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言男子三从四德?
作者:小× | 分类:言情 | 字数:15.3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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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按照文雨荷的闷骚性子,结个婚——更何况还是二婚,低调那是必须的。
可是往往天不遂人愿,她的前任婆婆、现任干婆婆女皇陛下,居然满大街贴了皇榜公告天下。
女尊国钻石王老五永和王终于要再次娶亲了……
生怕天下人不知道她女皇陛下两次娶儿媳妇,来来回回还都是一个人。
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啊——啊——
街道两旁,每户人家都贴上了大红喜字,就跟自己家娶亲似的那般热闹。
文雨荷与伊肆善刚刚并肩走入人群,忽然眼前一黑,呼啦啦就围上一群人来。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诚心诚意地道喜着:“永和王,这是您的未婚夫君呀。真是天作之合的一对呀。恭贺您再婚之喜。祝你们白头偕老,早生贵子,寿比南山,花好月圆……”
那黑黢黢的围观场面,真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
囧里格囧。
文雨荷低头看着两人手中塞满五花八门稀奇古怪的贺礼,甚至有一包土黄色纸上赫然写着“房中药”。
难得地,文雨荷尴尬地冲着伊肆善抱歉一笑,“让你见笑了三王子,凤兮国的民风……比较纯朴一些。”
说这话时,文雨荷心里其实是这么想的。
这下子误会了吧!等婚后有空闲的时间,没事牵着范思哲出来遛遛。
国际玩笑可是开不得的呀。
可偏偏伊肆善心中满不以为然,还挺以为傲的。
如此说来,在凤兮国纯朴布衣百姓的心眼中,他和文玉荷是多么般配。
心里想着,乐呵得不得了。
两人一路各怀心事,默默小受地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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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王子,天色已晚,不如在我府上休息片刻,我再派官轿送你回宫。”
伊肆善回过神来,发现已身在一座高宅门前,匾额端正两字“文府”,大门上却不见半个大红喜字,当下更加应征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荷花插在牛粪上实属乱点鸳鸯谱,身为臣子无奈又不敢怒。
“那就叨扰王爷府上了。”伊肆善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也不跟文玉荷客气,他其实是想看看传说中的未婚牛粪君。
可进了院门,没走几步,居然连一个身影都没见着,永和王向来伪装严严实实的淡定小脸上,有了丝丝微薄的怒色。
府中的人都躲老鼠洞里去了?还是养精蓄锐等着明天闹洞房?
连伊肆善见了此情景也不免轻咳两声。
就在文雨荷将要上演一场人生历史上第一次河东狮吼时——
“雨荷,你回来了。”
软侬软语,暖流轻轻滑过心尖的呼唤。
像是等待多时的情人,站在那里翘首期盼着心中的爱人,看到她的那一刻,喊出心中最殷切的话,虽不是甜言蜜语,但那般朴实,却更加柔情似水,暖人心扉。
时时刻刻,她都想听到这样的话。
那满腔怒火,遇到这句不肉麻却比肉麻还可怕的话后,无声无息地被浇灭了。
“王爷这是……”哪冒出来的下人。
身穿旧衣,头扎灰巾,满脸污垢,好不邋遢。
“这位就是本王的拙室。”文雨荷见到来者的样子,不自禁淡淡地抿起嘴角,拧着秀眉,样子很生气,粗暴的扣住他的后脑勺,拾起衣袖一角,随意却轻柔地为他擦拭着脸上的脏东西,咕哝着:“这是上哪个犄角旮旯打滚去了么?瞧你灰头土脸的,明个儿要是如此,我直接把你扔进盼兮楼前的池塘里去洗澡,婚礼也不要举行了。”
咳……身后的某王子暗暗的倒吸一口气,咽了咽口水。
他心目中的那个温婉的女子,怎么突然间变得凶悍了。
可是范思哲对着文雨荷小受惯了,任由她对自己粗鲁的动手动脚,露出标准的八颗小白牙,咧着小薄唇,“我就是去池塘那边挖荷花去了。”
“挖那个做什么?”文雨荷眉头又紧了三分,七分不解。
“嘿嘿……”范思哲傻笑道:“新居南苑那边的池塘居然没有种,全是一些鱼儿,你名中有荷,当然要有荷花配你才对。正如你般,出淤泥而不染,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这时的情话,无疑是在美丽的夏夜里又添了几分暧昧。
为范思哲擦脸的文雨荷,手上突然一顿,抬起眼望进这个男人清澈的眼眸中,迷离地染上一抹人世间无法抗拒的感动,那颗本就脆弱的玻璃心,在细微的裂缝上噼里啪啦瞬间瓦解。
文雨荷只是淡笑,点了点范思哲的鼻子。
认真的说道。
“今晚不洗干净,别想爬上本王的床。”
话刚落。
噗哧一声。
范思哲斜睨着抢他对白的陌生男人——手里的那把雨荷图案的道具伞。
浓眉稍稍一挑,不着痕迹的把文雨荷拉到自己的身旁。
伸出右手,礼貌至极,说道:“你好,三王子。这几天经常听我家雨荷提起你,幸会。”
好穿越时空的礼仪方式,范思哲虽然满身泥土气息,可谈吐大方,眉眼间有股子说不出来的自信,无形间巨大的压迫感蔓延开来。
“呃……”伊肆善清了清喉咙,完全不知所措。
范思哲低头瞄了一眼自己的小脏爪子,嘴角抽了抽,“这是我们家乡,男人与男人之间的礼节。”
“哦……”伊肆善照着范思哲的方式,不由自主的递上自己的小爪子。
“唏——”
粗哑的吸气声。
伊肆善突地瞪大双眼,看着自己的手被对方狠狠地握住□□着,还上下使劲晃了两下,仍然不肯松开。
“三王子,虽然在凤兮国俺们男人是不应该抛头露面的,但是我马上也是雨荷的夫君了。接待外国使团,完全是可以胜任的。不然,在这个民风纯朴的地方,孤男寡女到处上街游玩,很容易让人误会有个什么不妥的关系,这样也不好向您交代。还好,明个儿您就要走了,也不至于让更多的人闲言碎语,惹您烦心。等三王子下次再来,在下一定替雨荷尽地主之谊,好好招待您。我想男人与男人之间,才会更有话聊,更不可能让人说口舌。”
范思哲猛地松开手,伊肆善倒退两步,脸上有些难堪。
话都说到这份上,还不明白——也就剩下那只腹黑强大,EQ低下,装傻一流的大女人了。
“男人与男人之间才会更有话聊……这个我怎么没想到。”文雨荷颇为感慨的发自内心的点头。
范思哲偏过头,立刻换上菊花笑容,“雨荷,你是在表扬我嘛?”
