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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女配重生记

作者:菩洐 | 分类:言情 | 字数:19.9万

40.第四十章

书名:炮灰女配重生记 作者:菩洐 字数:3130 更新时间:2024-10-10 22:32:00

窦怀启的俊脸先是一僵, 而后抿着唇,垂眉看着姜裳拉着他衣袖的右手,耳根处飞上一层绯红。

姜裳声音小, 几乎是挨着窦怀启的耳边说的, 是以岩三等人尚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就见自家主子僵着张脸, 许久才缓和下来。

“既然如此, 那且先行回府。”窦怀启思虑一会说道,但见姜裳脸色惨白,便又接上一句, “怎么了?莫不是刚才出手太重,将你伤到了。”

“没有, 我只是腹部有些疼。”

姜裳话音刚落, 身体便一轻, 窦怀启伸手将她打横抱抱了起来,也幸亏这姜裳身着男子服饰, 并无人指责,只是纵然这样也难免引来他人注视。

“你先放我下来,我又不是不能动弹,更何况……”姜裳越说声音越小。

“无妨。”

窦怀启向来就不是个在意他人眼光的人,他冷眼扫视一圈, 因着他的气势凛冽, 本正吵闹的赌徒一时间全哑了声。

“走了。”

窦怀启在岩三的身上一转, 瞧上二楼处的少年郎, 眼神微微柔和, “将他护送回去。”

从‘千金赌坊’出来,街道上是寂静无声, 惟窦怀启急促的脚步声在这石板街上响起。

脱离了热闹的环境,二人竟没有人再吭声,姜裳睁着眼,直勾勾的看着窦怀启。

窦怀启的姿势与前世重叠,原来不论过了多久,她仍能抬头就见到他,他的下巴绷直,似乎有许多想要说的,却藏着心里,匿于唇边。

“为何看我?”

姜裳被他的问话提醒,方才眨了眨眼,“我只是在想,你还能在这汴丘待上多久。”

窦怀启身形一顿,手上的力气微微收紧,下一秒又恢复如常,他仍仰着头,绷着下巴,没有放松。“你已经知道了?”

“呵,怎么了?被我逮到秘密,是觉得不悦吗?”

窦怀启摇了摇头,“并无不悦,只是遗憾,你这么聪明,应该猜得到,我在汴丘的时日所剩不多,这个秘密本应我亲自告诉你,谁知道此刻竟以这种方式让你知道了。”

他顿了顿,少见的打趣道。“若早知会如此,那几个胡人莫说是在我的赌坊里吵闹,就算是把我的赌坊拆了,我也不会允人将他们留下来。”

“呵呵。”姜裳突然轻笑道,只是腹部的疼痛让她又强压下笑意。

笑声在长街上回荡,无人相合,似有凄凉之感。

“何怀启。”

窦怀启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话,他看着还是一副冷漠的模样,姜裳瞧不见他的眼睛,自然不知此刻他眼中的温柔。

“何怀启,我姓何,你一定要记住。”

他语气平和,却又带着不允许反驳的强势,只是这种强势只维持了几分钟,随后他便降低了声量,似乎连他的冷漠都消融了。

“只此一件事,其他之事……你若嫌我是凉国之人,你都可以忘记,也可以告诫他人不许提起我,但……只这件事,你一定要记住。”

姜裳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觉得被月光笼着的他,身形模糊,肩膀处的月色跳跃,有些发亮。

“我为何要嫌弃你是凉国的人?”她停了停,语调微扬,“你以为我是楚国人,便将你们凉国视为仇敌吗?”

“楚国……呵,若是以前我许是会有国破家散的担忧,可惜啊,这辈子的我,是从未有过这念头。还记得小时候我们在屋顶上赏月吗。”

她的语气悠悠。

“我曾说过,我的心愿便是,愿我爱的人此生安稳,爱我的人永生相伴。那时,我便已经知道你的真实身份,那话是我故意说与你听的。可你呢,竟一脸正气的告诉我事在人为,你要气死我?”

姜裳想到此事,心里发笑,右手成拳的在窦怀启的胸口上轻轻锤了锤。

“看来,我是你心愿中的后者。”

窦怀启只觉锤他胸口的手停了停,久久未语,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觉得胸口变得热乎乎的,低头一看,姜裳正用头倚靠在他胸口,压低了嗓音,似有些害羞。

“我不介意你变成前者。”

话语入耳时,窦怀启怀疑自己的耳朵坏了,他没什么反应的接着往前走,只是步伐越走越快,隐隐有了要奔跑的冲动。

“喂喂!”姜裳伸手捏住窦怀启的衣襟往下拉了拉,窦怀启的情绪才有些抑制。

他低头与姜裳视线相对,其实这夜深如墨,纵然是看得见姜裳的眼,也只是模糊一片,但他还是深吸一口气,有些紧张的扯了张笑脸出来。“真好,早知道,我就早点派人去把那群胡人抓起来了,何苦等到今日。”

