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年前战争的真相

“见我？”叶紫有些好奇，难道那个神秘人认识自己不成。

星辉躲开了叶紫的注视，脸色变得沉凝起来，他即刻起身，在意识系统中输出了既定程序。

大厅内滋滋声响，不多时地底浮现一个个发光的复杂符文，它们飞到空中，一个个萦绕着规则气息。符文相互碰撞，自发组合，最终形成了一套铭刻着玄奥图案的光阵。那一刹，大厅内游离着几欲显化的空间波动。

“如果你要去的话，就进入光阵吧。”星辉背过身去，轻默道。

叶紫深深地看了一眼星辉，慢步走入光阵中，没有丝毫犹豫。光阵闪烁，人影消失。

大厅变得更加空荡，孤寂。

星辉神色复杂，走到大厅外缘，看着正前方高悬的仙女星，凝固了许久。

“你变了，我也变了，大家都变了。”

换做学园时期的他，必然不会让自己最好的朋友去见一个自己都摸不透的神秘人，即便他觉得那人没有恶意。四年了，该变的变了，不该变的也变了。

走出光阵，叶紫来到了一处大厅，厅内都是神话风格的装饰，金椅玉桌，屏风高古，与人类的装饰风格天差地别。但叶紫没有注意到这些装饰，刚才与星辉分离那一幕让他心情怅然。

片刻后，叶紫反应了过来，自己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抬头看到了一个山岳般高大的背影，他正背手站在大厅正当中，叶紫的脚步刹那凝固。

熟悉的气息，厚实的背影，一看给人踏实的安全感，仿佛世界毁灭都不会让这背影颤动丝毫。

“银莱老师...”

此前，叶紫脑海中想象过无数次见面的场景，自己会激动地喊一声爷爷，然后和爷爷抱在一起。但真正见面时，这些想象全都烟消云散，只剩现实下他复杂的心情，还有难以言喻的激动。

听到叶紫的声音，那山岳般厚重的肩膀明显地颤抖了一下，缓缓转过身来，露出了那张熟悉的面孔。与以前在学园时不同的是，叶紫实力变强了，所以此刻他感受到的更多，银莱老师身上的气息犹如深海黑洞般深邃，摸索不透。

“小紫。”银莱的声音有些沙哑，神色间带着明显的疲惫，看向叶紫的时候，眼睛带着疼惜。

看着银莱老师沧桑的模样，叶紫浑身微微颤抖，心里一阵刺痛，“爷爷...”终究是喊出了那句渴望了很久的称呼，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银莱老师的声音了。

叶紫瞬间泪盈满眶，大滴泪水滑落脸颊。

“这四年，委屈你了。”银莱盘步走来，右手轻轻摸着叶紫的头，左手拭去了叶紫的眼泪。

“不委屈。”叶紫抽了抽鼻子，摇头道。

银莱轻叹道：“仙女星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你不怪爷爷？”

叶紫沉默不语。

孙儿的反应没有让银莱意外，银莱淡然一笑，眼神的绝然一闪而过，道：“爷爷是个罪人，不敢奢望得到小紫你的原谅，爷爷以后会有机会谢罪的。”这一刻，银莱看上去苍老了很多，没有了那股一往无前的气势。

叶紫心底一惊，抬头看向银莱，只有一张平静的脸，看不到任何多余的情绪，暗道一声自己大概是想太多了。

想起了这四年发生的种种，叶紫神色复杂，有些怒己不争，黯然道：“爷爷，我没有资格怪你。”

银莱揉了揉叶紫的头，孙子这四年的所有经历，他都看在眼里。这种愧疚感只能靠叶紫自己去摆脱，光靠语言去劝世没有用的。

“有些事情该跟你说说了，但是在此之前，先跟我拜祭一下你的爸妈。”话罢，银莱大步走出大厅。

叶紫瞪大眼睛，他愣在了原地，有些猝不及防，直到银莱消失在门口，这才反应过来，急忙跟上。

一路上，银莱的脚步声有些沉重，叶紫也默默跟在身后。

对于父母，叶紫没有太多的感情，所以此刻他的心绪没有太多起伏，只是微微有些神伤。两人经过了一大片神话装饰的建筑，奇怪的是，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大片的建筑群空空落落，有种沉重的压抑感。

“殷离是我创建的用来对付银河的秘密组织，这里就是殷离的总部，位于玛雅星区，离仙女星无数光年远。成员大多来自魔仙大陆我神武士家族叶氏一脉的后裔或者旁系。开战在即，所有人都派出去了，很多人此生都无法再回来了。”银莱的语气有些落寞。

叶紫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自己刚刚还在仙女星，这会就来到了陌生的玛雅星区了？这太过不可思议了吧？宇宙中还有这等传输技术？

咽了咽口水，叶紫有些紧张，回想起爷爷方才那番话，又更加疑惑了。

“爷爷，银河是什么？”

“这个问题我也想知道，只可惜宇宙里面没人银河是什么，它来自于哪里。最让人信服的猜测就是，它可能诞生于六百多年前的那一次机械人战争。”

