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姑看见梁爱露一脸憔悴消瘦的样子，本因为女儿伤透了心，想态度冷淡点，但还是没忍住红了眼眶。

语气似怒似痛：“这次的教训算是足够了，看你以后还敢不敢。”

“好了好了。”三姑父拍了拍三姑的肩膀安慰。

三姑眼眶就湿了。

但很快就收敛好了情绪，抬手擦了擦眼泪，转身对凌自寒和付雨柔道：“这次多亏了你们，不然还不知道要拖延多久，我有心让她吃点苦头，可她就是看不清。”

三姑是想要梁爱露真心认错，跟程家断了，所以才狠下心不管不问，看梁爱露什么时候能够明白，回头。

哪知道吃了这么多苦，还是一根筋。

直到这次凌自寒找上他们，说帮忙处理，下一剂猛料。

三姑和三姑父自然也是答应的，孩子都怀上了，真等生下来就晚了。

付雨柔都不得不佩服一句，思想前卫。

毕竟这个时代，离婚的都少，离了婚的女人走出去都要被指指点点，她们又不像是付雨柔经过了现代的环境。

梁家能容忍梁爱露犯这么大的错，说到底还是有这个实力，觉得自己能托底。

“三姑说哪里话，都是一家人，我做这些是应该的。”凌自寒道：“事情既然已经这样，那我就放开手处理，若是梁爱露醒了要怨恨，就让她怨恨我。”

凌自寒很明白，这事说白了吃力不讨好，自认这个不讨好，是对梁爱露。

要是梁爱露脑子不清楚，反过来就会怪在做这些事的凌自寒身上。

但凌自寒有自己的考量，并不在意梁爱露的怨恨。

“说的哪里话，你这都是为了这死丫头好。”三姑叹气：“说到底，还是我没狠下心，早些处理。”

做父母也有做父母的难处。

三姑既气梁爱露没脑子自轻自贱，但也是狠不下心处理，所以才拖延到现在。

凌自寒也不多说什么，只道：“时间不早了，三姑和三姑父好好陪陪表妹，我先带小柔回去，程家那边，我会直接处理了。”

“好。”三姑应了。

三姑父也道：“自寒，让你多费心了，你要的书，过两天你去我那拿。”

于是，付雨柔和凌自寒就从病房里出来了。

没看见梁爱露认错场面，付雨柔表示有点可惜。

想起后面三姑父说的话，好奇问道：“三姑父说的书，是数理化丛书吗？”

“是。”凌自寒点头道：“现在不重视教育，这些书，都停印了，市面上很少，我让三姑父弄一套新书，三姑父还要让出版社开版印一些。”

付雨柔心里就有种说不出的感动。

凌自寒还真是将她的事放在心里，都要处理程家那些事了，竟然还记挂着她要的书。

“凌自寒，你真是好丈夫。”

付雨柔没忍住夸了一句。

凌自寒嘴角忍不住勾起了笑，却道：“我还不够好。”

他因为职业特殊，不能经常陪伴她，心里总是有所亏欠，所以格外珍惜这几天的相处时间。

尽量将答应的事都做到。

付雨柔也乐了，鼓励道：“你既然觉得自己不够好，那就继续努力。”

这她可是很鼓励的。

“好。”凌自寒答应了。

付雨柔心情好，又好奇问道：“对了，程家那边你怎么处理。”

凌自寒道：“还能怎么处理，直接以搞破鞋的罪名将程方杰抓起来，离婚手续也不用办，程方杰和梁爱露还没到登记的年纪，至于程家其他人，现在知青办催的紧，多给程家几个下乡名额，就差不多了。”

付雨柔一听，这处理手段可以啊！

程家也算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好处没捞到，坏处一大堆。

至于程家会不会纠缠不清，付雨柔表示，不存在的。

只要态度够强硬，程家想找麻烦，门都找不到。

不过：“程家好处理，梁爱露怎么办？”

这名声可坏了，以后梁爱露在自己那个圈子里，想找个好人家可不容易。

或者找一个门槛低一点的，用人脉拉扯，但愿意接受的岂不是跟程方杰一样了。

“梁爱露，我也跟三姑商量过怎么处理。”

说到这，凌自寒忽然顿住不说了，还看了付雨柔一眼。

这一眼，付雨柔就觉得其中有事。

忙问：“怎么处理的，怎么，不能告诉我啊？”

“爱露在京市不仅要受到指指点点，她也不会走出来，所以准备让她以走亲戚的名义离开几年，实际是送到香江去念书，让她开阔一下眼界，不要轻易就被男人给骗了。”

付雨柔：?_?

一个两个的都送香江，凌家还真是能耐人。

偏偏她这个想去的去不了，不过也是，她又跟凌家没有血缘关系，只是儿媳妇而已。

怎么可能让她跑路。

也难怪凌自寒刚刚不愿意说。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付雨柔哼道：“你还怕我闹着也要去啊！”

凌自寒当然是担心，但他不承认。

违心道：“我是怕你不开心。”

“哼！”

她当然不开心，虽然已经接受了这个现实，但心中不满还是有的。

凌自寒便也不敢多话。

本来两人就是晚饭前出去的，去公园守株待兔了一番，又因为意外多去了一趟医院。

回家的时候已经快七点了，常美华早就回来先吃了晚饭。

陈妈留好了晚饭，两人先吃了，这才坐在客厅里说这件事。

了解清楚后，常美华也没说什么，反而责怪凌自寒：“你说，你去处理这些乌糟事，将小柔带出去做什么，万一看见不好的，影响心情怎么办？”

凌自寒便道：“妈，我想顺便带小柔出去散散心，再说这也是小事。”

明明是付雨柔自己要出去，没想到凌自寒都揽自己身上了。

付雨柔给了凌自寒一个上道的眼神。

“是小事，但不是好事。”常美华又训斥了几句，最后交代：“以后记住了，这样的事，你自己去处理，别带坏了小柔。”

等见训斥的差不多了，付雨柔找到机会趁机开口：“妈，时间不早了，我有点累，想早点休息了。”

凌自寒帮她顶岗，她自然也要帮忙解围了。

常美华立即变了脸，和蔼可亲道：“出去奔波，是累，小柔，那你赶紧去休息。”

付雨柔就顺势将凌自寒一起拉走了。

等两人一上楼，陈妈过来收拾喝完的茶杯，好奇问：“分明是小柔坚持要让自寒带着出去，你怎么训斥上自寒了。”

常美华端起茶杯一笑道：“这是他们小夫妻之间的事，我又不是判官司，糊涂点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