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哦，你现在这个样子.”把两个酒杯往前推推，猩猩收好酒瓶，用毛巾擦了一下手，拿手指戳戳胖子的胳膊：“虽然你有实体存在，可你连心跳和脉搏都没有，这样还能喝酒吗？”

从这小胖子一落座，猩猩就发现了这家伙变得不像人了，那犹如白纸一般的脸色，以及略微显得有些朦胧且半透明的身体，都说明了问题。

这就是个有着实体的鬼魂，或者自身所处空间不稳定的活尸？

但波波可是开酒吧的，还是服务于神秘侧的酒吧，又跟着丧钟东奔西跑，什么鬼东西没见过？这不就是一个不生不死的前人类么，也不值得惊讶。

“我不知道，应该能吧？”名为提亚斯·卡斯里迪斯的巫士用力抿了一下嘴，他拿起面前的杯子，把棕色的酒液倒进嘴里。

酒吧里还是热闹又温暖，点唱机里传来美丽动人的歌声，那是猩猩喜欢的爵士乐曲子，沙哑女声十分带劲。

可是胖子喝了酒之后久久不语，他脸上的表情变化不停，就像是喝下去的不是酒，而是厨房调味品的大杂烩一样，诸如痛苦之类的神色一连串地闪过。

“没有味道，我什么都尝不出来。”半晌之后胖子才叹了口气，用十分哀怨的声音这么说道：“这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失去味觉太可怕了，丧钟也能理解，光从小胖子的体型就能看出来，这个巫士应该是个爱吃美食的。

尽管看他的打扮应该是英国人，那里有没有美食还存疑。

毕竟除了英国人，哪个巫士出门时还穿衬衣马甲燕尾服的三件套啊？这小胖子的打扮和摩纳克几乎一模一样，就手里缺一根文明棍而已。

“正常情况，你现在不是人也不是鬼，先想办法变回人类再说吧。”波波的毛脑袋摇晃了两下，他叹了口气，显然是不看好接下来的发展，因为涉及到生死的问题，往往都比较麻烦。

别说是复活了，就算是一会冒出来个穿黑袍子拿镰刀的，用割麦子的家伙事把胖子勾走，波波都不会奇怪。

然而胖子未来会怎么样，不在丧钟的考虑范围内，他喝了属于自己的那杯酒之后，就用手指敲敲吧台的桌面，提醒道：

“先不说别的事情，交易之中我的部分已经完成了，现在该你履行承诺。”

身旁的胖子有点走神，显然是在想关于自己的未来，这时猩猩及时送上助攻，说：

“回神，小肥猪，我不知道你和丧钟有什么交易，但我劝你不要想着赖账，他是真能把你送到地狱里去的，在那里，细皮嫩肉的你会被恶魔们把灵魂绞碎灌香肠。”

这其实就是吓唬人了，一般负责接待的小恶魔是不会去动灵魂的，毕竟那属于撒旦们的货币。

他们折磨并食用的是堕入地狱的凡人肉体，比如把胖子的身体绞碎灌香肠，灵魂留下来，再用地狱的力量在灵魂‘支架’上重塑肉体，接着灌香肠，如此循环往复。

一般情况下来说，普通人经历个三四次就会完全陷入疯狂，巫士的意志力会强一些，但往往也顶不住多久。

提亚斯·卡斯里迪斯哭笑不得，他摇摇头：

“我只是走了一下神，没有赖账的意思，丧钟的威名我又怎么可能不知道，毕竟说起来，现在绝大多数巫士都是受这位控制的。”

因为颠倒人被放在总合体里当赛普尔克的电源呢，想要使用巫术，就必然要被丧钟抽成，虽然没有什么直接管理关系，但从地位上来说就不一样。

这个胖乎乎的男人虽然也是巫士，但并不强，要不然也不会心存侥幸，被梅林拐走啊。

那个古代老头编了一个类似传销式的谎言，但真正的聪明人和强者没有必要去冒那个风险，被拐走的都是些想走捷径，或者是想一波成神的人。

颠倒人和赫卡忒代表的巫术或者叫魔法、天堂地狱体系代表的神术、妖精和仙子们血脉遗传的类法术能力、还有元素力量和死灵术为代表的萨满术。

这是DC宇宙中魔法的四大分类，实际上用传统巫术的强者并不多，梅林也许算是其中的好手，可也就这样了。

丧钟没有说话，让波波再加上一杯酒，然后托托手掌，示意提亚斯不用解释，只需要说正事。

“那是一幅宏伟壮观的画面，当时我在混沌与迷茫中行走，不知不觉间，就置身于一片无垠的宇宙空间中，被无尽的星辰和银河所包围。可以看到星系、行星和彗星在宇宙中运行，闪耀着美丽而神秘的光芒。”

“能够看到宇宙诞生的奇观，可以目睹星云的形成和演化，看到恒星在宇宙中诞生和死亡的过程。感受到宇宙无限的能量和力量，感受到宇宙中蕴含的无限创造力，那几乎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胖子因为失去了味觉，猩猩想要给他添酒时，他客气地婉拒了，只是默默地用不大的声音讲述着自己面见起源的经过。

但说到这里时，他开始抓耳挠腮，因为是他的语言组织能力限制了他的描述，让他无法把当时的震撼以及激动描述出万分之一。

因为有些感受实在是太抽象了，甚至会觉得那些东西不是看到的，而是直接出现在脑海里的，是伟大的起源给予的烙印。

那是宇宙之中因与果的共鸣，是共通性和联系，是人类作为宇宙一部分的，微小和渺茫。

“啧，看来你的猜想是对的，斯莱德。”猩猩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也不干活了，黑毛小动物盘腿坐在吧台上，开始了聊天：“起源更像是一种过程，它是一个不定的起点。”

说到这里，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还伸手去水槽里面，把正在啃面包皮的蟑螂先知以西结捞了出来。

小胖子的描述可能有点难以想象，但这只蟑螂，说起来还是上帝的先知呢，也许它能听懂一些什么？

“啊，我的面包。”

被两根黑色手指拎起来，小蟑螂的六条腿不断在空中摆动，它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面包皮掉回水池里：

“你们聊天就聊啊，拉上我干嘛？那是我一只蟑螂该听的东西吗？快放开我这个老人家，年轻人不讲武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