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码手机阅读

清穿之遗梦大清

作者:夜雨怜 | 分类:言情 | 字数:62.4万

110.吾知于心非得也

书名:清穿之遗梦大清 作者:夜雨怜 字数:6104 更新时间:2024-10-10 22:26:14

他看着我眼神中透着担心, 十三看了我们一眼,“子矜,为什么要这样做?你可以不管, 这和你没有关系。”

我知道他问的就是他要问的, “说了什么, 做了什么, 为什么这样做?为什么要说?说实话, 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说了, 我做了,落得这样的下场我认了, 各位请回吧, 这么晚了, 如果皇上知道你们来探视我,又会怪罪的。”说完, 我坐回角落里,吃着手上的芙蓉糕,满足的一笑。

“你,你真是让人恨不得,怨不得, 你既然什么也不想说, 那么子矜你就好自为之吧。”十四气急拂袖而去, 十阿哥看着他离开, 眉头不赞, 随之离开。

十三看着我对他们的离开视若不见,摇了摇头, “你慢点吃,以免噎到,四哥,我在外面等你。”

他看见十三离开,直直的盯着我,轻声问我:“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又问我,刚刚我不是回答了吗?可以给我一碗水吗?这个确实有些干。”我站起身伸手向他要水,他却不动,“为什么你还是这样的冷静?难道你不怕死吗?”

“怕,难道你不知道我是多么的害怕吗?”

“那你还要这样做?”

“我给过你劝告,但是你执意要救,那你让我怎么办?看着你惹怒皇上,置之不理?还是看着你花尽心思救的67条人命付之东流?别苦着一张脸了,我既然这样做了,我就不后悔,而且我开心的是你没有冲动,自乱阵脚。”

他眼神微垂,“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我相信。”

“你等我。”说完他就要离开,我赶紧喊住他,“等一下,你要干什么?”

“我去找皇阿玛说清楚。”

“说什么?说我这样做是为了你?还是说你指使我这样做的?如果你这样把我救出去,我现在就死在这里。”

“你……?”

“刚刚还说你没有自乱阵脚,现在又这样鲁莽,原来冷静睿智的四阿哥去哪了?难道你要害死自己吗?那我这样做又有什么用?”看着他眉头皱起,我淡淡的一笑,伸手想为他抚平,可是他站的和我有些远,“四爷,你过来一点行吗?我的手有些短。”

他看着我的手,走了过来,我开心的扶着他的眉角,“我现在觉得你好像越来越没有之前的沉稳和冷漠了,在我的面前你的表情也更加丰富了,你知道我多开心吗?”

他握住我的手,“如果你想看,我任何时候都可以为你表现出来。”

“真的吗?说定了,到时候我说了什么表情你就要有什么表情哦。”

“好,我答应你。”

“现在你回去休息吧,很晚了。”

“可是……”

“还可是什么?不要为我这样做,千万不要,这次就让我帮你吧,我的自尊不允许我总是把自己的性命交托于别人,总是想翻身做主人,与其说帮你,不如说我想满足一下自己那小小的自尊心,而且我现在可以理直气壮的告诉你,现在你的命也是我的了。”

他看着我沾沾自喜的样子,也不知该哭该笑,该骂该慰,“你,你真是让我最为头痛的女人。”

“没有办法,你现在后悔晚了。”

“我不后悔,所以你要让我头痛一辈子。”

我抿嘴一笑,“好啊,我会满足你的愿望,我有把握我死不了。如果皇上是一个明君,我就死不了。”

“有时候明君也会因为愤怒和权力杀人。”

“那就是我命该如此,没有办法,哎,不管怎样,我想明天总会有结果了。”我看着牢房中那微弱的烛光,沉思的一笑。

第二天一切都很平静,不过康熙却一直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没有见任何人,李德全站在那里,看着康熙如此沉静的静坐,心中更加不安。

“李德全?”

“皇上,奴才在,去把子衿放出来吧,把她带到这里。”

李德全一听,心总算放下了,“奴才这就去。”

看见李德全来了,我有些意外,没有想到会这样的快,而且更没有想到会是他来传旨,看来我是凶少吉多,康熙也许会想明白了?

“奴婢给皇上请安。”

“丫头,在牢里的滋味好受吗?”

