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腹黑养了一只傻白甜
作者:carrotmiao | 分类:言情 | 字数:20.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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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49. 李执7-约定
晚上的时候, 李执又来看他,带了些莲子银耳羹之类的,把他当女孩儿调养。
“我不吃这些东西。”许白推拒。虽然他喜欢吃糖, 但现在卧在床上, 让李执扶着喂他像个什么样子?简直丢脸。
“怕你吃药苦着了, 所以给你备些甜食。”李执放下了汤匙, “你若不吃这些汤汤水水, 我便叫下人准备些果脯、蜜饯和麻糖。”
许白摇摇头,不想当病人躺在床上,于是推开他, 起身要下床。李执见他衣着单薄,急忙拿起外衫给他披着。
见许白径直想往出走, 李执便伸手拉住了他。许白皱着眉头道:“吕益犯法, 我也应该一同被治罪。现在罗叔还被关在监牢里, 而我却在这里调养身体。”末了还补充一句,“李大人难道不是在假公济私, 以公谋私么?”
“那监牢苦寒湿冷,你大病尚未痊愈,去那个地方呆不了几天恐怕就会染上风寒。”李执将外衫披着他身上,又抓起他的手塞到了袖子里面去,“我是体恤你, 何必要遭此大罪?”
“只是在这里锦衣玉食地伺候着, 我就不遭罪了么?”许白反问:“你明知我心有所属, 也知道我心急如焚, 却偏偏把我困在这个地方, 不叫我出门半步。难道这样,我便能舒服了, 便能安心了吗?”
李执的脸色有些不悦。见抓着许白的手,许白并未反抗,便继续帮他穿衣。帮他穿好外衫之后又开始给他系绳扣,“你不要再想吕益了,安安心心在我这里呆些日子。过几天刑部、御史台和大理寺将进行三司会审。吕家这一案牵扯到朝廷官员渎职,商人走私,通/奸/叛/国等几项重罪,吕家上上下下被挨个审问是免不了的。我极力保你,不让你站在公堂之上……”
“他们都站得,为何我站不得?”许白不服。
李执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看了他一会儿,“你愿意被问及与吕益的关系时,回答是他的……”他停住未往下说,但许白听明白了。
许白是被吕益当作娈/童买回去的,买回去之后也一直同吕益共榻而眠。若说这没有肌肤相亲的关系,恐怕谁也不会相信,但若承认了的话,又不知道会遭到多少探究的、玩味的、意味深长的目光。传出去了恐怕会变成街头巷尾的谈资。
“你嘴硬也罢,恨我也好,反正我是不想让你站在公堂之上被轮番审问。”李执道:“吕益做事的时候你还小,并无牵连,本就是无罪的。”
许白默不作声的扯了扯衣摆。李执的话句句在理,他无法反驳,况且他确实是不想被人用奇怪的目光打量,那样只会使得他难堪而已。
“若是庭审结束了,我会被判刑么?”许白的目光低垂了下去,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难过。
李执见不得他那副有些丧气的样子,心疼地将他揽在怀里,“你本无牵连,为何要被判刑?”
“你又如何知道我无牵连?”许白闷闷地问道。既像是问话,也像是叹气。吕益的账目多少都经了他的手,甚至暗码的那些事,他帮忙算过,也是知道的。
“那你倒说说看,你牵连了什么?又知道了些什么?”李执放开他,直视他的眼睛。
许白咬着嘴唇不说话。他不知道李执是不是在套他的话,但总不能在这里,便将所有做过的事情和盘托出罢。
李执又抱紧了他,“你若真是戴罪之人,我即使闯了天/朝大牢,也是要把你救出来的。”
许白听到此,心里五味杂陈。李执对他的心思,他明了,却无法回应,也不愿回应。
为何李执要待他如此之好?若真是要抓捕他,审判他,大不了便是一死,倒是干净痛快。但现在却变成了这么一天天地磨着,无穷无尽。
李执在用时间瓦解他吗?耗尽了他的挣扎,也将耗尽他的记忆吗?如果记忆没了,感情也会没了吗?
