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尚宫后我养成了病弱皇子
作者:渔子酱酱 | 分类:言情 | 字数:12.5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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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 39 章 迎春宴(1)
皇贵妃没死成。
她虽当着众人的面咬掉舌头, 很是硬气了一把,流了不少血,但她到底没有必死的决心, 只咬掉了舌头前部分, 被拖走后即时止血治疗, 又不得已醒过来了。
醒来后, 皇贵妃把自己当成死人, 在牢里面如土灰地躺着,不吃不喝,擎等着阎王爷来把她收走。几日下来, 面黄肌瘦,两颊深深凹陷, 头发干枯发黄, 鬓角生出一丛白发, 完全看不出不久前她还是风华绝代的皇贵妃娘娘。
问她,什么也不说, 只是直愣愣地盯着天花板。
而傅思明是个胆小鬼,一听说皇上要拿他是问,心虚的要命,卷卷铺盖连夜遁逃,结果在半路落下悬崖, 一家老小当场被摔得透心凉。
皇贵妃听闻消息, 长叹一声, 眼角滚落一颗泪珠, 闭上了眼睛。
等判决下来, 有人来带她去行刑,才发现人已经没了。
而李清河案的主要参与者, 韩果,得欺上瞒下,陷害皇族的罪名,理应株连三代。但念在她良心发现,主动帮忙破案,安嫔与长公主纷纷为她说话,免了牵连亲族的死罪,只将她一人斩首示众。
全程打马虎眼的吴尚宫因知情不报、杀害宫女之过,与韩果一同上了断头台。
听到韩果人头落地的消息,季砚舒心中涌起一股难言的情绪。
不是兔死狐悲,不是惋惜心痛,也不觉得这是韩果罪有应得,更不是幸灾乐祸,却又都多多少少占了些,聚集成一团,堵在季砚舒胸口,让她一时间呼吸不畅。
“姑姑,要不您去歇会儿?”
小雁扶住她的手。
该死的都死了,季砚舒顺理成章地接替尚宫之位。
“不用。”她舀起一瓢水,接着浇花。
萧瑜今儿不知脑子又抽了哪根筋,非要她来浇花,还万般嘱咐,只要是长在花圃里的,一根草都不能放过,全都要浇透。
一想到萧瑜,季砚舒就脸上臊得慌。
那日她不小心被皇贵妃的舌头砸了,七魂丢了仨,惨烈的死亡忽然横亘在她面前,庞大的混沌与恐惧席卷她的心,情不自禁难以自控,出了不少洋相。
安嫔和萧瑜很给她面子地没有提。季砚舒偷偷摸摸找了当天拖皇贵妃的太监,才知道原来她跟着了魔一般又哭又笑,一个劲儿地说自己要死了,萧瑜捧她的脸喊季砚舒都没用,最后迫不得已,一掌把她劈晕。混乱中,大家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皇贵妃身上,叫人都叫不来,还是萧瑜咬咬牙,连抗带抱把她送回内务府。
难怪第二天起来,周围人看她的眼神都毛毛的。
季砚舒在心里的小本本上给萧瑜又添一笔。
目前为止,萧瑜已经直接或间接地救了她三次。都是要还的人情。
小雁不知道她脑子里在想什么,在一旁寸步不离地站着,看桶里水块用完了,就去添一桶新的拎来。
“姑姑,您今晚也去曹姑姑那儿么?”
季砚舒点头。
“您是去做什么呀?上次您带回来的东西小雁吃了,觉得好吃,跟妙柳姐姐也分了一点。您不生气吧?”小雁眨巴着大眼睛,小心问道。
“吃吧。”
季砚舒只答了她后一个问题。不知不觉,已经浇到了最角落。角落没别的,只有一丛茉莉。寒冬腊月里,茉莉只剩光秃秃的枝桠,没有叶子没有花,跟普通的落叶灌木没什么两样。
季砚舒揉揉因长时间弯着而有些酸痛的腰,歇了一会儿,准备一鼓作气把茉莉浇完。
低头的时候,发辫散下来,被茉莉的枝桠钩住。小雁急急忙忙过来,替她取下头发,将桶里最后一点水倒进土里,到花圃外给季砚舒重新束发。
为了方便小雁使力,季砚舒蹲在地上。她两手托着腮,任小雁在自己头上摆弄,目光黏在茉莉上,细细的眉头渐渐蹙起。
“小雁,我之前见过那株茉莉么?”
小雁抬头瞄一眼:“小雁不清楚。”
“之前没注意过,怎么今日给它浇了水,竟觉得有几分眼熟。”
季砚舒歪歪头。小雁手里的头发掉了一缕。她边把那缕不听话的头花捉回来,边说:“世上的茉莉都是一个样子,姑姑您是记混了罢。再说,茉莉只有开花了才香,才好看,现在光秃秃的,连片叶子也没有,还不如赏腊梅呢。”
季砚舒以为自己脑子又混乱了。就跟有时候经过一个地方,明明之前没有来过,却总觉得自己来过一样。
“束好了?我们回去吧。吴尚宫遗留下来的许多事情要交接,娘娘和殿下也还在等我们。”
***
“阿瑜,听消息说,琼公主又要给你张罗选妃的事儿了。”
仿佛是意料之中:“这次又是哪家的女儿?”