没听见没听见没听见……文雨荷装傻。
总是被时不时忽略的伊肆善,内伤不已,作揖说道:“那个……我就先告辞了。”
向来儒雅著称的堂堂壅淮国三王子,手忙脚乱地颠了。
气场太大,伊肆善内牛狂奔。
永和王两口子双剑合并欺负外乡人啦~~~
范思哲若有所思地望着他的背影,摇头又叹气,这小子还不及他弟弟。
温室里的小菊花果然很好摧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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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五,大婚前一晚,上弦月夜,夏风扑面,香气袭人。
盼兮楼窗前。
范思哲从身后环住文雨荷的腰,靠着她的肩膀上,两人的目光同落在池塘里独剩的那株含苞待放的荷花花蕾上。
文雨荷:“为什么还剩一株?”
范思哲:“看情况,它明天应该就开了。”
文雨荷:“思哲,你的家乡到底在哪?等我告假,大婚后去看下你的父母双亲吧。”
范思哲:“不用了。此世,我已孑身一人。”
文雨荷突然一转身,额头磕到范思哲的下巴上,抓住他的衣襟理了理,“你以后就是本王的人了。怎么会是孑然一身呢!”
“对。我还有个你。”
范思哲一把搂住她文雨荷的身子,让她的小脸靠在自己胸膛上,手爪子不老实的一跳又一跳,再她后背上下摩挲着。
“雨荷,我……”
“吹灯睡觉,有话明天再说,有事明天再做。”
文雨荷捂着快跳出来的小心脏,窝囊的跳到床上,不停地在心里咒骂自己,我明明是女人女人啊。还怕他扑倒过来?
嗷嗷嗷……我是女人啊啊啊啊。明天一定要一展床威。
范思哲抿嘴浅笑,雨荷越来越有个女人样子了,他的潜移默化开始起作用了。
【此处范思哲的女人视角是现代女子的标准。】
其实范思哲刚刚只是想说,她也还有个他,只要一转身他就在她身后,哪怕是这个世间最小受的男人。
一个腹黑的女王爷背后,他愿意做那个默默承受的小男人。
只要她给他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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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终于在作者磨磨蹭蹭拖拖拉拉下到来了。
五月初六,永和王大婚。
宫廷内外,热闹非凡,热闹非凡。
咳咳,确实是热闹非凡。
除了这个词,实在找不到更贴切来形容这个场面了。
宫廷内,女皇陛下携领众大臣在百花亭为壅淮国的三王子与四公主饯行。
举杯酣畅,杯光交融,酒不醉人人自醉。
各个脸红脖子粗,连一向乖巧可爱的伊肆意小公主也闷着头小酌了几杯。
大家一致以为,“她”应该对这个国家还是多多少少有些感情吧,虽然是来当质子的。
席间大多是些应景的客套话,没什么意义可言,就连两国双边将来的发展趋势会如何,这个重大问题也没落实下来。
一切待定,女皇陛下也很淡定。
还好,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大婚会在晚上雷打不动的如期进行。
浩瀚的华丽丽的车队停靠在宫廷门口。
伊肆意拉着文雨荷的手,依依不舍的话别。
“雨荷姐,你要等着我回来。到那时,我一定不是今天你所见到的伊肆意;到那时,我一定会保护你,不让你再受到伤害;到那时,我一定……”
抒情就抒情呗,还文艺了,来了一串排比句。
“肆意,时间不早了。该上路了。”女皇陛下从身后慢悠悠发话。
文雨荷附和地使劲点头,冲着马车上的三王子圣母般慈爱地微笑着,他今天怎么跟见了鬼似的躲她?
“肆意,时间不早了,雨荷姐还要去拜堂呢。”
大红盖头的范思哲,她真的很好奇,很想马上看见。
伊肆意脸上一寒,撇下文雨荷的手,二话不说甩袖跳上马车,高喝道:“起程。”
【每一天都有一些事情将会发生
每段路都有即将要来的旅程
每颗心都有值得期待的成分
每个人都有爱上另一个人的可能……】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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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雨荷去拜堂,却回了盼兮楼。
她心里有一件事必须解决。
虽然那里已经是人去楼空。
除了那株荷花,还有一首诗。
文雨荷直接走到床边,弯过身,从暗格中取出一个盒子。
小心翼翼地打开,两个手指轻轻拈出那张纸……
身后,木门响动。
脚步声。
呼吸声。
“雨荷,你还记得当年大明湖畔的游小楼吗?”
那张发黄的宣纸上,墨迹已经晕染开来。
手上颤巍一抖,飘悠悠滑落指尖。
上面的字仍然清晰可见:
倚小楼兮,君不见兮。
折柳与兮,盼归来兮。②
屋外飘香,那株荷花迎来它生命的新起点,在诡异的夏夜,静悄悄地绽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