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良抱着白枭的脑袋，轻轻抚摸。

白枭哭的声音越来越大，引得两个起源骑士出现在宫殿门口，轻轻敲门：“圣子，需要帮忙吗？”

白良压抑怒意：“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禁止靠近天锁宫殿方圆万里！”

“是！”

随着两名起源骑士离开。

这座宫殿所有的人都开始撤离。

方圆万里，连个鸟雀都消失殆尽。

四周无人，白良缓缓低头，轻声问道：“那么现在告诉我，你究竟还是不是白枭？”

白枭惊诧抬头，泪水还在这铁打的汉子脸庞沾染，他露出比哭还要悲伤的笑容，手掌重新抬起，一下又一下扣着胸口的圆眼睛。

“哈哈哈，我是白枭，可我又不是白枭了。”

“我的身体早就不受我的控制，我的脑子里有个奇怪的意识在时不时操控我，你不是想要看看我是不是白枭吗？那就让你看看吧。”

白枭忽然伸手插入自己的下颌骨，随着手掌发力，他的脸皮被骤然撕开，露出下面血淋淋的血肉与骨骼，那染血的嘴角勾起夸张的笑意，几乎要裂到耳根。

“看啊，我只有一张脸啊。”

“我就只是白枭啊。”

“咯咯咯……”

白枭笑得清脆悦耳。

白良眼神凝重，缓缓起身，双手在虚空中召唤出凛冬之怒，寒霜以法阵的形式将整个天锁宫殿都缓缓覆盖。

随后一声轻淡呢喃。

“冰封，灵魂，轮回，永世！”

霎那间，自己掀开脸皮的白枭被缓缓冰封。

寒霜凝聚在他的身躯表面，透过一层冰晶，能看到白枭笑容的嘴角已经彻底裂到了耳根，露出了一排排血红色的牙齿。

“对不起……”

白良捡起纯白色的起源仙剑，摸着面前的冰封结晶，而后扬起剑刃，神色悲愤地一刀劈下！

碎了。

白枭碎了。

随着冰封结晶一起碎了。

成了一地夹杂着血肉与黑血的冰霜残渣。

白良亲手杀死白枭后，捡起了冰晶血泊里的圆眼睛。

“你就是扎根在白枭身体里的邪祟吧？”白良盯着圆眼睛，眼神冰冷至极，声音如凛冬降临：“我告诉你，终有一天，我会将你们这种垃圾连根拔起，彻底粉碎！”

噗嗤！

白良紧攥手掌，将圆眼睛彻底攥碎。

一切都变得非常寂静。

空荡荡的天锁宫殿内，血污满地，白良坐在白枭的残尸身边，眼神涣散地喃喃自语：“对不起……”

那一日，起源圣子拒绝了皇位。

他告别了所有起源大皇的劝说，独自一人背着一座古铜棺材离开了起源星域，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也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要离开。

……

“废物！”

“火鼠族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距离起源神殿八百万光年的星域内。

一座被荆棘与黑色玫瑰包围的古老城堡内，响起了一声愤怒的咆哮声。

“既然火鼠族没有用，那就联系王级异族！”

“十个王级异族不行，那就联系一百个！”

“我就不信，他起源神殿能与所有王级异族为敌…”

……

阳烈神殿。

幽影族被逼退后。

到了如今，神殿内发生了极为激烈的争吵声，偏偏所有阳烈人族的大佬都默不作声，不敢随意掺和。

“你当真要忤逆你疲惫的老父亲？”

阳烈兆灵看着眼前倔强的红冠女孩，气得捂着心脏大喊：“难道让你留在阳烈神殿就这么困难吗？”

阳烈灵儿摇摇头，坚定不移地转身离去。

“父亲，当你有所改变的时候，我会回来的。”

“但现在，你很让我失望。”

“你的性格不够强硬。”

“而我宁愿与族群共生死。”

阳烈灵儿离开后，阳烈兆灵气得躺在皇位上久久不能回神。

片刻后阳烈昊死走进，试探性问道：“要不要给圣女派遣一队强者暗中保护？毕竟人族边疆以外的星域太过于凶险，万一……”

阳烈兆灵睁开眼睛，疲倦无力地呐喊：“那是肯定的啊！还等什么啊！难道要让圣女死在边疆以外？咳咳……真是气死老夫了，老夫怎么能生出这种叛逆倔强的女儿啊，让她去和起源神殿联姻对谁都没有坏处啊……”

……

人族边疆以外，势力繁多。

万族霸占的星域更是数不胜数。

白良刚刚离开人族边疆，走入万族星域的时候，那真是举目无亲，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只能照着印象里老红狐复活的地点慢慢前进。

前进了几万公里后，白良遇到了第一个异族聚集的地方，但这只是个小村落，与世无争地躲在大山深处。

“你是谁啊！？”

村落门口，一只瘸腿的荒牛满脸警惕。

白良背着一座古铜棺椁的模样，实在太过于怪异，要不是他身体上有柳树的特征，早就被瘸腿荒牛当做人族了。

“路过这里。”白良疲倦一笑。

“你背的什么？”瘸腿荒牛满脸警惕。

“一具棺材，专门用来安置亡魂的。”

“哦。”瘸腿荒牛警惕两秒后，忽然从兜里掏出一个玻璃瓶，扔到了白良面前的土壤。

“这是……”

“送你的，相逢既是缘，看你背着棺材还挺累。”瘸腿荒牛转身走进村落，摆摆蹄子说：“不是毒药，是我们村子里的灵泉水，缓解疲劳倒是挺好用的。”

望着瘸腿荒牛的背影，白良疲倦的脸庞上流露一丝谢意。

汩汩……

喝完玻璃瓶里的灵泉水。

身体顿时涌出无穷无尽的力气。

甚至疲倦的精神都得到了一丝缓解。

“真神奇的泉水啊！”

白良感慨一声，没有深思这个小村落哪来的玻璃瓶，便继续背着棺材走向远方。

夜幕降临，白良卸下棺材，靠在一座巍峨大山下休息，这具棺材用的是养心殿圣晶的材质，虽好处是能滋养精神，虽然这棺材里现在没有灵魂，但坏处很明显，那就是重！

听母亲说过，养心殿的圣晶都来源于苍天领域，鹅卵石大小的圣晶就有几亿吨重，要不是白良已经进阶仙尊，恐怕这座棺材他都没办法背走。

“远方真的有黄泉吗？”

怀揣着希望，白良沉沉睡去。

但在午夜时分，一声响彻寰宇的龙啸声打碎了他的梦境，将他拉回了这个洪荒险峻的万族星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