“不好受,丫头又饿又冷。”

“那你现在可知道自己错了?”

“丫头知道,丫头顶撞皇上,是大不敬,丫头任凭皇上处置。”

“仅此而已?”

“是。”

康熙突然冷笑,“丫头,你还真是执拗。”

“请皇上恕罪。”

“起来吧,你何罪之有?有罪的是朕。”

“皇上,那您的决定?”我好像看到了一丝希望,也许方家和那些受冤的人,可以得释那个孩子也许也可以……

“朕的决定不会变。”

“皇上,那您?”

“不过朕会派人送他们离开,从此不要再用本家的名号生活,虽然现在不能给他们清白,但是也算是让他们有机会活下去,朕做的只能有这些,文字狱不同于其他,一旦翻案弄不好动摇国之根基,不过朕可以答应你,待到时机成熟的一天,他们的事情会昭雪的。”

我听见康熙这样说,心中一阵感激,也知道他做出这样的决定实属难得,我的眼泪不知不觉的流了下来,再次起身跪在地上,对他深深地磕了头,“皇上,谢谢您,真的谢谢您。”

“先不要谢我,你还有件事情要做,他们是死是活,还是由你掌握。”

“由我?”我不解的看着康熙,“皇上,您为什么这么说?”

“那个无尘是一个正直极为倔强的人,为人古板,就是做了和尚依旧是不知变通,因为他的执意顶撞,朕才会如此震怒。”

“不知他对皇上说了什么?”

“他这次见到朕,就是让朕为他昭雪,洗清方家的冤案,但是这个案子牵连甚广,其中缘由你现在也清楚了,但是他却不知好歹,大声叫嚷,把那年的不公说了出来,这犯了皇家的忌讳,更是对皇权的不满,这样的话不能传出去,传出去,他们必死无疑。”

“皇上的意思是,他之前的沉默,是为了见天子,诉冤情,现在得知,自己冤情一时之间难以昭雪,气急之时,会口无遮拦,出去以后,不会安心的做他的无尘大师,更是会招来杀身之祸?”

“毕竟朕下江南,有无数双眼睛看着,所以你要想办法,让他守口如瓶,不然朕也救不了他。”

我看着康熙点点头,“皇上,可以让奴婢见见那位无尘大师吗?”

“李德全,带她去。”

“是。”

我跟在李德全的身后,走到康熙别院的东侧厢房中停了下来,李德全看着守在门口的几个侍卫,微微颔首,他们退到一旁,我跟着李德全走了进去,“就在这里。”

“这里?”

“皇上,害怕有人对他不利,谎称他被下狱,其实是关进了这里。”

“原来是这样,劳烦谙达,打开门。”

“嗯。”李德全打开门,我走了进去,这位无尘大师的待遇不错,一个呆在这里,什么都有,生活的环境远没有牢里的可怕,我走到内间,看见一个男人坐在那里静静的打坐修禅,我默默的一笑,“请问您是无尘大师?”

男人没有睁眼睛,只是轻轻的说:“老衲无尘,请问姑娘有何事?”

他虽自称老衲,但是人却只有四十多岁,并不老,如果在红尘,也是一个潇洒的男子,“我叫子矜,是皇上让我来的。”

“皇上?皇上可是要姑娘来告诉老衲,何时要老衲的命?”听到皇上二字,我可以感到,他的周围散发出一种纠沉之气。

“出家人早已看破红尘,难道大师连生死都没有看破吗?”

无尘睁开眼睛看着我,“老衲已经无欲无求,生死早已看破。”

“是吗?如果是这样,您为什么会在这里?”

“老衲只是为了那些无辜冤死的人。”

“无尘大师,皇上有旨,会放过那些蒙冤入狱的人,以后也不会有人再追捕他们,但是要想洗刷冤情,还需时日。”

“还需时日?时日是多久?已经有那么多人因为这件事死了,难道还要他的冤魂夜夜叹息吗?”

“无尘大师,虽有其名,却表里不一。”

“姑娘何出此言?”

“难道不是吗?无尘大师,你并非人如其名,你的心上有尘。”

“老衲虽称无尘,但是却并未脱尘,只是每日打坐念经,日日用力地擦拭。”

“你错了,你心中的尘是擦不掉的。”

“那老衲会将心剥下来。”

“你又错了,佛曾说过尘本非尘,何来有尘?”

