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隶相公
作者:暮飒 | 分类:言情 | 字数:18.9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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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暗中曲
言际睿满面灿烂,夺目耀眼,翩翩少年正值烂漫时,笑靥一展亦如雨后阳光挥洒大地,明媚妖娆。
即使是多年以后,楚慈依然清晰的记得这笑容,干净炫目。
这么一个人完全看不出乃富甲一方奸诈狡黠的大商人。
楚慈被这绽放的笑容灼伤了眼,心底不由开了个小差,暗地猜测这孩子几岁?
言际睿带着笑意迈步上前,身姿挺拔步伐稳健,拱手作揖道,
“在下言际睿拜见楚大人。”
音色清朗,尾音上扬,透着不可遮掩的自信与张扬,意气风发亦如初次起航扬帆又如初夏清晨草叶上的一滴凝露。
双眸清澈无物,看不出有何异色,亦如两人第一次见面一般,那曾经的交集似无出现。
楚慈清了清嗓子,扫去心底的杂念道“不必多礼,请入座。”
阳光之下遮掩的黑暗却并非意味着没有黑暗,言际睿立于潮流中不知是敌是友,是善是恶,不管如何能富甲一方与朝廷甚密交往,绝非仅凭这面上的光亮,楚慈暗暗叮嘱自己要谨慎行事,不可被冲昏了头脑,莫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还直叹这钱太少。
“多亏楚大人智谋才令言某不辜负圣上所托购得宝马,助阵边疆以退敌军。本早应登门道谢,可因购马时间紧迫不能耽搁只得拖于此时,望楚大人勿责之。”言际睿敛起笑,正色拱手道。
瞬间,这气氛变了味道,变得严肃正经起来。
楚慈彻底收起玩闹的性子,一派官家作风摆手道,“言公子有心了,此乃我分内之事无需多礼。”
言际睿叹道,“楚大人有所不知,言某承蒙圣上厚爱接下如此大任,凭己薄力为朝廷贡献乃言某荣幸,无奈竟出了这事,我们这从商的全都仰仗朝廷办事,若是一来就讨了个霉头那今后之路必是寸步难行,楚大人此次可真乃为言某解了大难。”
言际睿一脸真诚,辨不出真伪。
“大家都是为朝廷办事,各尽其责而已。”楚慈向天拱手道,一板一眼倒有几分做派,楚慈悲哀的想如若就这般混下去,她今后说话都不利索了,满嘴只剩下假大空了。
言际睿以扇指着满地的礼品道,“楚大人才智过人实乃百官之典范,言某有幸得楚大人相助倍感荣幸,此乃言某一点心意,望楚大人笑纳。”
虽不知这礼盒里装的是何物,可这架势一看便知价值,只是这些东西虽然诱惑惹人涎却是极为扎手祸上身。
“言公子太客气了,我乃朝廷命官为民办事实乃职责,这上头要是知道我把你这礼给收了,可是以为我不满自个的福利了。”楚慈半真半假玩笑道。
言际睿手一挥,身边的佣人皆散出门外,满脸笑意道,“楚大人过人之智令言某折服,言某斗胆想与楚大人结交,不知楚大人可否愿意避商人身份卑微与言某把酒对歌称兄道弟?”
“承蒙言公子看得起,实乃楚慈之荣幸。”楚慈拱手道,做足了样子。
屋外倾盆大雨,铿铿锵锵拍打得欢快,楚慈暗地直叫苦,那点小白菜是顾不上了,只盼这不知所谓的对话早点结束,才一会工夫便是称兄道弟,之后动作更不知会往何处。
“既然如此,楚兄请莫嫌弃小弟寒酸收下这薄礼,礼虽轻情意重。”言际睿笑得扎眼,照得满屋甚是光亮,这晚上有此一笑都可不必掌灯了。可楚慈却怀疑这笑容下居心叵测,怀疑这礼品里是否暗藏着不可告人,却可害她性命的秘密。楚慈正不知所措,消失几日的颀长身影映入眼中。
“你回来啦!”楚慈站起身来惊喜道,热情的迎了过去。
相形之下萧尘扬的表情则十分平静,完全无平日那戏谑之色,举止优雅,一举一动皆是飘逸清人。
萧尘扬微笑点头,不留痕迹扫视地面上摆满的礼品,盯着言际睿话却是对着楚慈说的,语气中带着戏谑,“就这么一会,你就认了个弟弟,动作还真快。”
楚慈正欲上前解释,言际睿拱手抢白道,“楚兄乃难得之人,言某有幸结交实乃荣幸。”顿了顿一脸灿烂拱手道,“萧兄,我们又见面了!”
