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十二宫？”

云青书听到这个词的时候微微一怔，而后眼眉低垂，似乎是在努力在回忆中搜索有关于这个词眼的一切信息。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某个魔尊留下的疑冢。黄金十二宫，本名应该叫做魔帝十二宫才对。这位魔帝的来历我有些忘记了，只记得那魔帝当年也是个狠角色，只可惜生错了时代，我辈开始崛起的时候，那魔帝一辈的同族大多早已消亡，势力范围退到了西北部沙漠的一隅。魔帝十二宫，应该是在魔族没落的时候留下的。想当年，魔族以一身无匹魔体嚣张跋扈之时，常在同境界压制道佛仙鬼灵各族，谁也想不到，短短数百年间，人族这么平凡，被视为蝼蚁的种族开始迅速成为称霸天地间的存在……”

“原来是这样……还真是世事难料啊……”楚原心中笑道，想不到这世界竟然是小说中描述的玄幻世界。

“小友你不了解，那是个大能辈出的时代，没有任何一个宗派和种族能够与我人族相抗衡…险些灭其全族的便是姜小凡的同门师叔李楠樟，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最后他们大吵一架，最后的结果，那魔帝一族的后代竟然逃出生天，而姜小凡被逐出了师门……”云青书补充道，“那李楠樟本与姜小凡亦师亦友，算是姜小凡半个师傅也不为过，当说不至于这么心胸狭窄才对。那时候我们也为他打抱不平，但姜小凡本人似乎却并不在乎被逐出师门，开始和我们这样的散修混迹在一起打的火热，后来这件事情，我们也就渐渐淡忘了。”

“还有这样的事情……”楚原忽然觉得冥冥之中似乎有些事情开始有了一丝线索，道：“如果当初李楠樟将那魔帝灭族，那魔帝十二宫恐怕就没有什么存在的机会了……云兄，以你的判断，姜小凡有没有可能，等等，我是说假设，他是否可能与那魔帝有来往？或者，他们之间存在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关系？有没有这种可能性？”

“那不可能！姜小凡绝无可能与魔族有来往！我可以对天发誓，虽然这家伙有时候行事古怪了些，但多是取巧而已，绝不会有魔族有所瓜葛！”云青书信誓旦旦地道。

楚原冷静地分析道：“既然排除了这种可能性，那么，他师叔李楠樟与魔族有某种关系的可能性就很大了！作为他的师侄，聪明过人的姜小凡很有可能敏感地察觉到了他的这位师叔的不对劲，或者，他很可能直接地掌握了李楠樟的秘密。这个秘密，也许是某种逆天的魔族功法，也许，是某种可以让人实力大增的器具，但无论如何，肯定关系到李楠樟想要灭那魔帝全族的动机。”

云青书道：“如果这么说的话，那也不是不可能。其实魔族修炼的功法，有许多与我人类修行的道法有相通之处，只不过在那个时代，修炼魔族功法却是人族修炼大忌。因为修炼了魔族功法之后，正常人都会很快摒弃原先修炼的进境较慢的功法， 性格和思维也会很快转变，到最后十有八九修炼成人形的魔族…听说有些人到最后，会忘记所有学过的道法，完全转变成非人的存在，不过在当时那都是只是传闻…不过李楠樟后来也算是人族杰出大能之一，除了在公开场合下根本与姜小凡不正面接触以外，也没有听说过他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

“这么说来，那魔帝的秘密，还真的有可能藏在魔帝十二宫之中了…云兄！不知你有没有兴趣，与我们一起去解开这个谜题？”

“让我去解开一个魔族遗留下来的秘密？小友你不是在开玩笑？ 你就不怕，我云某人最后发现了魔族什么惊天的秘密，被什么魔族功法同化，然后将你们全都杀人灭口？”

“哈哈哈！那就悉听尊便咯！你也算的上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死的晚些，也不过是得了上天的恩赐……”楚原大笑道。

云青书也开始大笑起来，渐渐地，笑容静止，突然开始沉默起来，过了好半晌，才开口说道：“小友，你说，我们是棋子，那棋手又是谁？姜小凡到底是一颗比我们更为特殊一些的棋子，或是一个投入棋局的棋手？再者，一场精彩的棋局，却只有棋手，却没有观棋者，是不是太寂寞了？”

