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恒古神树了。”青衣脸色略显庄重，沉声说道。

“吾知晓你们所来何意，但还是退去吧，尽管他的命格与体质特殊，但实力太过弱小，根本承受不住这样的考核。”

“以他的资质，通过你们所谓的天之考核不是什么问题。”

宏伟而庄重，如同穿梭了无尽岁月，自远古时代而来的低沉声响彻于这座空间内，低沉声如同大钟一般在三人耳畔响起。

龙阳清楚的明白，这道低沉声音源自于哪里，源自于恒古神树，这是自无尽混沌之中蕴生出的生灵，已经超脱了世间凡尘俗世的至高生灵，恒古神树所发出的声音。

龙阳也明白，这是恒古神树看在自己舅舅面子上才会主动开口劝导自己。

“恒古前辈，晚辈想要一试，哪怕身死道消，永无轮回，终生被困在考核空间内也不会后悔自己决定。”

“这是晚辈自己做出的选择，哪怕结局惨淡，晚辈相信自己有能够承受的能力。”

“晚辈相信，若是我舅舅在这里，他也会选择尊重晚辈的选择。”

龙阳深吸一口气，脸色认真向恒古神树的方向行了一礼，认真的说道。

“恒古大人，这小子是主人亲侄子，整个时代难出一位的暗裔之子，以及只存在传说之中的永劫命格，虽然不知道他是通过什么办法顺利渡过了前两重大劫，但这正不说明说明了什么吗。”

“恒古大人，强者都是从绝境与挫折之中诞生的，当年主人亦是如此，主人曾面临过了不知多少绝境，比起今日考核之危险亦不在少数，主人曾于涅盘之中重生，魂飞魄散亦可逆转阴阳，再现世间。”

“不妨让这小子试一试，我们两位相信也尊者他的选择。”齐老也向恒古神树行了一礼后，诚恳的请求道。

随着齐老的声音话落，周围的时空都如同静止，被微风吹拂的树叶全都静止，天地间的灵气也停止了流动。

龙阳脸色一惊，环顾四周。

还未待三人反应过来，在三人的身前不远处，一条由混沌之气凝聚成的混沌之河凭空浮现在三人身前不远处，混沌之河的河面之上不断映照出一幕幕场景。

龙阳看着那一幕幕场面，眼眸骤然收缩。

那混沌之河上如河流所划过的一幕幕场景，正是考核失败的那些人的下场以及生前所达到的成就。

一名曾傲世间九重天的剑客，曾一剑劈开混沌海的剑道难出能够与之媲美的剑客，最后断臂断腿，失去双眼，失去了握剑的力气，于深渊底下怒吼世道的不公。

而在外界，还有他的亲人，他的弟子，他的宗门在等待他的好消息，他的道侣等了他一年又一年，最后含着不甘与悲伤死去……

还有一名自荒芜之地一步一步走出的少年，于逃生之中艰难求生，亲眼目睹自己的至亲手足死在了一方圣地的弟子手中。

自己出生的那块荒芜之地也被一名路过的散修动用禁忌功法将整片大陆的生灵炼制成了一名法宝，只有他怀抱着对复仇的渴望，对实力的渴望艰难逃了出去，他始终对世人抱有最大的友好，一生未遭任何不应的杀戮。

所幸，他在混沌海遇到了传说中的恒古神树，他在想，只要自己获得了恒古果实，那报仇之事便可迎刃而解，可他被复仇占据了心神，从未想过自己是否能够通过考核。

那名少年的结局，怀着对复仇的渴望在考核之地内被困至寿命将尽，临死前咬破嘴皮，用手沾着鲜血写下一行大字，字里行间之中都满是杀气与悲伤，他的愤怒与不甘透过混沌之河，让三人都清晰的感受到。

像这样的例子数不胜数，这些每一个人的经历都不过是那条混沌之河的一滴河水，足以想象有多少人死在了考核之中。

龙阳默默看着，不知是何种原因，龙想来大概是恒古神树出手了，龙阳居然发现自己仿佛代入了其中每一个人物，体验他们的情绪，悲伤，愤怒……

齐老与青衣也同样看着混沌之河上那划过的一幕幕场景，叹了叹气。

两人虽器灵，没有经历过凡尘世俗那些生老病死以及亲人的羁绊，也没有体会过看到亲人离世什么感受，但他们两个也是拥有七情六欲的，他们两个曾跟随过主人很长很长一段时间。

主人也曾带他们两人游荡过世界很长一段时间，带他们两个见证了许多，他们两个也才在这一段旅程之中真正体会到了何为感情，何为凡尘。

齐老略显担忧的看了龙阳一眼，那名少年的经历可以说跟如今的龙阳的相似。

龙阳儿时亲眼目睹养父母病死，自小生活的村子被屠，照顾自己长大的王叔身死，妹妹下落无踪，师兄弟道无的陨落，视为手足的同伴王虎再无踪迹，师父无为了拯救自己身死道消，自己亲手杀了儿时对自己有救命之恩的牧杨哥。

事到如今，他又得知了自己真实身世，但得知了又怎么样，太晚了，亲生母亲与父亲都已经死去，龙阳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死去，却没有下落无踪，现在的龙阳和那名少年一样，背负着复仇的信念以及对实力的渴望。

齐老与青衣担心龙阳与那名少年一样，急于一时的成长与实力，而葬身了自己的未来。

“龙阳，念在你舅舅恩情，吾已经劝告过你，之后你所做的选择，再与吾无关，吾再问你最后一遍，你是否要参加恒古考核？”

“一旦考核开始，不可中途退出，你只有两个结局，一是死亡，二是通过，吾不会念在你舅舅恩情上对你降低考核难度，若你心存侥幸，还是速速退去。”

“若考核通过，你能够获得一枚恒古神果。”

恒古神树宏伟而威严的声音回荡在这片森林内。

“晚辈之生死，与他人无关，这是晚辈自己的选择，晚辈要参加恒古考核。”

龙阳深吸一口气，抬起来头，望向那遮天蔽日的恒古神树，脸色认真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