“萧某乃奴隶之身可没那福气与言公子攀交。”萧尘扬依然带笑,却是冰冷毫无暖意。
言际睿纸扇一展,一脸阳光明媚,“此言差矣,楚兄乃何等人怎会令萧兄受这般凌 辱。”
“这也多亏了言公子,否则我哪会寻得如此良人。”萧尘扬笑得清朗。
言际睿猛的收扇,以扇空中一点,深含别意道,“非也非也,这还得归于萧公子的神机妙算。”
萧尘扬嘴角勾起,目光深邃锐利,言际睿轻摇扇双眸深潭暗潮,不畏而应。
二人暗中较劲僵持着,只觉气氛紧张令人窒息。楚慈再混沌也看得亲切,这里压根没她插话的份,二人话中有话不知又在试探些什么,楚慈顿感头痛不知所措,咋就没个正经说话的人,还是她的农作物比较可爱。
急雨后便是清空万里,阳光明媚。
楚慈朝向门外,突然眼前一闪奔到门口指着天际惊呼道,“有彩虹!”
僵持气氛被楚慈打破,萧尘扬、言际睿二人不再那般较劲,这面上和气得跟亲兄弟似的,这一幕又把楚慈看得心底直发毛。
几番客套周旋言际睿撇下一堆礼品甩袖潇洒离去,临门时那饱含深意的笑容,楚慈笃定这人今后定会再出现,且纠缠不清。
“你怎么就把他这礼给收了?”楚慈不解道。
萧尘扬不以为然,“有人白送为何不收,如若决意拒绝那可变成了矫情了。”
“不会有诈吧?”楚慈依然有所顾虑,总觉这天上掉馅饼并非是好事。
萧尘扬侧头斜眼。
楚慈一掌拍了过去,厉声道“你那是什么表情!我虽贪财那绝对是取之有道,对这些来路不明的东西我是很有原则的。”
萧尘扬抚摸着受伤的肩膀笑道,“我又没说什么,你急什么,别人送的咱不敢收,这人送的你大可不必忌讳。”
“为何?”
“这家伙有钱呗。”
“不说就算了。”楚慈甩袖转身怄气道。
“言际睿在朝中颇得人缘,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你与他结交对今后有好处。”萧尘扬缓缓道。
楚慈回过身来,疑惑道“你们俩不是暗中较劲不对盘,你怎么还让我跟他来往?”
“你一日在朝与这人便会有联系,他虽是商人却是得罪不得,朝中官员与他交往甚密,一来为了一些私利二来乃不敢当面得罪。”
楚慈点头,可随即想起一事“话说回来,我还要在这位置混多久?”
萧尘扬顿住,神秘兮兮道“到足够久的时候。”
楚慈白眼,说跟没说一样,心底虽是不爽却未在追问,反正也问不出个究竟。楚慈深刻的觉得自己这事中人虽身处是非却是一无所知,她就跟舞台上的路人甲似的,无足轻重却又不可少,偶尔出次镜还经常给人当炮灰使。
甩开那些不可预料到的,楚慈指着萧尘扬忿忿道,“你这些天都去哪了,怎么招呼也不打,忒不把我看在眼里了吧。”
萧尘扬沉下脸来,楚慈连忙辩解,“我不是要你汇报行踪干涉你的事,可好歹你也提前说一声,省得叶姨一天担心。”
“叶姨担心?”萧尘扬挑眉道。
“勉强加上个我,我还等你解毒呢,你号称有你便没问题,如今可别被这小毒给弄得栽了跟头。”楚慈道。
萧尘扬脸色暗了下来,道“那黑衣人还未出现?”
楚慈摇头,一想起这心底直发毛,这黑衣人不会打算把这小兵仔给弃了吧,任她自生自灭,这么久一点音讯都没有,若再不出现她可要全身溃烂而死了。
“他不会不管我了吧?你这边有什么眉目了没啊?”
