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婶笑道：“工厂暂时还没有，但部队为了方便大家生活，开了个供销社，还办了托儿所和小学，这售货员和管理托儿所和小学的老师都是找我们这些随军的家属干。”

付雨柔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就是给大家找点事做。

刘婶又继续道：“不过就是这样，这岗位也是无法满足大家的需求，于是部队在不远处划出了一片地，也不用交公粮，一户人家根据人头，两个人能认领一亩地，可以随意种。”

付雨柔：(~_~;)

她这是逃不了种地了是不是。

“走，我带你去认认门。”

付雨柔跟着刘婶，将大门关上，一起去串门。

路上刘婶还说：“听说部队有心想办个纺织厂，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办起来，要是办起来了，那需要不少女工，小柔你这手不适合种地，当个女工肯定不错。”

“刘婶，你是做什么的？”付雨柔好奇问。

刘婶道：“我呀，就在托儿所照顾照顾孩子，一会儿带你认完门就去，小柔你没事也可以去转转，熟悉熟悉环境，以后你生了孩子也要放那。”

“呵呵。”付雨柔扬起敷衍的笑。

她要是生了，肯定自己带啊，放托儿所，那么多孩子，想着就不放心。

不对，她暂时没想生。

等等！

过两年就高考了，上大学的话肯定没办法生孩子，这一上就是四年，她今年二十岁倒是能等一等，凌自寒这过完年都二十七了，等两年高考她再上四年学，岂不是要三十多了。

这这这……凌家怕是再好也不答应吧。

头疼，没想到是这样现实的问题，看来这个生孩子的事，要生也只能是这一两年了。

她也没想过一直不生，结了婚如果没问题，肯定是要生一个孩子维系夫妻感情，而且哪有一直占好处不出力的。

不过，还是要等半年缓缓，再观察观察凌自寒是不是一个合格的老公，这一起生活了，才能暴露出问题来。

付雨柔这边七想八想还没想明白，已经到了第一家。

刘婶在院子里喊：“王家妹子在家吗？”

“哎，在家。”

一个声音在里面应了，随后就有个三十多岁的妇女快步走出门，看见刘婶就笑：“什么风把刘婶吹来了，哟，还有个生面孔，昨天听到凌营长那有动静，这就是凌营长新来的媳妇吧。”

“你好，我叫付雨柔，以后都是邻居，大家相互照顾，我做了几个馒头，给嫂子尝尝味。”

付雨柔说着客套话，给了两个馒头。

王家嫂子接了过去：“妹子可真是客气，我家老王虽然跟凌营长不是一个营的，但也是老相识，有空过来坐，你稍等我会儿。”

王家嫂子进了屋，一会儿出来拿了两节甘蔗。

“地上新收的甘蔗，味道不错，给你尝尝。”

“谢谢。”付雨柔也接了过来。

刘婶这时候道：“我还要带小柔去认门，就先走了。”

“哎，有空常来。”王家嫂子站在门口招呼。

付雨柔看着这甘蔗，她倒是好久没吃了，对这个王家嫂子的印象不错，觉得当个邻居应该合得来。

刘婶也道：“这王家妹子性格爽利，最不喜欢占人便宜，你送她什么，她肯定是要回你的，她在供销社当销售员。”

付雨柔点点头。

然后下一家，还没靠近，付雨柔就听到一阵孩子的哭声，还有大人教训的声音。

“哭哭哭，饿死鬼投胎啊！”

还有打孩子的声音。

付雨柔：(~_~;)

她还以为军嫂都跟刚刚的王家嫂子一样，结果这就遇到个不一样的。

刘婶也听到了，快两步走过去，对着里面喊：“盼娣，孩子不听话教一教，可别打孩子。”

“刘婶，这是我家的孩子，你就算是托儿所的管理员，也管不到我家里，一个丫头片子，大早上要吃哥哥的鸡蛋，她就不配。”

付雨柔跟在刘婶身后进去，也看见了里面的情况。

一个瘦脱相的妇女，手里拿着个木棍，正打一个三岁多坐在地上哭的小丫头，一个五六岁大的男孩坐在门槛上一边吃鸡蛋，一边开心的看着。

还有个十几岁的也同样瘦脱相的女孩子，在一旁晾衣服，手都长冻疮烂了手，袄子还短了一截露出细的跟棍子一样的手臂。

看着妹妹挨打，眼神麻木，一点情绪都没有，就跟行尸走肉似的。

付雨柔看了都觉得害怕。

除了那个坐在门槛上吃鸡蛋的小男孩穿着合体的新衣服，长的白白胖胖外，这三个都廋成了麻杆。

真是……她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刘婶显然也看不下去，生气道：“孩子还小，想吃鸡蛋怎么了，大丫养了不少鸡，我看每天生的鸡蛋也不少，给吃一个怎么了。”

“那鸡蛋都是要给家宝养身体的，哪能给一个丫头片子吃，有饭吃还不够，想当年我饭都没得吃。”

张盼娣越说越生气，继续抽自己的孩子，付雨柔有些不忍心看，但上前阻止，也只能阻拦一时，走了同样还是打，说不定会打的更厉害，她一个外人也管不了人家管教女儿。

索性眼不见为净。

对刘婶道：“刘婶，走吧。”

馒头也不想给了。

刘婶叹了一口气，也转身离开，同样没提馒头的事。

“多管闲事。”

等两人出门，还听见了张盼娣骂骂咧咧的声音：“你哭啊，你哭了也没人同情你，以后还敢不敢抢你哥哥的鸡蛋。”

等走远了，付雨柔忍不住问：“刘婶，这孩子的父亲也不管管。”

“张大河哪里管，我们要是说了，回头张大河教训张盼娣，可第二天张盼娣打孩子更狠，我们见此也不敢管了，没人说，张大河就当看不见。”

付雨柔听闻蹙眉：“这样的品行，部队没意见吗？”

“张大河立了好几次功，还救过大领导，而且这管教孩子的事，哪家不打孩子，这不好说。”

简而言之，这是家务事，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眼前这就是。

这种人家的，付雨柔决定以后离远一点，别给自己找麻烦。

后面再送馒头，没再遇到波折，有的热情有的冷淡，热情点的回点红薯，院子里种的青菜，不热情的接了也不说声谢，这一圈走下来，付雨柔也算心里有数，哪个能相交，哪个该离远点。

这一遭，算是把周围的邻居都熟悉了个遍。

“刘婶，谢谢你。”

送完回家，篮子里就剩下两个馒头了，正好就是张盼娣那一家没送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