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来观礼的各宗修士该走的走，该留的留，赵羽见到楚云落的时候，便正是在一片混乱的广场上。

一声“云落”完全就是迫不及待地喊的，中间还隔着许多人。

而后，不顾别人那诧异的目光，赵羽来到了吴不克和楚云落身前。

“这位便是吴前辈吧，晚辈赵羽有礼了。”赵羽连忙向那个帅到掉渣的吴不克行礼。

吴不克神色平静地看着赵羽，既不亲近也不疏远，“嗯”了一声，然后便没了下文。

赵羽心不由一沉，暗道这老头难道对我有意见？

楚云落知道她师傅对外人时就那样，便直接向赵羽问道：“里面没你什么事了吗，你现在跑来好吗？”

“没事。”赵羽一看楚云落还知道为他着想，心中立刻畅快了不少，“对了，你和吴前辈怎么今天来了？”

楚云落没敢说她师傅要会一会张心魁的事，只道：“我有两年没回家了，师傅便带我回家看看。”

这明显答非所问，但赵羽如今近距离站在楚云落面前难免兴奋，思维能力甚至还不及平时的一半，完全没听出问题来。

“那正好，你今天就回渭城吗？我也正想回家看看。”赵羽问道。

“我师傅还有别的事。反正这里也离渭城近了，如果回，我自己回就可以。那咱们一起？”

“嗯！”赵羽重重点头。

“师傅？”楚云落看向了吴不克。

帅老头直接应道：“你走就行了，不用管我。”

“那我马上就走了。”楚云落道。

“去吧。”吴不克摆摆手道。

“吴前辈，那我们走了。”赵羽礼数还是得做周全，恭敬地道。

“嗯。”

“云落，你跟我来，我去向师傅请辞。”

“好。”

赵羽在前，楚云落在后，很快便再次到了祖师祠堂前。而后楚云落在外面等着，赵羽独自去向张心魁请辞。

祠堂内，赵羽说了没两句，便从赵羽的神情中看出了问题来。他本来是不想放赵羽走的，不过，既然赵羽的心上人都来了，这要是还拦着赵羽，估计赵羽的人走不了心也照样不在这……

“那好，你去吧。回去之后，记得问一声你爹娘，他们愿不愿意搬到问心宗来。”

“是，师傅！那弟子告辞了！”赵羽兴匆匆地道。

“嗯。”

再次出了祠堂，赵羽忽又想到还没和周行谅、韩千雪等人打招呼。不过，那些人全都有宗门长辈跟着，应该很快就会离开吧？如此一想，赵羽便又有了决断。

“云落，你再等等我可好？我还有几个远道来的朋友还没走，不过都快了。”赵羽歉然道。

楚云落想了一下，然后道：“那我先回家好了，等你忙完了，回到渭城后再去我家找我吧。”

“……”赵羽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沉默了一会后才苦笑道，“那只能这样的了。”

恋人和朋友并非鱼和熊掌的关系，赵羽既不会放弃恋人，也不会放弃朋友。在这样的时刻，楚云落有没有他陪都关系不大，但是送周行谅等人离开却是基本礼数，他当然得留下来。

然后，就在赵羽那看似平静实则复杂的目光中，楚云落飞出了问心峰，很快消失在天边。

白云之上，楚云落遁速很快，片刻间便飞出了问心宗地界。

一个人飞翔在浮光紫府的天空上，很快就会到家了，楚云落却还在感慨着关于赵羽的事。

这两年来，她一直跟着她师傅苦修，几乎没和外人打过交道。所以她其实并不习惯参加今天这样的盛会，也不太会应对盛会中那纷杂的局面。

这让她愈发觉得这两年来过得简直就是尼姑般的生活，她也似乎越来越习惯清修了。说的再直白点，那就是她感觉自己正和这个俗世离得越来越远。

这俗世中仅有的不会变远的几个人几件事，便是她回来的唯一原因。

可是，那几个人之一的赵羽还是变远了……

一别两年，她在变化，赵羽何尝不是？赵羽变成熟了，实力更强了，也有了新的放不下的朋友。

任她怎么想，都无法否认这样的一个事实：两个人正在各自的生活圈子里渐行渐远。

这还真和赵羽当初说的一样，那旧时光，当时的情怀，怎么留都留不住啊。

难道，要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曾经熟悉的一切渐渐远去吗？

是的。

因为既然早已经选择了自己的路，便只能继续走下去。

梦想和亲情、爱情、友情却可能是鱼和熊掌的关系，为了最看重的，就只好丢下次要的……

天风吹拂着楚云落的马尾，外面的发丝已在风中凌乱，一如她那颗凌乱的心。

她仿佛看到自己在现在的这条路上渐行渐远，直到把只剩下她一个人。目标就在这条路的尽头，又怎能驻足，甚至回头呢？

问心峰上，事情的发展还是出乎了赵羽的确预料。

朝阳仙都四大巨宗竟然全没走，而是要在问心宗留宿。于是赵羽也打消了马上回家的念头，留下来作陪。

可赵羽的心却已经被楚云落带走了，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直到当天晚上，周行谅、韩千雪等人再加上赵羽三个重聚一起，说起朝阳仙都如今正在酝酿的和他们有关的那件事，赵羽这才全神贯注起来。

“妖兽山？”赵羽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周行谅看向赵羽，苦笑道：“不要惊讶，其实我也是刚刚听说。”

“在哪个位置？”赵羽又问。

这一次是由韩千雪回答，只见这位端庄清丽的姑娘道：“在仙界的东北角。赵羽师弟可能还不知道，仙界和魔界的边界向来十分清晰，但是，仙界和妖界的边界有却有一段是非常模糊的，有相当大的一片区域，甚至可以算做是仙妖两界共有。那片区域正在仙界东北，又叫做万重山，而妖兽山就在万重山之中。”

“那妖兽山有什么来头？”赵羽又问。

“据传是妖族的发源地。”周行谅道。

“妖族发源地？！”赵羽大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