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龙和蛇的后代
作者:杜匠 | 分类:仙侠 | 字数:3.5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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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乔迁之喜
白熙是沾了前世的光,这辈子都没有如此的惬意过,敖韵像伺候少奶奶一样给她端茶送水,嘘寒问暖。男人若是真心爱上一个女人,会倾尽全部心力满足她的要求。她把自己当作失忆的人。她叫他“相公”。他喊她“娘子”。
数日后,白熙感觉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想出去走走。推开门,外头风和日丽。清风扬起她的秀发,一股难闻的气味扫过她的鼻尖。她连忙用手捂鼻,然后又下意识地抓起一把头发嗅了嗅,厌恶地甩到背后。她难以忍受身上的臭味,作为对比,她把鼻子凑到敖韵跟前,甩了甩手,退了两步。在心理作用的激励下,她浑身都痒了起来。
“相公,咱们去洗澡吧。”
敖韵的心头先是一甜,随后是一揪。他道:“你还有伤,大夫说不能沾水。”
敖韵原本还想劝白熙再忍忍,不料她却抬起手臂,把敷在上面的药膏揭开,然后举到他的面前。
白熙道:“这药膏真神奇,一点印都没留下。”
敖韵看着她小臂上的一小块白皙,还是有点不放心。他跟找虱子的猴子似的,又寻了几处抠开,皮肤上果然没有疤痕。
敖韵笑道:“看来你的外伤已经完全好了。咱们这就去泡温泉。”
敖韵拉着白熙往外走。
白熙瞟见门口的桃树,随口问了句:“那棵树怎么不结桃子?”
敖韵道:“那是棵公桃树。你要是想吃桃子,过些日子,王母举办蟠桃会,我带你一起去。”
话罢,敖韵携着白熙御风而去,也没有同医馆的主人打个招呼。不多时,他们便来到卧龙岭上的一处火山口附近,只见几个池子成阶梯状沿着山体斜坡纵向排列,最上面的一层有滚烫的泉水从地底喷出,上层池水满了便溢出,流向下层。碧水上面雾气蒸腾。
作为一条蛇,白熙向往过天空、大海,甚至仙境。不曾想,离她不远的山头竟然有如此一座胜景。她迫不及待地挑了个温度刚好的池子跳了进去。
敖韵本想一起洗个鸳鸯浴,结果被白熙泼了一脸的水。她让他背过身去,替她守着,以防山精走怪觊觎她的美色,暗中偷窥。他也颇觉有理,谨慎地环顾四周,道:“过几日,我到观音菩萨处砍些紫竹来,搭个棚子,把这儿一大块都围上。”他用脚丈量着需要建棚子的范围。
白熙搓着手背,连连点头,道:“我和你一起去。我想亲自拜见菩萨,以前只在佛堂里见过,还不知菩萨的真身长什么模样。”
敖韵道:“好啊,到时候咱们多待两天,顺便游玩一下普陀山。”
白熙很是赞同。她变化出蛇尾,在泉水中嬉戏,尾巴甩向空中,落下漫天烟雨,将敖韵浑身淋湿。多少年前,这个女子也是如此顽皮地挑逗他的。
敖韵情不自禁走上前来。白熙已经洗好,美人出浴,如出水芙蓉,临水照花,湿漉漉的头发粘在白熙的白皙的脸颊、脖颈,很诱人。敖韵一时发起呆来,眼神迷离,兴许是单身太久了,他痴痴地道:“娘子,你好美。”
白熙拧着带水的长发,“噗嗤”一笑,“相公,傻愣着干什么了?还不快去洗澡。”
敖韵刚下水,白熙揉着圆溜溜的肚子,道:“相公,我饿了。我去采些果子。你说,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带。”
敖韵道:“娘子,等我洗好了一块去,你挺着大肚不方便,万一遇上危险怎么办。玄武可能还在岭上。”
如果说,世间有什么东西会令白熙害怕的话,那玄武应该算其中一个,此怪太过阴险狡诈,说话半真半假,心狠手辣,以至于白熙听到他的名字都忍不住寒毛倒竖。她问:“这玄武什么来历?他明明是一条黑蛇,怎么长着龟身?”
敖韵仰躺在池边,目光似穿过了千年,道:“他确实是一条黑色蟒蛇,当年被我重伤后,遇上了千年山龟莫云,他急于恢复法力,于是觊觎莫云的灵力,趁莫云不备,钻进龟壳中,吃掉了莫云的肉身。但他不知道,山龟的灵珠是修在壳壁上的,身死道未销。他虽然修为大增,甚至生出四足,但也困在龟壳中,不得脱身。世人看到他蛇头蛇尾龟身,都以为玄武是蛇和龟的组合。”
白熙道:“他是被你囚禁在龙宫里的吧?”
