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太子吉祥
作者:卿风无凭 | 分类:言情 | 字数:32.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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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摊 牌
我从皇宫出来乘上马车, 被待到京郊一处寺庙,庙宇前悬挂一块御赐匾额,上书“碧云寺”三个大字。
宫里带我过来的人嘱咐住持几句话后, 直接传康熙口谕说要我暂时在碧云寺住一段时间, 平日里行动自由。我没有异议, 跟住持拜见过后就到香客居住的客房休息, 苏合已经早早在那等候。
“东西都搬过来了吗?”
“恩, 大件就丢在昭西陵,大部分都带过来了。这儿前前后后我打听过了,衣食住行全部自理, 时候不早,我先过去做饭, 你歇一会。”苏合神情淡淡的, 看不出喜乐。
待她出门, 我便翻找起包裹来,东西极多找了许久才看到那个上锁的小盒子。我打开锁从盒子里取出一件东西, 那是玛法临终前交给我的信封,压在盒子里许多年,信封外表已经泛黄。
----除非到了最紧要的时候,你才能打开,看完就烧去, 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玛法的话语在我耳畔响起, 我的指尖停在封口处, 犹豫再三, 一咬牙嘶啦一下撕开封口。
映入眼帘的是玛法熟悉的笔迹。
丫头:
见字如面, 但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玛法和赫舍里氏的亲人一定早就不在你的身边了,不知孤身一人的你, 在鼓气勇气打开它的时候,有没有想起玛法告诉你的话?
玛法一直相信你是个善良坚强的孩子,秉承了我赫舍里氏一族的淳厚家风,玛法叮嘱过你,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打开此信。所以此时此刻,当你开始阅览它的时候,玛法在黄泉之下既是欣慰也是忧心。接下来玛法要告诉你的,是关于你和皇家的渊源,你要做好准备。
康熙十一年二月,赫舍里皇后的长子承祜因为体弱多病而夭折,皇后和皇上还没从丧子的悲痛中缓过来,才足月的长公主随即病倒,和承祜的病症别无二致。就在太医对于长公主的病症束手无策时,一位云游高僧突然求见,说是有办法医治好公主的病。皇上皇后召见高僧,得到的答案却是公主天生福薄命浅,难承龙凤之瑞,若是强行留在皇宫,绝对活不过当晚。皇上皇后都不是信奉神佛之人,这样大逆不道的言语一出,皇上就龙颜大怒要诛杀高僧,幸而被皇后拦下。
可世间真有此等奇事,高僧离开后的当晚公主便病重梦魇,把皇后吓得不轻,她想起高僧说过的话,前去求教老祖宗,老祖宗只说“凡事皆有天意”。眼看就要到天明,公主出现了一阵清醒一阵昏厥的状况,赫舍里再也按耐不住,哭泣哀求皇上把公主放出宫去,哪怕是试一试,也要争取一线生机。皇上虽然不相信高僧的话,但也别无他法,爱女心切的二人趁天未亮,便衣潜行来到索府,悄悄把公主送到我手里照管。
说来也怪,公主来到府邸的第二天病情就好了许多,第三天竟然就痊愈了。皇上皇后听闻后喜不胜喜,私下里探视过一回,并且叫我守口如瓶,只说孩子是格尔芬的妻妾诞下的。
虽然这是个烫手山芋,但恰也表明皇上肯信赖我索额图,是以我对这孩子百倍上心不敢出一丝差错。
可天有不测风云,那个孩子在来到索府的第五个雨夜突然发病,症状和之前一模一样,没撑过几个时辰就夭折了。当时府里只有我和你玛嬷知道此事,格尔芬我都瞒着不说,可公主一死,我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上报,皇上一定不会放过我们索府上下。
情急之下,我召来格尔芬商量此事,最后决定铤而走险,把两日前格尔芬的一个妾室孩子收到他的正妻名下,冒充那个死去的公主。为了以防万一,我故意透露口风给赫舍里皇后,告诉她孩子很好,但为了保险起见暂时不见皇宫中人以免冲撞。皇后自然以孩子为重相信了我的话,就这样冒着株连九族的欺君之罪,我把你抱给了你的额娘,让你仍旧以索府大格格的身份成长,但在皇上和太皇太后眼里,你却是那个死去公主的替身……
这就是真相,无论你之前听说过什么,唯有这封信里所说才是事实。玛法对不起你,为了赫舍里一族的荣耀牺牲你的幸福,看着你入宫看着你和太子日笃的感情,玛法心愧不已可什么都不能做。孩子,玛法后来略知你和太子之前的事,玛法没有阻拦是不想更亏欠于你,但眼下你必须抉择,玛法告诉过你,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打开信。因为一旦打开你就必须用两重身份过活,那样对你太不公平,你的人生还长不能再委屈自己。玛法不敢妄测未来会发生什么,但玛法必须告诉你,这个真相你可以选择告诉皇上也可以烂在心里,因为它就是一把双刃宝剑,用得好可以杀敌用得不好却也能伤己。
想清楚你要什么,记住,机会只有一次,生死均在一念之间。
最后,玛法想说,赫舍里因你为傲、玛法以你为荣。
索额图绝笔
啪嗒,啪嗒。
我颤抖着双手,泪水模糊了眼睛,脚步虚浮身子后倾软到在墙壁上。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命运要如此作弄我们?我是夭折公主的替身,我是索府的大格格,我是索家嫡亲血脉的长孙女!