“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大师是礼佛大师,难道不明白吗?”我深深地看了一眼他,“还是大师的心早已被蒙蔽,失去了平静的自己?”

“姑娘何出此言?”

“有两句话,不知道大师是否听过?第一句是: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第二句: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老衲当然听过,这是佛经中的话。”

“大师可知其意?”

“当然,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是说:众生的身体就是一棵觉悟的智慧树,众生的心灵就象一座明亮的台镜。要时时不断地将它掸拂擦试,不让它被尘垢污染障蔽了光明的本性。”

“那第二句呢?”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菩提原本就没有树,明亮的镜子也并不是台。本来就是虚无没有一物,那里会染上什么尘埃?”

“大师解释的很好,可能做到?”

“做到?这两句话虽然可以解释,但是做到很难。”

“是很难,也显然,两年的空门学法,对大师没有太大的做用,这两年期间你一直都在找机会洗冤,并没有真正学法。”

“姑娘不要妄加断语,我出家,虽然不是出于本意,但是两年的时间,我也是用心参禅,归一我佛。”

“哦?是真的吗?但是两年的参禅大师却不明白尘为何物?让人有些失望。”

“那姑娘又做何解呢?”

“我虽然没有学过太多的佛法,但是我知道,心本无尘,尘即是心。无心无尘,人便死。其实尘在外,心在内,常拂之,心净无尘;尘在内,心在外,常剥之,无尘无心;心中有尘,尘本是心,何畏心中尘,无尘亦无心?正如慧能所说的仁者心动,又如道家所说的,道可道非常道,它们的道理难道不是一样的吗?”

“但是,佛家讲究万物在心追求修世,道家讲究无牵无挂追求避世。”

“可是,佛家想超脱今世道家则是修行今世而追究其原理来说都是一种修行。”

“姑娘继续。”

我看他脸色微缓,我知道他已经听明白了我话中的意思,“我对大师还要说一句话,即使忠告,也是警言:世间人,法无定法,然后知非法法也;天下事,了犹未了,何妨以不了了之。”

“姑娘的意思是?”

“皇上,已经决定放过你们,但是要隐姓埋名,这是皇上能做的最大限度,是为了保你,也是保他们,无尘大师现在可明白?”

无尘想了一会儿,默默点头,“没有想到,让我看透一切的会是一个女子。”

“大师事实红尘积怨太多,蒙蔽了自己的心,我只希望大师出去以后可以好好活着,不是为自己,是为了你所保护的人。”

“姑娘的话,无尘会记住。”

“那就好,那么子矜要回去复命了。”

“姑娘尽管放心。大自然日出日没,花开花谢,人生有悲欢,世态有炎凉,天下事一起一落,有因有果,因果相续,因因无始,果果无终,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世间有几样事情了了?在这变幻无穷的人生中如何才是真正的了?古往今来,事物总是了而未了,不了而了,似了非了,了了还了,总在了与不了的矛盾中运作,任人去追逐,永远沦陷在了与未了的烦恼之中。若要超越这穷的烦恼,则即不执着于了,也不执着于不了,只有与了和不了都彻底了断,才是真正的了。”

听着他的话,我安心的一笑,他终于明白我的话了,“子矜告退。”

跟着李德全回去复命,康熙自然是甚为安心,更是对我惊讶不已,高兴的对我说:“丫头,你真是朕的福星。”

直到这件事真正的解决,我走出书房,李德全满意的对我点点头,“子矜,这回的事情我真是为你捏了一把汗,不过办的好。”

我赶紧俯身,“多谢谙达。”

“可别谢我,还是谢皇上吧,一切都是皇上自己决定的,而且一切也都是你自己化解的。”

“但是子矜还是要谢谢您,谢您在子矜为难之时,出言相救。”

“好了,既是一起当差必然有感情,相互帮忙是应该的,但是你回来当差要更加谨慎,这样的事情不要出现第二次。”

“是,子衿知道了。”看着李德全转身回去,我才深吸一口气,这件事总算告一段落,还好有惊无险。

“子衿你没事吧?听说你放出来了,太好了。”就在我松口气的时候,一声粗犷的声音乍然响起,真是人未到声先到,看着十阿哥风风火火的跑过来,后面还跟着几个人,我无奈的一笑,来的倒是适时,“给几位阿哥请安。”

“子衿,你真的出来了,哎,这两天的变化真是大,你这样会把人折磨死的,昨天我和十四弟还想怎么救你,今天你就出来了,看来白忙活了。”

“怎么?奴婢出来了,十阿哥好像有诸多不满?”

