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上的山爷还在无端臆测那一群模样周正的女进化者的殷勤对身为灵体的术士大爷来说完全等于对牛弹琴，是表错情了。

他咧开大嘴毫无顾忌的笑了，

“啧啧，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你们是没办法深入交流的~”

“深入”两个字，咬字格外的重。

旁边一个看起来起码得有六七十岁头发都白了一半的老爷子呵呵冷笑了两声，

“少年郎，这话未免有失偏颇了。”

黄大山一脑门问号，顺手拿起黑刺槐长枪投了下去，把几头异兽钉死在地上，心不在焉道，

“老头儿，咋个意思？山爷我可是专业的！”

老爷子笑而不语，枯瘦但丝毫不显得矮小的身板挺直，坐在轮椅上随手丢下一根长枪，轻飘飘没什么力度的长枪并没有刺到任何一头异兽，“啪”的一声横着摔在地面上。

黄大山刚想张口嘲讽几句，却见那长枪周围的几头擂牛突然转向，尖锐颀长的撞角直接将各自身后的战友豁开了肚皮，随后又掀翻了十几头异兽，这才被兽潮踩在脚下。

山爷把嘴边的话憋了回去，这老头，莫非能操控异兽？这他妈可牛逼大了，没听说过啊！

就在老爷子身后不远处，几个或年轻娇小或成熟火辣的女进化者发出一串过电了似的尖叫，

“哇~”

“周周好棒~”

“我们家周周最棒了！”

“口胡，周周是我的才对！”

她们都有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肤白貌美大长腿，个顶个的漂亮。

老爷子满不在乎的朝后面挥挥手，即使坐在轮椅上也丝毫影响不了他的风度和气场。

这个动作顿时让大片狂热粉丝样的大姑娘小媳妇们尖叫起来，就看她们的表情，简直是香汗淋漓粉目含春，宛如集体高潮。

黄大山目瞪口呆——老子活见鬼了？！

老爷子不紧不慢的说，

“肉体的欢愉是短暂的，而精神的欢愉却是绝对的，门外汉只能通过躯壳来触摸精神并在边缘处小心翼翼的试探，真正精通此道的却可以反其道而行之，以单纯的精神刺激使精神和肉体同时到达极致，这是一种升华！”

黄大山望了望天儿，像模像样的思考一番，

“意思就是举不起来并且手指还不够灵活的家伙就只能走柏拉图路线了呗？”

丫的臭流氓居然还知道柏拉图！

“...”

周老爷子手指头都在哆嗦，看那样子随时可能一口老血喷出三米远。

黄大山自顾自的说道，

“唉，真是可怜，年纪大了就只能用精神胜利法了么...太惨了...真是让我山爷于心不忍喜闻乐见啊...”

周老爷子深吸一口气，为避免被这货当场气死，他决定放弃跟这货沟通了。

周老爷子心中接着想道：

自己的能力是精神导向和梳理，而术士大人玩的却是直接深入灵魂层面的东西，术士的精神力量极端强大，说白了术士大人要是想，管你是男是女是尸是兽，只要你有自由意志，让你怒海狂涛还是贤者时间不过就是个精神印记的问题而已，明光千万人口能抗住这种层面的东西满打满算都不超过两手之数，这甚至都算不上是一种攻击手段——以至于术士大人身边的人受到影响不知不觉霉运缠身都只是他精神力太强无法自控的溢出而导致的一种连带反应。

“本来看他还挺有天赋的，一具驱壳里塞进两个灵魂的情况虽然少见，但也不至于老夫这么低三下四的。”

“嘁，这种人懂什么，看他洋洋得意的模样甚至还没意识到自己到底错过了什么吧？”

“难怪他只能让另一个灵魂进入到沉睡当中去，原来是根本没有这个天分去操控么，果然是上帝给你打开一扇窗的同时就顺便把门给焊死了。”

“唔，说起来有生之年也没见过几个，要不要想个办法让他跪在老夫面前痛哭流涕苦苦哀求我收他为徒给他治病呢？

“等等——这夯货好像是术士大人的朋友啊，术士大人为什么没有亲自出手，难道...”

