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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在大唐

作者:飞刀朵朵 | 分类:穿越 | 字数:147.1万

第265章 千里不留行

书名:飘在大唐 作者:飞刀朵朵 字数:3967 更新时间:2024-10-11 00:58:32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嬴。

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眼花耳热后,意气素霓生。

——李白《侠客行》

安市城即下,唐皇李世民挟同辽东道行军大总管李世勣等诸位将领挥军南下,与平壤道行军大总管张亮,合兵于建安城下。水陆大军合围,势若破竹,建安不战而降。

至此高丽在辽东设的千里防线,已尽属唐地。秋风洒洒,唐旗猎猎。千里长城向东百里之内,拔城远遁,望风而逃。

高丽举国震惊,君臣胆寒。盖苏文再不敢多言战事。高丽王历史重演,自称“粪土”,上表请降求罢兵。

九月的辽东,秋色已深,寒风渐紧。草枯冰冻,早晚之间已是刺骨寒冷。

冬衣不足,粮草渐少。唐皇李世民也已起罢兵之念。顺势接了高丽王献上的河川地图,却退回其送来的美女,勒令其不可再向新罗进兵。便收兵撤军。

辽东诸城皆改为大唐州郡,留兵持守。至此,汉九州之地尽归大唐。

李世民带辽东战亡的两千士卒遗骸,度辽水,还至营州。于柳城东南建祠,亲作奠文,设太牢为祭。又重金抚慰战亡将士家属。百姓闻之,无不感念。皆言:“我儿死而天子亲奠,死何所恨”

又于营州大设宴席,犒赏诸军,按军功皆有封奖。

百姓接踵相望,欢声震动百里。举国上下,又不知有多少健儿为之“跃跃”。

“宁为军功死不在家中安。”

“建功立业,征战沙场”

“好男儿当如李将军”

……

大唐的李将军,名大莫于过李靖。

然而,这次这个李将军,却是征辽归来的辽东道行军大总管“李世勣”。

李靖出自世家,李世勣却出自草莽,正因此,更成为无数草根键儿的偶像,激励着众人追寻梦想。便是薛仁贵这个刚刚在辽东,一战成名,擢升为游击将军,天子亲自称赞“朕不喜得辽东,而喜得卿”,也成为大唐军民交口谈论的焦点。

唐初名将,如李世勣这般起于草莽,一刀一抢自战场上拼杀得功,终于升于庙堂之高者并非鲜事。如西北的郭孝恪、为李世民守玄武门的右屯卫大将张士贵,以及这次征辽的平壤道行军大总管张亮,等等无一不是草莽出身。

是以唐民多彪悍,建功立业,游侠义气者随处可见。以至于大唐律令严禁私自格斗,却是禁而不止。

便是士子文人,也多腰悬长剑吟诗作赋,丛武征边者更是比比皆是。因而唐将又多儒将。出将入相,文才武略,如李靖这般人物,乃是公认的楷模。

一个又一个成功的故事,沸腾着年轻人的热血。

在大唐军民上下一片欢腾之时,一队三千人的“飞骑”,却马不停蹄,由营州往幽州急驰。

骑中一位玄甲褐袍,盔甲遮面,却掩不住面上征尘,眉头暗锁。大概没有人会想到,此人便是刚刚亲征辽东,得胜回朝的唐皇李世民。

与几天前,在营州犒赏全军时完全不同,此时李世民面上沉郁,看不到半点喜色,双目之中闪出少见的急躁与忧虑。

一个月前,杨悦说了一句“我走了”,便再也无影无踪,悄然而去。李世民四处找不到她时,才明白杨悦说的那句“我走了”,不是走出他的营帐,而是在他面前消失。

然而此时李世民的焦虑却并非为此。

白狼山与白狼水相依相伴,三千飞骑依山暂时歇息,就着河水吃些干粮。

将近黄昏,站在白狼山头,李世民远望前面连绵起伏的山上,万里长城隐约可见。

饶是飞鸟啾啾,碧空万里,李世民却是满目忧虑。

“明日定能到达临渝关,刘洎等人能否到达?”李世民双眉紧皱,低声向身边的张士贵问道。

“圣上这些天日夜兼行,没准会比刘待中等人先到。”张士贵沉声答道,“不过,蜀王先已到了临渝关,定能安排妥当。”