“不错。我原本是要将他斩杀的,但念他与女娲娘娘沾亲带故,便留了他一条性命。为了防止他再为非作歹,就以咱们孩儿之名,将其镇压。”关于那些痛苦的往事,敖韵不想白熙完全知晓,有些事情自己承受就可以了,于是掐头去尾,给白熙简地叙述了一番。
“可惜了,都怪我,将他放了出来。”
“都是天意。你无需自责。”
话虽如此,白熙还是闷闷不乐,道:“咱们去把他找出来,封印起来吧。这怪作恶多端,狡诈至极,我担心他又会做出伤天害理之事。”
敖韵说,“好。”于是,他在白熙的三催四请中匆匆洗完了澡。
两人一路在林间寻觅,顺便摘些果子充饥。说来也巧,两人刚踩上一处高地,就见不远处有一巨大的龟壳,腹甲朝上。然而,等他们赶至近前,却只看到空空的龟壳,玄武已经逃脱。一头灰狼和一只长毛兔蹲在旁边,迷茫地看着龟壳。长毛兔的两只前爪抱着一颗发着蓝光的珠子。
白熙问:“你俩没事吧?玄武了?”
灰狼回过神来,道:“你说的是那条四脚蛇吗?跑了。”
长毛兔跳到白熙跟前,白熙将她抱到怀里。
“白熙,你变成人了。真好看。”长毛兔道。
白熙顺着兔毛,笑道:“是啊,常玉,我渡劫成功了。”她又指了指眼前的龟壳,“这是怎么回事?”
常玉道:“那条四脚蛇可恶得很。阿默说要吃了他,他就向我们求饶,说他的血中有毒,不能吃。又说他的龟壳中藏了一颗天珠,他愿意用天珠交换性命。都怪我,被他的花言巧语迷了心窍,钻到龟壳里,刚抠出这颗珠子,他就像突然解了禁制,一下子从龟壳里挣脱了出去。”
“爷还特意防着他,饿了他好几天,顺便一脚踢断了他的尾骨。没想到那怪物跟泥鳅似的,还会飞,一脱身,转眼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灰狼阿默懊悔不已,“早知道等他饿死后,再取宝贝。”
敖韵上前,将常玉抱着的珠子抢了过去,常玉眼巴巴地伸出两只前爪。
阿默见状,浑身炸毛,龇牙咧嘴,拱起后背对着青衣男子,道:“你想干什么?那是我们的。”
敖韵也不搭理他,颠了颠珠子,自顾自地说道:“的确是山龟的灵珠。灵珠取出,龟壳对玄武的限制就消失了。”他将珠子抛还给常玉,“看来他也是被你们逼到极致了,不然也不会丢珠宝命。这珠只有嵌在龟壳里才能发挥作用,离开了龟壳,就是一颗普通的珠子,除了延年益寿,没有特别的功效。”
阿默感觉自己被冒犯了,但他不傻,暗中对比了一下双方实力,没敢造次,只是嘴硬地问白熙,“这小白脸是什么来历?”
白熙笑道:“我相公。”
阿默卸下防备,摇头,道:“你怎么能嫁他呢?你们才认识多久?”
白熙莞尔,与敖韵对视,道:“我有了他的孩子。”
两只动物无语。
常玉竖起长耳朵,贴在白熙的肚皮上,听了听,道:“小宝宝在动。”
阿默道:“真的吗?爷也要听。”
敖韵不满地咳了声,道:“我们回去吧。”他也想听,奈何当着两只动物,抹不开面子。
阿默朝他龇牙,以示不满。
白熙问:“回哪去?”
敖韵道:“龙宫。”
“不要。那里的潭水很冷,我还是回原来的洞府吧。”白熙的目光恰好停留在龟壳之上,心思不免活泛起来,道,“我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房子。”话毕,腾出手来,运动真气,掌心一番,龟壳在她的驱使下,掉了个个儿,摆正。
“造化,造化。”阿默目放金光,“好大一个房子,爷也要一个房间。”
“好的,你跟常玉一人一间。”
就地取材、旧房改造如火如荼地开始了。白熙说她要天天洗澡,于是就把宅基地选在温泉下方的空地。一狼一兔还没修成人形,只是活蹦乱跳地提些意见,他们以适合住人的标准规划屋舍,分出五室一厅。白熙以行动不便为由,只做些轻松的活计。剩下的搬山运石、斧削石刻都交给敖韵完成。敖韵作为唯一的劳动力,很勤快,不到半月,房子就修葺好了。龟壳的背甲作为顶棚,四根大理石柱撑住四角;腹甲用作地板;墙壁、门窗以及桌椅一律采用木质结构;那颗蓝色灵珠悬于客厅上方。房前现凿出一个池塘。塘边栽树,一块石榻摆在树下。白熙找了块边角木板,刻了“隐仙居”三字挂在门楣上。
敖韵对住宅的构造很满意。在分配房间时,他意识到,自己只是一个帮闲。白熙、常玉和阿默各挑一间,剩下的两间,一间留给未出世的孩子,一间用作书房。高冷的敖韵上神问了一个自取其辱的问题,“我的卧室呢?”结果被不谙人情世故的白熙上神安排回碧波龙宫。敖韵当然不肯照做,“哪有夫妻分房睡的道理?”他厚着脸皮挤到白熙房中,白熙不允,只好暂住到尚未出世的孩儿房间里。
日子就这样在隐仙居安定下来,美中不足的是,屋后的温泉还缺遮风挡雨的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