周老爷子一万个想不通，然后就不想了，

“术士大人还真是一如既往、风采依旧啊...他的想法果然不是我这种渣渣学徒能够随便揣测的...一言一行必有深意！”

眯着眼睛转头看向术士的身影，小声道，

“真是怀念在术士大人身边当学徒的日子啊...”

说着又看了一眼自己腰肢以下缺掉了的部分，

“可惜，这无用的躯壳真是太脆弱了，只不过一次小小的实验事故就丢掉了，还害的术士大人的实验失败——术士大人，再等周周一阶，只要一阶，周周也可以做到精神力实体化了啊！就能摆脱这无用又脆弱至极的躯壳的束缚去帮助您了啊！”

黄大山只觉得那个坐在轮椅上的老头眼中透露出的某些东西让自己感到阵阵恶寒，雾草，这老爷子该不会是对术士大爷有什么不可描述的想法吧，果然玩脑子的人都是变态啊！

还是山爷我这种钢铁直男的节操保值度高啊，什么‘士为知己者死、鸟为悦己者容，谷道热肠，中干一蛋’这种东西咱压根就不明白是个啥意思。

...

此时城下火油的力量已经损耗殆尽，仅剩孤零零的几朵小火苗还在孤零零的燃烧着，原本地面上堆积如山的异兽尸骸几乎全部燃尽以至于盆栽种下的疑似猪笼草子孙后代的植物看上去有些恹恹的，不过至少还没有到濒临死亡的程度。

盆栽看着自己鼓捣出来的好东西这副模样着实有些心疼，嘀嘀咕咕的撅起嘴，

“不行啊，这样根本熬不到开花结出种子的程度啊，该死的火油坏了本姑奶奶的大事。”

盆栽一招手，几十个漂浮在城墙上的记录者纷纷再次排列调转视角各有针对——她依然没忘了给自己那不靠谱的大电影取材。

盆栽整满脸不乐意着，那边就听到一声熟悉的怪叫——“诶卧槽，你这老头怎么不讲道理啊喂！！”

黄大山直直的飞过人群，某种可疑的蓝色小药丸从手心里撒了一路，

“靠，老货，你知道这玩意有多稀罕么...卧槽你们知道这是啥么就捡...还特么有吃了的？草...”

周老爷子冷哼一声，扫视一圈，看到进化者们有些懈怠散漫的气氛，挥挥手，数十道淡粉色的光芒从他手心里跳跃起来，视力好的进化者完全可以看出这些淡粉色的细小光点扇动的翅膀和转来转去的小脑袋——这是一种虫子。

它们在每个人的头顶闪烁一下留下淡淡的印记，拉出一条长长的轨迹又飞到另一个人的头顶，它们的速度越来越快，直到覆盖整个城区范围。

到了最后，每个人头顶闪烁的光点忽然爆开来，雾蒙蒙的暧昧粉色光辉令所有进化者莫名其妙。

但是很快，他们就觉得胸腔滚烫呼吸加剧，浑身上下充斥着某种沸腾的力量，不吐不快。

“轰轰轰！”

下一波黑刺槐长枪的攻势中，枪尖迫出的音爆起码多了三成！

周老爷子看着一路收集小药丸回来心疼的整张脸都阴沉下来的黄大山，

“老子玩这个的时候，你小崽子还在妈妈怀里吃奶呢。”

黄大山现在可不敢瞧不起这个枯瘦还没了半截儿身体的老头了，不过仍然不服气的说，

“你知道这玩意是啥么，你知道它有多珍贵么，这可是鸾山秘传的宝贝，在它面前，包管你绕指柔化百炼钢太监都能擎天一柱，鸾山没绝种有百分之五十都靠它了，在它面前就没有谈不成的自由恋爱，你愿意的话，哪怕跨种族都行！”

“大山爷爷不就跟你开个玩笑么，至于下这么狠的手！”

周围的人狂翻白眼，这没节操的货居然想给一个下半身都没了的老人家灌蓝色小药丸，卧槽，他还是人么？

老爷子不屑的撇了撇嘴，

“粗制滥造的东西而已，仅剩下简单的魅惑和C情效果，连最蹩脚的庸医一天都能捏出二十斤。”

无视了黄大山择人欲噬的眼神，老爷子一指满城墙虽略显亢奋但神志仍然清明，攻击力上涨了三成不止的进化者，

“呵呵，且先看看老夫这个小戏法儿。”

