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鼠感觉自己要死了。

这不仅仅是因为他被一堆诡异的机器拿枪指着，也不是因为腿上正在流血不止的伤口，更是因为眼前不远处众人的对话。

“求求您，先生！请您救救他！”

“开玩笑，我为什么要救一个男人？”

对于少女的求情，费伦完全是不屑一顾。

“对我来说，这个世界上最好就剩下我一个男人，剩下都去死就好………眼前这个马上就要咽气了，你居然让我救他？我拒绝！这有悖于我一贯的审美和价值观。”

一面说着，费伦一面摆了摆手。

“把那个男的丢下去吧，话说回来，谁叫你们把他带上来的？”

“哎呀，这不是顺便嘛，主人………”

听到费伦的抱怨，弗兰卡不由嘻嘻一笑，接着她伸出手去打了个响指，接着便看见那几个机器人便抬着灰鼠打算离开。而看见这一幕，少女也是急忙冲上前去，跪在了费伦的面前。

“求求你，这位先生！不管让我们做什么都行！请你救救他！”

“唔……………”

看着眼前这一幕，艾璐卡不由皱了下眉头，接着她歪过脑袋，望向身边的库洛娜。

“喂………你觉不觉得，这一幕好像挺眼熟的？”

“嗯……………”

而听到艾璐卡的询问，库洛娜也是神情复杂的点了点头。回想起来，当初她们与费伦见面时，似乎也是这个过程，当时为了拯救二姐，艾璐卡和库洛娜也曾经对费伦说过类似的话。当然………现在想起来，她们似乎并没有因此而失去什么，反而过上了比之前在荒野之中挣扎求生更好的生活，不仅如此，她们还周游废土，虽然遇到了不少危险，但是也见到了不少有趣的东西，更经历了很多………

“二姐不是男人真是太好了………”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艾璐卡不由的在心中感慨了一句。

“就算你这么说………”

看着眼前的少女，费伦皱了下眉头。而在他的身边，德琳则是不失时机的开口提议道。

“就当做是主人您日行一善如何？”

“日行一善刚才已经消耗完了，不然你觉得他们还有命活着来到我面前？我对救男人可没什么兴趣，特别是这种白皮，金发，身体瘦弱的和………嗯？”

说道这里，费伦忽然发现了什么，他眯起眼睛，饶有兴趣的注视着灰鼠，接着只见费伦大踏步的走到了灰鼠的面前，一把捏住了他的下巴，仿佛在观察牲口般的仔仔细细的瞧了瞧他的脸，随后，只见费伦嘴角咧开，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意。

“嗯………我忽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一面说着，费伦一面望向灰鼠。

“喂，小鬼，还活着吗？”

“唔……………”

听到费伦的声音，灰鼠努力抬起头来，睁大眼睛注视着他，他感觉自己现在身体正在逐渐变冷，仿佛伴随着血液的流逝，连同生命一起都离开了他的身躯。

“想要活下去吗？”

“想……………”

灰鼠张开嘴巴，但是却发现，自己连发出声音，都变得无比困难。

“很好，那么………你愿意为此付出任何代价吗？”

“……………”

没有丝毫犹豫，灰鼠用力点了点头。代价在废土上从来都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对于废土住民来说，能够活下去就是一切。除此之外，其他的都不重要。

“很好。”

似乎对于灰鼠的回答感到很满意，费伦点了点头，接着他再次打了个响指。

“带他去医务室。”

既然费伦出手，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灰鼠的问题只是大腿里卡了一颗子弹，而费伦手术刀三两下就和切牛排似的直接切开，然后手腕一翻，刀刃一挑，直接就把子弹挑了出来。整个过程里灰鼠完全处于一脸懵逼的状态，直到德琳给他施展了治疗术将其治好之后，他似乎整个人才回过神来。

“搞定了，滚下来吧。”

直到耳边传来了费伦的声音，灰鼠这才犹犹豫豫的走下了床，事实上，他还真有些舍不得医务室里那洁白干净的床铺。灰鼠可以向天发誓，自己在聚集地里，都没睡过这么柔软的床，不要说他，恐怕就连聚集地的老大，都没有睡过。如果可以的话，灰鼠还真宁可睡死在这张床上。

不过………最终，他还是觉得自己的命比较贵重。

“好了，真是浪费时间………”

重新坐在两人的面前，费伦毫不掩饰自己的无聊与不爽。本来他是不愿意给男人做手术的，特别是这些又穷又臭的家伙，要不是费伦忽然计上心头想到了一个方法来抵消自己的劳动，他就直接把灰鼠塞到1400mm加农火炮里一炮轰出去了。

“刚才你们说，你们什么都愿意做是吧。”

“是，先生。”

听到费伦再次询问，灰鼠和少女急忙点了点头。刚才他们昏昏呼呼的没有反应过来，但是这会儿看着眼前这装修精美的房间，感受着脚下柔软的地毯，再看看眼前众人穿的比聚集地里地位最高的人都要干净整洁漂亮的多的衣服，就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肯定身份不凡，虽然不知道要他们打算干什么，但是………很明显，他们没有拒绝的可能。

“很好。”

