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钟和黛西抵达了顶楼，但奇怪的是，这里一片空空荡荡，几乎什么都没有。

从地上的灰尘来看，这里曾经放置过什么，但显然在不久前有人拿走了它们，苏明来晚一步。

“是唯物帝国的统治者带走了这里的东西？还是你所说的那些满身粘液的朋友们顺手牵羊？”黛西在圆形大厅里走来走去，她也学着侦探的样子蹲下检查地上的痕迹，但还在询问丧钟的看法。

从这里能够看到塔外的风景，但外界基本上全部都被密密麻麻的巨树所遮掩，就像是一片诡异的大海。

“暂时说不好，这里双方的痕迹都有。”苏明注视着地上一道道仿佛干涸鼻涕状的闪亮线条，又看向不远处那些凌乱的三趾脚印：“奇怪的是，这里没有血肉，没有尸体，干净得奇怪。”

从那个眼球机器人的记录影像中可以看到，唯物帝国是在这里杀了人的，但现在连血都没有了。

有人打扫了卫生？可是灰尘还在啊......

是否能捡到老法师的遗物其实苏明并不怎么在乎，只是在杜姆工作的时候找点事情给自己干罢了，关键是要尽量搜集线索，也许可以更早地制定计划。

“你问住我了。”黛西的小嘴歪了一下，她把手指像是梳子一样在头发中捋过：“不过硬要猜的话，我会认为应该是某种魔法实现了这样的效果。”

怎么说呢，她的猜想和丧钟的想法几乎一致，魔法确实能够把血液和尘土分开，就像是覆水能收。

用思想来改变世界，这就是魔法的力量，如果用它来控制血液，那就能收获一片血海，但控制者的思想世界中也只会剩血海。

就在这时，一个小小的杜姆机器人飞了上来，从它的铁面具后传来了毁灭博士的声音：

“杜姆完成了工作。”

“时间正好。”

苏明点了点头，拉着黛西走到了窗边，下楼的话自然是跳下去最快。

两人再次从高塔正门返回法师塔内，毁灭博士对于丧钟的神出鬼没见怪不怪，他稍微错开了一点身子，让至尊法师也看看仪器上那复杂的线条和数字。

“杜姆执行了一些运算，对方通过特殊的能量频率制定了路线，目前看来，是个精明中带着粗犷的计划。”毁灭博士也不管丧钟能不能看到这些魔法科学的测算结论，直接就讲起了自己的思路：“说他们精明，是因为他们用一种很取巧的方式打通了宇宙和宇宙之间的通道，用维度作为跳板；说粗犷，则是因为他们在离开时并没有擦干净屁股。”

“这个比喻有点粗俗了，杜姆博士，我得提醒你一下还有女士在场。”徐教授还是猫猫脸的模样，她好像在短短时间内就看懂了不少东西，此时大眼睛里都是思考的神色。

不过她还是朝丧钟点点头，示意毁灭博士说的都对，即便是她试用杜姆的机器，也能在茫茫虚空中看到一条扭曲的通道。

那是一道暗淡的红光，就像是千年木乃伊皮肤下潜藏的血管，虽然传送门已经关闭，可是它存在过的痕迹并没有被抹去。

不光如此，她还能感觉到危险，那是一种不可名状的混沌，不管这条路去向何方，必然不会是个旅游的好地方。

毁灭博士发出了短促的笑声，他根本没有道歉的意思：“请原谅杜姆的坦率，但和丧钟说话，杜姆只会选择最简单易懂的比喻。”

“行吧，你们三个全是博士，就我一个没文凭的，随便你们怎么说咯。”苏明笑了一下，并没有纠结这个问题，因为他只要结果顺心就好：“杜姆，能够重现这个通道吗？我们也该过去和不礼貌的客人问个好。”

“这需要你的帮助。”杜姆撩起了自己的绿色披风，他的铁手抱胸：“杜姆需要能量，大量的能量，足以穿透平行宇宙间膜的那种级别。”

丧钟摸了一下自己的下巴，从腰包取出一根烟点上，目光沧桑地抽了一口：“能量有的是...副官，把列奥尼德传送过来，等用完再给他送回去。”

........................

小列一脸懵逼地来，一脸虚弱地走。

倒不是苏明故意要坑自己的徒弟，而是本来作为‘人类机器’的导航员，列奥那一身能量不用白不用，不拿来开辟通路，他回头又不知道便宜哪个女巫了。

苏明一行人接下来肯定要面临战斗，浪费能量总是不好的，自然要用备用电池嘛。

所谓的人类机器，其实就是人造的概念具现体，代表着整个‘人类’概念，在危难关头能够重启宇宙，从而无限次地把人类社会延续下去。

导航员是其中的灵魂部件，不光提供能量，还要负责选择时间流的方向，责任十分重大。

但那是在别的平行宇宙，在40K这边，苏明还没死呢，轮不着列奥尼德去担负重任，更何况这小子好像在和托尼攀比谁更能泡妞一样。

只不过他们勾搭女人的技巧，一个是用钞能力，另一个是真的超能力。

把学徒压榨一番，希望他能老实几天吧，尽管杜姆取走的能量并不算多，按副官的说法，大概只有两万多个太阳的输出功率，赛普尔克本是可以轻松负担的。

不管怎么说，传送门再次打开了，但丧钟一行人并没有立刻进入那个通道。

虽然从影像中看过它的出现，可是当它真的打开在众人面前时，一种惊人的能量潮汐从洞口处源源不断地涌来，就像是有着什么巨兽在通道另一边，吹着灼热的气息。

当然，这只是个比喻，现实中的温度并没有升高，只是给人的感觉很闷热，一种黏糊糊的感觉缠上了身体。

“丧钟，你注意到了吗？”毁灭博士死死盯着那洞口，询问身边的男人。

此时独眼的男子依旧叼着烟，但身上的黑黄盔甲已经浮现了出来，那金属的冰冷质感就像是万年寒冰。

“是的，我发现了，我们打开了这个通路，从中涌出的气息就让外界的植物再次开始疯长，它们不光开始长高长大，还出现了肉瘤和脓包，彼此纠缠在一起并彼此侵吞融合，这是过度生长导致的畸型化，它们被赋予了恶意。”

丧钟吸了一口烟，将烟头掐灭收起，平静地回答着身边的铁面人。

“就像是癌症一样，从细胞层面上就开始了无限地分裂和自我复制，连植物都无法幸免。”徐教授也收起猫脸面具，换上了严肃认真的无表情人脸，但她的声音还有点激动。

维度已经见识过了，但现在，她马上就要第一次进入平行宇宙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