老天又和我开了一个玩笑,在我放下对康熙的怨恨,放下对失去孩子的悲痛,放下与他决绝的心如刀割后,我得到的就是这薄薄一纸的真相。可是我什么都没有了,没有家没有亲人,所谓的父亲不是康熙,所谓的手足也不是他,还有我的孩子,他不是孽缘却还是走了。难道今后这辽阔的天地间,又只有我一个人苟活么……
“式玉,式玉?你坐在地上干甚,小心着凉。”苏合轻柔的声音响起,我木木地转过头去,意识到苏合的靠近,背过身拿袖口快速抹了一下眼睛,把信纸攥成一团窝在手里,转过身对她淡淡道:“我出去一下,你先吃吧。”不等她回答,我就赶紧离开屋子,怕被瞧出异样。
信被我拿到偏僻的角落烧了,看着袅袅的火舌吞卷纸边,不多久就一纸秘密就化为灰烬,我情绪低落站在那里发呆许久。
夜幕笼罩,我收拾好不能再颓败的心情回到屋子,苏合给我留了饭菜,我随便扒几口就不再吃。她并不在房内,床铺上还有散乱的包袱,我随便整理了一下,忽然想到手串的事情。孩子是无辜的生命,如果是意外就罢了,但实际却是有人谋害,我如何能再隐忍下去。
“你有空吗?我有话要和你聊聊。”等苏合回来后,我便说。
“你脸色这么难看,难道是京城又……”
“不是,是我的私事,”我淡淡打断,直视她说,“苏合,这么多年,你有没有事情瞒着我?”
苏合被我这一问傻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否认道:“没有,你好端端的问这个做什么?”
“我也不拐弯抹角了,我就问你,在昭西陵镇子里我给我看病的老郎中特地问过我的手串,你还记得吧?对于这个手串,你有没有话想和我说呢……”
苏合见我掀起袖子,神情突然大变,瞳孔有一瞬间的放大,而后视线调转,脸色恢复如初,朝我
不自在笑道:“手串啊,我想起来了,上一回你说要送一个给大夫,后来发生这么些事,我就给忘记了,要不……要不等过几天……过几天找机会送……”
“你在掩饰什么!苏合,我真是看错了你!”我把手串用力摔到桌上,对于她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他的反应大感失望,没想到她真的瞒我,这珠串里的名堂她真的脱不了干系。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没…听明白呢。”苏合强装镇定,可眼神闪烁,根本就是心虚。
我深深吸口气,努力维持一丝冷静,沉声道:“麝香,混在沉香里,你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
苏合再也装不下去,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上,手里握着珠串神情悲凉。
“你我姐妹多年,我千算万算都没料到,竟然是你对我腹中孩子下手。苏合啊苏合,我赫舍里式玉自问对你亲如姐妹,你究竟为何要如此对我!”我痛心不已,既为孩子也为苏合,揭开此事如同揭开伤口的痂,我何尝不是忍受剧烈灼痛的那个人呢?
“或者说,是太子…是他要你这么做的?”我想到胤礽比我更早知道这件事,不禁脱口问出。
苏合突然回过神,急切否定,“不,不是这样的,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式玉,你听我说,这里面一定有误会……”
我冷笑一声,“误会?你还想骗我么?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好辩解的!”
“我承认,我送你手串的确动机不纯,但我可以以人头担保,这手串里绝对没有麝香!”苏合把珠串放到鼻尖下嗅了一阵,脸色的疑惑和震惊越放越大。
“实话和你说吧,原先太子知道此事后,虽然欣喜但突然想到你的特殊身份,他怕你怀有身孕的事情被发现,到时候就算是皇上出面也难堵悠悠众口。到时候按上一个秽乱宫闱的罪名,你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太子不能拿你的命冒险保孩子,便生出要除掉……除掉孩子的想法。”苏合说到这里,小心翼翼看了一下我的脸色。
我握紧拳头不说话,见她继续道:“后来,我便把做了手脚的手串拿给你,想神不知鬼不觉除了孩子,你既不会感到痛苦也不会过于伤心,毕竟是自然小产。但送给你的第二天,太子就急忙传话过来,他改变主意要不惜一切代价保你出宫生下孩子,我得了消息自然高兴,因为从一开始我就不想这样做,不管你信不信,我和你的姐妹之情绝无半分虚假,若不是考虑到你的性命之忧,我我绝不忍心伤害无辜的生命。回去后,为了不引起你的注意,我又弄来一个一模一样的手串,在其中一颗珠子上做了记号,趁你睡觉时偷偷替换下来。所以,即使你后来小产,我也以为是身体虚弱受到刺激导致,和手串没有半分关系。”
“然后呢?”我听出不对味来,连忙追问。
苏合站起来,把手串拿到灯火下给我看,一颗颗珠子检查过去,没有任何痕迹。
“记号不见了。这个混入麝香,和我那串一样的佛珠,已经不是我换上的那一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