他害怕自己忘记了什么,习惯了什么,依赖了什么,亦或丢掉了什么。
不能这样,他不能就这么一直被消磨着。“若我是无罪的,你能放了我吗?”许白想约一个日子,这样便多少会有个期限。
李执环着他的手臂突然加了力气,仿佛要把他揉碎在胸膛里一样,低声在他耳边说:“不行。”
许白听着便急了。有罪也不行,无罪也不行,难道从此便再也不能出去?再也不可能见到吕益了么?这么想着,许白的眼泪便簌簌地下来了。他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束手无策。
听见许白哭了之后,李执慌了神,急忙找帕子给他擦眼泪。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是个大活人为什么要被关在这里?我若有罪你便让我服刑,我若无罪,你就当该释放我。你父亲执掌公正之印,为何到了我这里,却不公正了?”许白既是气李执,也是气自己,气得没有办法,眼泪便啪哒啪哒地往下掉。
“好好好,我错,我不公正。”李执手忙脚乱,被这个上一秒还据理力争,咄咄逼人,下一秒就哭得泣不成声的孩子脾气折磨得服了软。只得低声下气地哄他,“我私心、违法、假公济私、曲解法度。”
许白重重地点着头,还在争取,“我若真没有牵连其中,你就该放了我。”
李执思索了一下,谈了个条件,“如果吕益出现来接你,我便放了你。若他不出现,你便不能走。”
“为什么?”许白的眼泪止住了,瞪着水盈盈的眸子望着他。突然又仿佛想到了什么,“你早就计划着拿我当诱饵是不是?你们找不到吕益,便想拿我当诱饵引吕益上钩是不是?你们以为他会来救我,所以北上押送的一路都在偷偷观察,是不是?!”
李执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当初押送许白上京的时候,李执极力反对,不想让许白吃苦头。但李乾却说:“若吕益真对那个小子有意,见他一路颠簸受难,进了都城又要被押送审问,肯定是会出手救他的吧。我们不妨守株待兔。”
李执派去的人马通通被李乾又调了回来,他只能派他的府兵在城门口接应。
北上的那一路,李执的心里最为忐忑。他心疼许白受苦,却不想看见吕益突然出现,将许白救了去。即使那样能逮捕吕益,却也证实了吕益确实是对许白放心不下。
结果,吕益根本没有出现,即使许白病了的时候,遭人非议的时候,吕益也依旧没有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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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高估了吕益的实力?吕益即使逃了出去也只能勉强维持生计而已,根本无法调动兵马?或者吕益根本就是个鼠尾之辈,逃出升天之后,便不管不顾了?亦或者,许白对于吕益来说,与其他下人并无太大差别,所以根本没有营救的必要?
但无论如何,李执还是高兴的。因为这证明了吕益是可以抛下许白的。
“他若对你有意,北上的那一路只有三名官兵押送,劫囚车应该不困难的吧。”李执道:“但他可曾出现过?你心念着他,但他未必心念着你!他真的值得你这么茶饭不思地想他吗?”
许白刚止住的眼泪又掉了下来,赌气说道:“好,那我们就看着少爷会不会出现。他若出现,你便说话算话,一定要放了我。”
李执郑重地点点头,“而且那个时候,我便会死心了。”
“一言为定?”
“嗯,一言为定。”
若是有所期待,等待的日子便会格外漫长。
许白后悔说了那么意气的话,他心里既盼着吕益出现,也不希望吕益出现。
若真出现了,不就掉进了李执的陷阱了么?但若迟迟不出现,是不是也证明了吕益确实没有救他的打算呢?
这个情景倒有些像逢年过节,吕益去本家应酬的时候。他总在别府门口等着,生怕吕益不回来了。但那时候,吕益尚有归期,现在却是归期未有期。
等了一天又一天,从日出薄雾到日落西山,从朝霞满天到暮霭沉沉。没有任何变化,也没有任何消息。
远处的飞鸦一声声地叫得凄切而刺耳,那声音回荡在空旷的街巷之中,无端由地叫人生出了些许寒意。
是倒春寒罢。许白裹了裹锦袍。
可能吕益真的弃了他罢。
春末夏初,很快便到了三司会审的日子。
得益于李执的多方周旋,也多亏他父亲李乾大人的爱子心切,许白并不需要出席在公堂之上。但他实在不想在屋子里闷着等消息,便求李执带他去看会审的经过。
李执开始无论如何都不同意。后来经不住他软磨硬泡,于是同意让一个下人随时将会审的结果通报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