“机械人战争？”叶紫皱眉，脑海里回忆起人类的历史。

“别想了，历史从来都是胜利者书写的，六百年前的机械人战争，最终胜出的并不是人类，而是机器人，确切的说，是银河。我身为魔仙大陆的人，旁观着这一切，自然会比小紫你更清楚。”

叶紫大惊，这番话信息量有点大。

关于机器人战争，历史教科书上可不是这么写的，里面描述道，人类最终战胜了机器人，并以此建立了战后新秩序，夏国和联盟从此确立了统治地位。听爷爷这么一说，那次战争似乎有极大隐情。

“爷爷您是魔法族人？”叶紫惊愕道。

银莱淡淡道：“是的。”

没有在这个问题继续下去，银莱往下补充道。

“银河的来源未可知，但有一点是确信的，它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物理存在的生命，而是智能生命，一种现在至今都解释不透的存在。”

关于爷爷魔法族身份的事情，叶紫也没有往下问，自己的身份有隐情是必然的，但爷爷肯定会告诉自己真相的。

“超级人工智能？”

“那只是个笑话罢了，全宇宙所有的人工智能其实都只是银河的分身。”银莱淡淡道。

“什么？那人工智能公民法也？”

“只是些小把戏罢了，大概是看腻了上帝视角的风景，下来凡间体察民情吧。”银莱微微嘲讽道。

叶紫心神震荡，犹如被晴天霹雳劈了一道。这些消息若属实，放到了宇宙当中去，估计会引发剧烈震荡！

“持续了两百多年的两大文明也都是银河弄出来的，真正的授族纯血族人是无法离开魔仙大陆的，当初来到宇宙的不过是数万年前的异角族后裔，恰好是我们这一脉的人。当时我们抱着求和的心态想与两大超级势力合作，追寻数万年异角族的遗迹。但在我们派出了商谈团，并将一部分军团驻扎在嚎风湾内的混乱域后，银河马上就令夏国四大家族给了我们一记狠狠的耳光！”

“它偷偷布下了绝世大阵，袭击了我们的驻扎之地！上百万的精英战士啊！那可都是我莱帝国的精英士兵！片刻化为虚无！”说到此处，银莱眼睛发红，双拳紧握，咯咯作响。

嘶！！！！叶紫猛吸一口气。

若真是如此，那教科书中的历史还有几分可信？一直以来，魔法族人的形象一直都是恐怖狰狞，吃人不吐骨头的。可爷爷的话听来，真正的恶魔似乎是人类己方啊！

谈话间，两人来到了一处牌坊前，上面写着叶紫看不懂的文字，但只看一眼，叶紫就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了墓园。叶紫暗暗惊奇，也不知道这是那文字的力量，还是那牌坊的力量。

步入墓园，可以看到一座座简朴的墓葬，整个墓园空间极大，只是一个抬头，就可以看见一排排墓葬直达天际。

这些墓葬上都只有一块石碑，上面没有头像，只刻着几个字。从那字样可猜测出，这些都是殷离阵亡下属的墓葬！

银莱的脚步放缓，声音变轻，似是不想打扰沉睡之人。叶紫也踮起脚走路，谨慎起来。一路上气氛凝重，爷爷再也没说过话。

叶紫从银莱流露的气息感受到，此刻的爷爷心情沉痛，随即自己的心情也跟着压抑起来。

两人虽放缓了步速，但实际行进仍奇快。又过了十数分钟，终于看到了一棵大树，大树下耸立着两座墓葬，这两座墓葬紧靠在一起，模式与周围的墓葬一模一样，但又隔开了相当的距离。

左右墓葬都只有一块石碑，上面没有照片，只分别刻着：叶长仙之墓，洛玲珑之墓。

“叶长仙是你父亲的名讳，洛玲珑是你母亲的名讳，他们都是叶氏家族的杰出天才，可惜啊...”阴风从远处刮来，拍打在银莱脸上，显得他的背影有些萧瑟。

“跪下！”银莱轻喝道。

叶紫两腿一屈，跪倒在松软的泥土上。

“磕头九拜！”

话罢，银莱闭上眼睛，嘴中呢喃着神秘语言，叶紫竟每句都听懂了，这是佛教祭祀死人用的祭词。叶紫神色穆然，分别朝着两个墓葬磕了九个头，一共十八拜！

银莱睁开了眼睛，用神力挥发掉眼角的余泪。

“走吧。”他毅然转身，要离开墓园。

叶紫挠了挠头，暗道祭祀这么简单就结束了，不跟死去的爸妈多说几句话吗？眼看着银莱走远，叶紫急忙跟上，就跟着爷爷走出墓园。

一路沉默，穿过了大片的神话建筑，最终来到了一处大殿，一旁坐着两位白发稀稀的老者，上侧玉椅的一边站在殷鉴。殷鉴见到银莱走入，顿时大喜，热泪半盈，急忙上前迎接，道：“老爷，我终于再见到您了！”

两位老者见状也起身，偷偷扫了一眼银莱背后的叶紫，恭敬道：“见过云川王！”

“别客气了，都坐下吧。”

银莱已恢复了以往见人时的深邃，他将叶紫拉到身前，朝两位老者处示意。

“小紫，给你介绍一下，这两位是盖加博士和盖韦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