云青书在按照一种他所能理解的最能够轻易表达出来的方式在说明一件事情，而这种表达对于楚原来说再浅显不过。

“那些自称是主上的人，早已经从这个世界离开，但竟然随时能派出魔怪瞬间出现在这个世界任一角落，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九幽秘境，天云山脉，屡屡发生这样的事情。你这一次拿到破天双剑拯救了天云门，这已经是例外中的例外，恐怕那些观棋者也没有想到，恐怕，这就是姜小凡想要的效果。”

“如果我拿到破天双剑，最多也就是升级成为一颗战力提升的棋子，这个该死的姜小凡，他为什么想要干嘛？他明明有机会留下线索，可是他却什么都没有说。”楚原有些不解，更多的是疑惑，和些许愤怒。

这是身为棋子的命运，不解，疑惑，都是导致愤怒的理由。没有人喜欢被耍的团团转，搞不好还要付出生命的代价，棋子不一定真的需要一个完美到自己可以理解的答案，但是棋子也需要起码的尊严，棋子，也欠给自己被设计的命运一个解释。

云青书淡淡道：“也许姜小凡的处境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乐观，成为一颗有破局能力的棋子谈何容易？在这样一场观剧者和对方完全可以掌控大局的情况下，你的出现已经是异数，我料想，姜小凡估计已经在某种程度上让对方颇为忌惮，你以他的样子归来，势必要让某些背后观棋执子的人自乱阵脚。他是正，你是副；你在明，他在暗。这就是他，始终出招喜欢出其不意。”

“为什么他们不一开始就杀死我？这样岂不是可以让姜小凡的一切把戏都泡汤？”楚原的话里仍旧带着不小的火气，或者说是怨气。

“谁知道呢？也许他们早就看穿了姜小凡的把戏，也许，他们只想和姜小凡多走几步棋，好让棋局的台面上更复杂些。这样到最后，谁胜谁负才显得没那么容易让观棋者看出来。”

“云兄！我一直很难理解，你在这样的世界中扮演了怎样一个角色？你的实力如此强大，我想天云魔劫不是我拿到破天双剑，就凭你的战力，打败那些魔怪应非难事吧……”

楚原说的一点没错，自从他们看到云青书的第一眼起，从那头变态的青龙轻而易举地臣服在他脚下开始，他早已对云青书的实力有了一个大概的评估。这个近似于神的人，到底在这个世界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呢？

“你心里一定在想，我云青书又到底是一枚棋子，或者是棋手，还或者是观棋者呢？对不对？”云青书笑道：“如果我告诉你，我什么都不想做，我只想做一个棋局之外的闲人。你信还是不信？”

“闲人？哈哈哈！云兄！你如此智慧过人，为何偏偏不明白呢？”楚原笑了笑，说道：“谁敢让你成为一个闲人？”

“谁敢让我成为一个闲人？”云青书喃喃道。

“云兄，今天借着酒意，我就斗胆问一句，你实力如此强大，在这个世界中无人是你的对手， 你却只想逍遥天地间？你这天地间只不过是一方井隅，你就不想和姜小凡那样，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你就那么心甘情愿地成为姜小凡手中的一枚棋子？或者说，你到底在怕什么？”楚原道。

“够了！勿要再说了！”云青书的双眸突然变得有些难以言状，仿佛翻滚着陈年的波涛，瞬间变得有些异样起来，挥手打断了楚原的话，“我云某人想要逍遥天地间，便逍遥天地间，诸天神佛都没能奈何的了我，我该如何做，我自然知晓，不劳小弟费心！”

“云兄，小弟自知言多必失，不敬之处，还请云兄不要放在心上……”楚原道。

“今天大家是有些喝多了！各位小友这车轮战我也着实有些吃不消，先行告休，还请各位不要见怪！”

“不敢不敢！”

云青书转身走出了宴会。紧随其后消失的是门后站立的两名道童。

“我说老大，你干嘛要惹这大靠山不开心啊？这回不会闹大了吧？能傍上这么大一座铁靠山，我们到哪不能横着走啊！”段耿万万没有想到，这场筵席居然到最后会是这样的结果，他不明白，楚原为什么要和云青书闹翻。

楚原淡淡道：“姜小凡那个人精，怎么可能把他这个么大杀神放着不用？这云青书的性格弱点他绝对一清二楚，他肯定早想好了，把咱们整到这个世界来，拿破天双剑挑起所有事端，把所有人的目光都转移到我们身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