公英:“我在这儿呢……不会让你一个人的。”
令人无法拒绝的言语,仅凭寥寥几字,就将他坚不可摧的心防一一击溃,化作一滩软绵绵的水,再没有抗拒的力气。
裴寂想起不久前听到的那个问题,关于他是否喜欢宁宁。
他想不出答案。
他的喜欢太过廉价,仅仅用这个词语描述心中情愫,似乎显得格外轻描淡写——
如果宁宁想要,裴寂能为她献出自己的一切,修为、家当、感情,乃至这具伤痕累累的身体。
但一旦明确了这个心思,便又有更为繁杂的欲.望席卷而来。
例如想让她永远留在身边,例如无比贴近地感受她的体温,例如……
例如触碰她身上的每个地方,碾转反复,用指尖或嘴唇。
即便困于心魔、意识混沌。
可少年沉寂许久的心脏,在这一刻,却还是无比沉重地跳动了一下。
裴寂想,他不愿让宁宁离开。
是她先稀里糊涂闯进来的。
那就怪不了……他想牢牢抓住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