“太子还是没有消息?”李世民回头看一眼张士贵,双眼一闪,几乎能看到根根血丝。

张士贵神情一滞,微微摇头,说道:“虽然没有,但请圣上宽心。既然在太行山中发现太子卫率,太子殿下应该便在附近,不久定能找到。”

“太子卫率?”李世民似是突然想起太子殿下还有卫率,双拳不由握紧,怒目一闪,狠狠地道,“李君羡,朕将太子交给他,他却……”

张士贵不敢大气多出,见李世民心情烦躁,小心翼翼地站在一侧,不敢多说一句。

“太子至幽州迎朕,如何反会到了太行山中。”李世民沉吟片刻,回头看了一眼张士贵,沉声说道。

张士贵想了想说道:“圣上回朝,太子至幽州迎接之事,难道事先走露了风声?否则怎会突然遇到伏击?李君羡定是为了保护太子,见不能到达北平,便反其道而行,到太行山中躲避……”

“但愿如此——”李世民叹一口气,又道,“这次太子失踪的消息不能走失半点风声。贼子既然在半路阻击太子,只要明日传出太子已与朕会面的消息,太子的处境自然会好些。”

张士贵连连点头说道:“圣上只要回朝,太子定然无忧。”

太子失踪?大唐皇太子竟然失踪?

没有人会想到,更没有多少人知道。甚至李世勣等人也没想到,李世民等不及与大队军马一齐回朝,迫不急待的带三千飞骑先往往幽州而去,与太子相会于临渝关,其实不过是掩人耳目。

别说是李世勣,便是长孙无忌对此事也是毫不知情。他领一万人马作为前军,与将作大匠阎立德等人,一路修桥补路,为大军回行扫清障碍。

“青龙、白虎那边可有消息?”沉默片刻,李世民又皱眉问道。

“青龙将军说隋国公主定然会去一个地方,已往那儿去找,圣上到也不必太过担心。”张士贵安慰地回道。

李世民不再说话,长叹一声,看了看月色初上,沉默不语,不知在想些什么。

…….

九月,太行。枫叶渐红,桦叶变黄,秋色渐浓,色泽越来越艳丽。配上蓝天白云,一眼望去,层林尽染,令人神醉。

千峰纵延,铁关横锁。

太行山深处有一个叫做五阮关的关口,向来是太行八陉之要塞,自北平西去五台山之要径。

雄关居山临险,依山面水,甚是壮丽。

关前却不似远处观来这般雄伟,到有几分深秋的萧索。荒凉的山路上落叶飘飞,有一处茶棚依在山道之旁。里面稀疏的几个茶客,便如不远处稀巯的村舍一般,四散零落。

茶棚的主人是个三十多岁的娘子,干净利落,一张嘴极甜,招呼着偶尔走过的路人。

那些人无论是否口渴,被她一叫,到有大半会走过去吃上一杯。饶是如此,茶棚里也不过十几人。

茶棚并非只卖茶水,还有酒菜饭肴,不过是些简单的饭菜。

茶棚娘子是附近村庄的人,丈夫死了,只有一个儿子相依为命。她到是个极能干的人,在这个古道上开个茶馆,却也能够糊口。

虽然此时荒凉些,但是过些日子,进入腊月,来住五阮关镇赶集的人会多起来,到时候生意会好些。等到了来春,西去进香的香客过时,生意会更好。

这个时候,秋收刚过,过往的行人大多是附近的乡人,听到她的招呼,一般都会停下来歇歇脚。

然而,今日却有几个人十分面生。

茶棚娘子向坐在西北角的一桌客人望过去,眼中闪出一丝迷惑。这里虽偏僻,但是西去五台山的古道,茶棚娘子开店多时,到也有些眼力。

只是那一桌客人,看上去极为不同。看衣着打扮像是平常庄稼人,可中间那个细皮嫩肉的年轻人,看上去又像是个养尊处优的富家公子。而且比她所见过的所有富家公子还要白嫩。斯斯文文到像是个女子。然而此人身边却是七八个如狼似虎的大男人,越发令人觉得那“细皮公子”娇弱。