萧尘扬蹙起剑眉一脸凝重,楚慈的心也沉了下去。
如今她这身体又是中毒又是染上莫名恶疾,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最为要命的是如若那些状况便乃穿越后遗症,这玩意可没人能医,任由自生自灭了。
“你不用担心,我既然许下承诺就不会食言。”萧尘扬拍着楚慈的肩膀,坚定道。
楚慈眯着眼笑着,一脸真切“我既然选择仰仗你,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萧尘扬愣住,没想到会有这话。
楚慈突然拍掌道,“你回来得正好,我那鸡窝不牢固,老有老鼠咬我的小鸡,你帮我想个法子弄个可防御外敌的鸡笼。”
萧尘扬嘴角抽搐,“你让我给你弄鸡窝?”
“不是你自个说的有你在便没问题嘛,不会连个鸡窝都搞不定吧?”楚慈一脸鄙夷道。
“呔,还会揪我话头了,当了几天的官了不得了呐。”萧尘扬扯嚷道,楚慈一脸不以为然,高傲的抬起下巴。
“不行啊?”
“楚大人都吩咐了,小的怎可不依,奴家来也——”
如若你半夜梦中惊醒,一睁眼便发现自己并非躺在温暖的床上,而是莫名其妙的倒在在一片漆黑的郊外,阴风徐徐野兽嚎叫,脖子上传来莫名疼痛,眼前还站着一位带着峥嵘面具,月光下阴狠邪恶亦如勾魂罗刹的黑衣人向你缓缓走来你将如何反应?
楚慈乃五部曲,惊恐、摇头闭眼、倒头大睡、惊起、尖叫。
楚慈更希望一切都乃噩梦。
尖声响彻云霄,惊起鸟儿无数,宁静的夜被撕碎。
尖叫声突然扼制,肇事者楚慈两眼汪汪的大张着嘴,可是怎么使劲却喊不出一丝声响,她被人点中了传说中的哑穴。
只见那面具人身姿挺拔亦如青松,傲立于月下具那驾凌天下之势,凌厉之气迎面逼来,压抑难耐,楚慈顿时觉得全身无力,混沌的思绪半响才恢复清明,用口型问道。
“你是谁?”
楚慈不能确定这是否乃给她喂药的那位,虽同是黑衣但气势却截然不同,但能轻易从她屋里把她掳出来还隔空点穴绝非简单之辈,她就是飞天逃跑亦无胜算,还是静观其变小心运筹为妙。
面具人掏出一粒黑色药丸,楚慈顿时明了。
“萧尘扬最近有何动作?”声音嘶哑低沉亦如破钟,幽冥瘆人。
楚慈指着自己的嘴,只觉身上又是一阵刺痛,喉咙清气窜入,顿时恢复说话功能。
“最近他神秘兮兮的不知在忙活什么,他对我有所怀疑,因此并未告知于我。”楚慈道,这话里句句属实,说起来也顺溜,心中不由暗叹好在这萧尘扬对她闭口不言,否则她绝对会露底。
面具人并未做声,又道,“去把他的师傅查明。”
声音冰冷刺骨无人间之色亦如死神一般。
“师父?”
“传授他一身功夫之人。”面具人冷冽之声重复道。
楚慈猛的点头,“我会努力探来,可这结果便不可保证了,他并不信我,所以比较难办。”
面具人道,那沙哑的声音在这空旷的夜晚极具有穿透力,“如若不成下个月这药丸子你也莫想拿!”
楚慈顿时下得一身汗,卑躬屈膝道,“是,是,我定会查来。”
“继续监视他的一举一动、所接触之人,如若有隐瞒……”
楚慈的下巴突然被蛮力钳住,亦如要捏碎一般,楚慈痛得眼泪直流,那狰狞面具向她贴近,无情冷漠。
“我,我不会的。”
“你最好记住,这个世界没人能救你,别妄想借力逃离!”面具人放手,颇有深意威胁道。
楚慈心底一凉,脸色铁青,这人不会是发觉了什么吧?!楚慈只觉得自个身上目光灼灼,亦要穿透人心。楚慈不由暗叹,这煞气也忒强了,连面具都掩不住。
楚慈稳住气,忍着下巴的疼痛道。
“我的小命还捏在你手里,不会妄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