“怎么会?我只是……”

“十哥是为你担心,出来了也不道声谢谢,还这般刁难,你真是……”

“奴婢真是该死,奴婢谢谢十阿哥和十四阿哥的关心。”

“只谢他们?我们就是空气?”十三走到我身边打量着我,“看样子没什么事?”

我转了一圈伸展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看我像有事的人?”

“你可是大难不死。”

“还有一句话,十四阿哥没有说全。”

“是必有后福?”

“十阿哥你真是聪明,终于接下来了。”

“你就嘲讽我吧。”

“奴婢哪敢?”说着我看了一眼一直默不作声,但是眼神却默默的盯着我四阿哥,我们四目相对,我心中低语:我回来了,我说了我不会死的,现在我没事了。

四阿哥看着我露出一丝微笑,眼神泛起一丝泪光,那种担忧让我感到幸福,我别开头却看着十四和老十他们好奇的视线,我微微一怔,“你们干嘛这样看我?”

“是你,子矜,你哪里不舒服吗?为什么脸红了?”

“哪有?”我捂着脸,啊,真的有些发烫,“没事啦,可能感觉天气有些热,所以……”

“哦?真的吗?不是生病了?”

“怎么会?”我摆了摆手,偷偷的瞄了他一眼,他低头偷笑,我不觉得微恼,“好了,奴婢没事,你们就不要总看了。”

“好好好,今天你最大,我们不看了,行了吧?”

“啊,对了,十阿哥,皇上有旨,说今天想吃水果沙拉,所以……”

“啊?今天?”十阿哥一听脸就垮了,委屈的说:“昨天我好不容易做好的,但是因为你的事没有吃,一夜居然坏了,今天我还要做?”

“对不起嘛,好事多磨,就再次劳烦十阿哥了。”

十阿哥脸色阴沉,面色纠结,“好了,我知道了,我这就去。”

“十哥拿剑我看过,拿菜刀可是稀奇,上次没有赶上,这次说什么我也得去看看,也好有个见证。”十四兴致勃勃的跟在十阿哥的身后,十阿哥看着他得意的模样,真想一拳打晕他。

“十哥,有什么事情弟弟可以帮上忙的吗?一起吧。”十三笑意盈盈的递给我一个眼神,我憋住笑,看着他们离开。

只剩下我们两个,他突然抱住我,紧紧的抱住我,好像要把我柔进他的身体里,而且我还能感到他身体的颤抖,“我说对了,是吗?我平安的回来了,你的命是我的了。”

他感激的在我耳边沙哑的低语,“如果你愿意,我的命你随时可以拿走。”

我紧紧的抱住他,“说定了,你的命是我的,但是我要你好好的活着。”

看着我他笑了,笑的那样温柔、释然,突然我有种自私,希望他这样的笑容只属于我,只属于我一个人。

“值得吗?”他静静的看着我。

“你说呢?”

“太危险了,我仍然心有余悸。”

“我觉得对你不公平。”我侧头看着他,“那些害人的人没有得到处置。”

他眼神微垂,好像已经想到了,“皇上也有身不由己,如果是我,我也会这样做,这个答案最好了。”

“那就好,现在我可以回答你了,我觉得值得。”

我们相视一笑,“答应我一件事。”他突然认真的看着我,我心中一紧,“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事了,好吗?不要为了我做这样的事。”

我想了一下摇摇头,“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我这个人很冲动,不是因为某一个人,也不是因为什么正义,也许就在某个时候突然发飙,我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那样我要怎么保证?假话也可以吗?”

他看了我无辜的眼神好一会儿,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了。”

“做好准备了吗?”

“什么?”

“头痛一辈子?只为了我?”我期待的看着他,他执起我的手,轻轻的抚摸,然后在上面轻轻的一吻,“这个是承诺。”四目相对,无语却知情,这一刻我们更加依赖对方,也更加确定了我们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