黄大山不傻，他只是不正经而已，

“咋，不就是个群体攻击力buff么，稍微带点士气上扬？明光类似的血脉能力多了去了——最多就你老爷子等阶高了点覆盖范围大了点效果好了点呗。”

老爷子哟了一声，

“说的倒也差不离儿，可你知道，这个...嗯，你们年轻人叫buff的东西，和你手里的蓝色小药丸有异曲同工之妙么？”

“诶？？”

黄大山看看周围再看看手里的小药丸，迷茫了。

老爷子道，

“这种具有魅惑和C情作用的一大类药物，在上古时代某些国家曾成批量的被使用——它能使士兵激情澎湃，也就是用于战争，用多了能批量生产神志不清不知疼痛的敢死队，用的少了也比壮行酒效果好的多的多，哦对了，据说改进过的版本很可能就是苗疆秘术中的情蛊，我怀疑某些中世纪传说中的女巫手里的爱情魔药也应该是同类产品。”

万，万万没想到啊！

他黄大山山爷居然被一个头发都白了的老头在自己相当擅长的领域碾了个死无全尸——你瞧瞧人家玩的，多么高端大气上档次；再看看自己，简直特么无颜面对江东父老啊。

黄大老爷鼓着满是横肉的腮帮子，一瞪眼楞是憋出一句，

“挖草老不羞的，你他娘的居然给全明光的进化者下了Cy？”

周老爷子再次怔住了——也许是气懵了，谁知道呢。

黄大山瞄了瞄老爷子的轮椅，

“怪不得孔子他老人家曾经曰过，‘一睾人蛋大’，你这啥都没有的...啧啧...十万进化者啊！”

还在发愣的周老爷子居然不自觉的重复了一句，

“艺高人胆大？”

嗯，老爷子怕是还没反应过来呢。

山爷嘿嘿猥琐的笑着，

“听我发音哈，（yī）（gāo）（rén）（dàn）（dà）...”

...

却说另一边，几道细小的粉红色光点在疑似猪笼草子孙后代的植物之间穿梭了一阵后，这些巨大的植物明显爆发出了难以想象的力量，底下的兽潮瞬间便被切割为尸山血海，通通化作养料。

盆栽兴奋的大呼小叫，

“哇哇哇，这回成了...不枉姑奶奶我费尽心思鼓捣出来的小宝贝儿，哇咔咔咔...这得值多少钱哇...”

她正手舞足蹈着，冷不防一坨黑乎乎的东西呼啸着从身后飞了过来，盆栽下意识的就是一个标标准准的黑虎掏心，正中目标——尊贵的臀部。

盆栽的力量并不小，直接让这坨东西停了下来，

“丫，山爷？”

黄大山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揉着脸愤愤的骂道，

“靠，这老瓜瓤子，嘶...下手真黑。”

盆栽莫名其妙，

“你这是...”

山爷讪讪挠头，

“嗯咳，跟听不懂笑话的人讲了个笑话，唉...”

盆栽上上下下的打量山爷，不屑道，

“你的冷笑话么...难怪...下次再讲笑话还是挑个能打过的吧。”

“喂喂，你这话什么意思，山爷我可是很有幽默细胞的好伐！”

“呵呵！”

说话间，发生委负责“保护”山爷的人追了上来——其实这帮人捏吧捏吧捆一块儿还真不一定能打过山爷，只不过个个都有一手逃命的好本领，为了避免黄大山这种有名的愣头青脑袋一热跑去跟兽潮拼命了，发生委也真是操碎了心——别忘了人家身上还挂着个鸾山亲王的名头，这可不能只算是明光自己的家务事，而是外交事件。

当然了，其中也有些监视的意味在里面，鸾山和明光的关系还脆弱的很。

盆栽托着下巴看着脚下城墙缺口处的众多觉醒者，视线在孔易和林愁之间来回游移，

“嗨呀，好气喔，选哪个好呢...帅哥还是帅大叔呢...好难哦...”

黄大山想都不想就给出最中肯的建议，

“年轻人体力好，大叔花样多！”

盆栽突然就觉悟了似的，

“对哦，当然是选有钱的啦！！”

黄大山绝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