姜裳回笑以待,随后头倚靠着窦怀启的胸口,由着窦怀启抱着她前行,窦怀启脚下生风,许是用了内力,只是极为平稳,没有让她觉得有丝毫的不适。

回到南云院时,窦怀启先让她进屋将男子的衣物换下,自己退下寻司音前来。

姜裳腹部的下坠感令她不能忽视,可是她的眼里,嘴唇边全是笑意,巧笑若兮似初春之花。

她正慢条斯理的换着衣物,刚换好,司音已经叩门进来,应是起得有些急,穿了件外衣,带了汤婆子与月事带便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姜裳连忙将衣物踢进床榻下,右手则将床上的纱帘放下遮住。

“主子。”司音将汤婆子放到桌上,而后拿出月事带,正欲讲解如何使用。

“我知道如何使用,你且先退到外室。”

司音虽然不解主子从何知道,但想来此事夫人自然是有面提过,点点头,将月事带交与姜裳后,则低头退到外室了。

姜裳待一切安置妥当,窝缩在锦被中,汤婆子正暖着她的腿,也不再唤司音进来了,这夜已深,所以远远的命她退下了。

司音答允,临走时将油灯吹熄,关上房门退下了。

姜裳的双眼在纱帘上打转,今夜似乎发生了太多事情,她还没反应过来,自己与窦怀启的关系就变得有些不同了。

她将锦被拉至唇边,突然忆起自己对窦怀启说的那些话,细细的笑了起来,只是肚子有些疼痛,笑得间间断断的,可心情真是极好。

正此时,门窗一动,有身影穿了进来,站在东窗的旁边不再上前。

见身形她自然知道是谁,只是嘴上不放劲,“呦,这是哪家的小毛贼,竟然给跑到我的府上闹事。”

窦怀启在远处低声附和道。“姜家的小毛贼。”语气依然是平日里的正经。

“你来是为何事?”

隔着纱帘瞧着人不清楚,姜裳却没想过将纱帘拉开,她可不想自己这满脸的笑意被人看见。

“我来,是因为再过几日我便要离开了。”他顿了顿,突然上前将手里握着的一支金簪放到姜裳的枕边,随后便欲退步回到原处。

谁知姜裳的一只玉手猛地伸出,抓住了窦怀启的右手臂,然后左手将一东西猛地塞进窦怀启的右手里。

于是窦怀启退回原位时,手上便多了个小巧的东西,他没有查看,只是仍然看着纱帘处。

“桌面上有封信,是以前表哥寄给我的,上面写了如何使用我给你的那个东西,你离开时,将信带走,自会明白。”

姜裳停顿时,见窦怀启没有动作,便又道。“你怎么不问我,为何出现在赌坊,还做男子装扮。”

“你这样做,自是有你的道理,我只希望待我离开后,将你的锋芒藏着,有什么事,让他人去做便好。”

窦怀启从未想过询问这事,既然姜裳能在知道自己身份后,仍然信任自己,他又为何一定要去知晓这个秘密,知道或者不知道,并不会影响到他对姜裳的情意。

姜裳瞧着那隐约的身影,真好,他二人不用多说,便能意会。

“你这根金簪是送给我的?”

“嗯。”

“呵,定情之物?”

窦怀启安静了几秒,“当然,也是聘礼。”

“一根金簪就要我将自己许给你?”这是打趣的话。

“不,他日定会三书六礼将你迎门,但这物件是娘亲生前替我备下的一物,说是特地留给我未来的夫人,这东西与那些俗物不一样。”

这夜深,姜裳瞧不见金簪的模样,只摸索着将金簪收到枕边。“既然如此,这东西便是我的了,你可以离开了,夜已深,我也困了。”

窦怀启转身离开时,似想起件事来,他转过头对着姜裳说道。

“我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我忘了说,我很喜欢你,虽曾蒙遭不幸,但有幸能遇见你,与你一同成长,已是三生幸运,只是现下血海深仇未报,待我功成,定会回来寻你。”

姜裳也不扭捏,笑了声,“那自然好的,但是就算你功成,我要吃城东的酱蹄子,你也得去给我买。”

“呵,那是自然的。”

窦怀启顺着东窗溜了出去,屋内一下子安静下来,姜裳本意是要睡了,可身侧的这金簪仍躺着,她又担心会将它压着,想了想还是起身将金簪放回了妆奁中。

回床时,又将东窗拉过锁住,屋外似乎下起了春雨,细细绵绵。

不知雨停时,又是何等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