安嫔折掉腊梅一根斜刺出来的枝桠,鹅黄的花瓣落了一桌子。她左看右看,在花瓶中寻找最佳位置:“方大学士家的独女,方婉仪。”
“亲戚用完了,又换成老师的女儿了。”萧瑜冷笑一声,伸手拈起一片花瓣,两根手指搓成一个小小的黄褐色球。
近几年,长公主对萧瑜的婚事似乎越来越上心,时不时要给他安排女人。皇子妃的候选人无一例外是名门小姐,有礼部尚书家的小女儿,御史大夫的外甥女……一个个拎出来,要相貌有相貌,要家世有家世,要学识有学识,根本挑出毛病。
乍一看长公主对自家弟弟挺好,绝对是上了心的。可这些大家闺秀门还有一个共同点——跟皇后母家关系都不错。
想必用来监视控制萧瑜,十分方便。
在旁人看来绝佳的姻亲,到了萧瑜这儿通通一文不值,全被回绝了。
并且回绝的理由完全相同:吾命不久矣,不能让如花似玉的女孩儿们守寡。
“还和之前一样?”
萧瑜沉思一会儿:“不了。现在身体明显比之前好转,再用这个理由站不住脚。李清河一案过后,萧琼恐怕以为我们想与她和解,在借此试探。要先给她点甜头尝尝。”
安嫔摆放花枝的手一顿:“难不成要应了她?”
萧瑜嘴角露出一抹笑:“自然不能。只不过不能由我们说,要方小姐自己来。”
“方婉仪?她肯?”
“这次与之前的情况相似,但略有不同。虽然多年来两家一直交好,方大学士是赵国舅的老师,但并不与他沾亲带故,不全依靠赵家才能站稳脚跟,有时赵家也要看方家的脸色。听闻方婉仪在家十分受宠,闹一闹脾气,谁也拿她没办法。”
“总之,我不会让萧琼——”
话未说完,季砚舒在外面敲了敲门:“殿下,娘娘,花浇过了。”
安嫔把花瓶推回原位,压低声音:“你怎叫她去浇花?”
萧瑜耸肩,并不作答。
“进来。”
“辛苦季尚宫了。”安嫔笑着对她说。
季砚舒刚当尚宫没几天,对这个称呼还比较耳生。她迟疑了一瞬才反应过来:“能为殿下和娘娘效劳,是下官的荣幸。”
安嫔招呼她坐下。
萧瑜从安嫔身旁的椅子上起身,给季砚舒腾地儿,自己坐到对面去。
季砚舒瞅着两张凳子,渐渐回过味儿来:“下官是不是打扰您二位谈天了?下官现在便出去,等您叫了再进来。”
“不用。你坐下,正好有事问你。”
季砚舒瞬间提心吊胆,不由得坐正了身子,两手乖乖放在膝盖上。
要是萧瑜问她那天犯疯病的话,她要怎么回答?
堂堂皇子亲自把她搬到内务府,简直是折寿啊!
她掌心出了一层薄汗,手指在膝盖衣服上无规律地蹭着。
“下官洗耳恭听。”
“你给妙柳吃什么了?上次你做的那种东西?”
季砚舒一怔。
“给她,尝了一点。”
她绞着手指。
问的倒不是她猜想中的要命问题,不过这个也不好回答啊。萧瑜怎么看她?他不吃,就从他的大宫女下手,带领整个朝华殿吃屎?
救命!
“别乱给别人吃东西。想到那个就让人犯恶心。妙柳也不知道被你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有胆跑到我与母后面前说那东西好吃,真是——”
季砚舒在心里默默给妙柳作了个揖。
虽说萧瑜今天说她脸上了,但能明显听出来,声音里并没有真心实意的恶心与怒气,像她乡下的奶奶让她不要再喝猫屎咖啡一样。
这样的话,等她把成品做出来,应该也更容易接受。
还未等她假装答应,晓锁先通报进来了。
“殿下,娘娘,托敏师傅赶制的糖做好了。敏师傅应咱们的要求,给送进宫里来了。要趁她在宫里,与她商量下此晶糖的种类吗?”
“不麻烦了,就按照现在的做,把糖减半。晓锁,你拿些银子,再亲自送她出宫。敏师傅一个女人家,跑这么远也不容易。”
“奴婢知道了。”
季砚舒趁机跟她一道儿告退。
妙柳抱着两只雕花木匣,送进来时跟她点头打了招呼。想来木匣里装的就是萧瑜的宝贝晶糖了。
季砚舒摸摸下巴。
敏师傅居然是女的。到底民间匠人多。
***
季砚舒捧着一颗胶囊,举起来对着光反复查看。
这是她与曹若乔联手改造之后的胶囊,比之前做的要薄,接缝处也更紧密。
最值得一提的是,她们在胶囊内壳里附了一层肠衣。
肠衣特殊处理过,完全没有腥臭味,服帖地贴着内壁,将药汁与明胶胶囊壳隔离开。
“放了一整夜,没有融化,形状也几乎未变。这回差不多是大功告成了。”季砚舒欣喜道。
曹若乔舔舔嘴唇,拍手称赞。
“不过姐姐,我方才付了食钱回来,在宫门口遇到一位大户小姐。顶精致的轿子抬着,听说是方大学士家的小姐,要进宫与瑜皇子见面呢!”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