听到两人的回答，费伦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他将目光投向了少女身上。

“简单来说，我需要一个人带我们进入城市废墟，你能胜任吗？”

“城市废墟？”

听到这里，少女和灰鼠都是一愣。

“但是这位先生，城市废墟很危险………”

“危险不需要你们操心，我只想要知道，我要进入城市废墟，你能不能带路，你只要负责带路，其他的事情都不需要你来管。”

“这…………”

听到费伦的回答，少女和灰鼠对视了一眼，随后少女一咬嘴唇。

“当然没问题，先生，我们之前才跟随探索队进入过城市废墟，对里面的道路和情况非常熟悉………”

“很好。”

听到少女的回答，费伦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他望向灰鼠。

不知道为什么，感受到费伦的目光，灰鼠忽然猛的打了个哆嗦，就好像是预见了自己要大难临头一样。

“莎尔，把那件衣服拿过来。”

看着灰鼠，费伦露出了诡异的笑容，接着他对身边的莎尔招了招手。而听到费伦的说话，莎尔也露出了同样带着几分诡异的笑脸，只见她走上前去，把一套衣服递到了灰鼠的面前。

“这是…………”

看着眼前的莎尔，灰鼠不由面色一红，他急忙低下头，伸出手去接过衣服。触感柔软，温暖，一看就是上等货色。

只不过………这好像是一件连衣裙？

“换上它。”

“在，在这里？”

“旁边有更衣室，快去快回，记得洗把脸，把自己弄干净。”

费伦随便指了指，而灰鼠则是急忙钻进了旁边一个小隔间，他当然不敢违逆费伦，没花多长时间，就换上了这件衣服。

而当灰鼠再次走出来时，却是让众人都不由的眼前一亮。

灰鼠本身有德国血统，金发蓝眼看起来非常醒目，一头长长的金发因为没怎么打理，基本上都是披肩。在加上他从小营养不良，导致身形瘦弱，看起来和旁边的少女也差不了多少，在穿了这一身白色的连衣裙之后，给人的感觉，就更是一个小姑娘了。

“先生………这…………”

此刻的灰鼠也是面红耳赤，更衣室有镜子，他当然知道自己穿成了什么样子。但是他怎么也想不到，为什么自己要穿成这个样子，难道说，眼前这个男人有这方面的嗜好吗？

想到这里，灰鼠不由打了个冷颤，但是一想到他之前曾经答应过对方干什么都行，这会儿灰鼠也只能够咬着牙，继续支持下去了。

“很好，接下来我的要求只有一个。”

看着眼前的灰鼠，费伦笑的越发得意，而旁边的莎尔也露出了阴险的笑容。看着两人的表情，苏伦则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本来她是打算阻止的，但是毕竟费伦的要求无伤大雅，她也不好认真。但是现在看眼前这个年轻人这可怜的样子………还是让苏伦不由为他在心中默念了一句。

“你穿上这身衣服，然后离开这里，顺着我给你的路线前往一个叫第九区的地方。”

说道这里，费伦的嘴角微微翘起，接着他伸出手去，把一个信息方块扔到了灰鼠的手中。

“这一路上危险不多，但是也不会太少，你能不能活着到那里就看你的运气了………哦，对了，还有………你不能够向任何人暴露自己的真实性别，如果让别人知道了你的性别，那么………”

说道这里，费伦看了一眼莎尔，而莎尔则带着得意的笑容点了点头。

“………你就会感受到比死还要残忍的痛苦。”

“这……………”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要求，灰鼠完全呆在了原地。他根本想不明白，这究竟是为什么？

“好了，具体信息都在里面，自己去搞定吧。”

一面说着，费伦一面再次打了个响指，只见光辉一闪，下一刻，灰鼠就这样消失在了众人的面前。

“呼呼呼……………”

看着眼前空无一人的地板，莎尔发出了得意的笑声。

“真没想到，你居然会有这么好的主意。”

“只是一点儿小小的闲暇娱乐而已，你喜欢就好。”

面对莎尔的称赞，费伦也是坦然接受。女装大佬这东西他在大灾变前经常听说，但是无缘难得一见，今天看见灰鼠，发现对方有这个潜质，顿时产生了兴趣。而在费伦将自己的想法告诉莎尔之后，双方顿时一拍即合。

莎尔的神职是“隐秘”，刚好是专管隐藏秘密的部分。只不过以前莎尔的世界里可没有女装萌娘这种东西存在，而现在听了费伦的描述之后，莎尔顿时对此产生了兴趣，因此这才会花费自己的神力，来编织这么一件连衣裙。别看这连衣裙似乎很普通，但上面可是有莎尔的神谕和诅咒。如果灰鼠想要脱下或者毁掉这件衣服，又或者暴露了自己的真实性别，那么他就会直接被神火灼烧灵魂，那痛苦一定非常酸爽。而如果灰鼠不希望自己遭遇这样的痛苦，那么他唯一的选择，就是隐瞒自己的性别，然后在废土上旅行………直到到达第九区。

当然，这也是莎尔的一个试验，如果一切顺利的话，那么以后莎尔就可以考虑，扩大自己的信徒受众群了。

或许某一天，女装会成为莎尔信徒的首选必备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