“细皮公子”右侧坐着的一个老头儿,看上去也不像是庄户人家,到像是个极有些才学地位的人物。

茶棚娘子给他们上茶时,忍不住笑着向那“细皮公子”问道:“客官这是从哪里来,看上去不像本地人。”

然而不待那“细皮公子”回答,坐在他左侧的一个彪形大汗却瞪了她一眼,吓得茶棚娘子赶紧不再多说。

转身回头,见到一个黑衣女子正走进茶棚,忙走上去招呼。那黑衣女子也是极为奇怪,一身黑衣,连头连脸都遮在一个黑色大沿罗幕帽中,看不到半点面容。

黑衣女子自己捡了个位子坐下。茶棚娘子看不到黑衣女子脸色,却不知为何直觉那黑衣女子与那桌“怪客”有些关联。

茶棚娘子将茶端上,黑衣女子似是根本没有看到,直愣愣地望着一个方向。茶棚娘子转头看了一眼,见黑衣女子正对着的正是那位极白静的“细皮公子”,不由哑然失笑。

过不多时,茶棚娘子发现,今天的日子似是十分特别。平日荒凉的古道上,人一下子多了起来。比平常镇上有集的日子人还要多。似是哪里过庙会一般。

只是这些人看上去有些陌生,不是当地人。更不似平常那些乡邻,听了她的招呼会进茶棚里歇脚。

临近黄昏,才有一个骑白马的白袍公子听了她的热情招呼,走了过来,却并未进茶棚,只解下马鞍边上的皮囊,让茶棚娘子为他灌满水袋。

茶棚娘子看了那白袍公子一眼,不由一呆,忍不住要向那个“细皮公子”看上一眼。今天实在是大开眼界,如果说那“细皮公子”貌似“潘安”,这个白袍公子便是“宋玉”。

只是这个“宋玉”与那“潘安”不同,到是十分健谈,主动搭讪起来。

“老板娘子,这儿离五台山还有多远?”

“哟,那可远了。少说也还有二、三百里。”茶棚娘子听了“白袍公子”对她的称呼,笑得合不笼嘴。

“噢,那就不远了。”白袍公子也笑道。

茶棚娘子再次笑得合不上嘴:“哟,二、三百里还不算远。前年我去上香,走了七八天才到,一来一去便是半月天气……”

说了半截看了看白袍公子身后的白马,呵呵笑着转口道,“当然公子骑马去要快许多,但少说也得两、三天的功夫。”

“用不了那么多天,明天中午我便能到。”白袍公子笑了笑道。

“公子真会说笑,难不成公子要连夜赶路不成?”茶棚娘子啧舌,摇头不信。

白袍公子也不多辩,转口问道:“向前走多远会有镇子?”

“前面走不到二里,便是五阮关镇。若过了这个镇子要走百里左右才会有大镇。我看公子还是到镇上歇息,明日再赶路吧。”茶棚娘子笑着看看天色,说道。

说话之间,茶棚娘子已给白袍公子装满了茶水。白袍公子不再多说,付了帐,打马而去。

茶棚娘子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那位“细皮公子”,但见他豁然站起身来,似是要追什么人似的,向前急走。诸位“怪客”也呼啦一声追着他而去。

过不多时,那黑衣女子也跟着去了。

茶棚娘子摇摇头,觉得有些奇怪,却说不出所以然来。

不多时,天色渐晚,棚茶里已空,茶棚娘子收拾了东西,自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