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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说魃道小白的鬼故事系列

作者:水心沙 | 分类:科幻 | 字数:119.1万

188 养尸地十四

书名:狐说魃道小白的鬼故事系列 作者:水心沙 字数:4707 更新时间:2024-10-28 07:05:32

养尸地十四

至今都没忘记谢驴子那刻的惊骇过后,所说的第一句话。

那话是对小邵说的,当时他整张脸都扭曲了,他用无比扭曲的神情和音调颤抖着问小邵:“刚……都拍下了没??”

小邵自然是都拍下了,因为他一路朝洞口攀爬的时候,那台摄像机就架他肩膀上没被放下去过。得到这答案后谢驴子登时有种如释重负的解脱感,几乎忘记了尿裤子上的窘迫,他立即朝洞外指了指,道:“撤,赶紧的。”

当时看着他脸上神情的变化,突然很想问问这个男,如果小邵没能将那个怪物拍下来的话,他又将会做出什么样的指示。

是继续留这里直到再次碰见那东西,然后将它拍摄下来再撤么?

当然,这念头并不可能说出口,不想激怒谢驴子,没有跟着他们安全离开这村子之前,完全没必要跟这些闹翻脸。想来林绢也抱着跟一样的心态,所以尽管她一脸的怒气和恐惧,但始终没有说过一句话,只固执地避开了谭哲的靠近,带着种冰冷的颤抖紧紧抓着的手。

那之后大约过了十来分钟,们才黑子的带领下一一爬出了洞口。

也许是确定了周围不再有刚才那种可怕东西的存,黑子的话开始渐渐多了起来,他冷眼看着小邵护着摄像机出洞时对道,之前那种东西通常白天比较少见,因为白天的光亮和自然界的声音会干扰它们的听觉和视觉,但是以们进村后所发出的那些嘈杂,以及一路而来所留下的痕迹,想必已经引到了它们的注意,所以连这么深的地方它们也会寻过来。

这地方很深么?

想起们一路找到那处停放棺材的宅子时,的确走了很多时间。但总觉得这村子不应该有那么大,至少的印象里便是如此。

但当正要就这问题问问黑子时,他却已径自带头朝前走去,走得一歪一扭的,受伤那条腿几乎地上拖,但速度仍是很快。

头顶明晃晃的太阳照得他像团黑色的影子似的,不过这样灼烈的阳光并没有令生出温暖的感觉,听见林绢牙齿不断打架的声音,她穿得单薄,而四周温度着实很低,比洞里的温度低很多。这也难怪当刚才当钻出地洞,重新呼吸到充斥阳光下的那片空气时,竟能莫名生出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真是无比糟糕的一种感觉。

仿佛一瞬间,这村子不再是原先的村子,太阳也不再是原先那个太阳,一切变得如此怪异,就像出洞那一刹阳光直接刺入眼睛时的那种感觉。于是一瞬间也都好像不再是原先那些,不再有说话,甚至不再相互间看上一眼,只低了头一路跟着黑子朝前跑,却也不知是否因了心理作用的关系,总觉着周围农地里吹来的风里隐隐透着之前那怪物呼吸出的气味,仿佛那些长满了荒草,又荒凉得不见任何活物的地方,正无声无息盘踞着那样一只似非的东西,用它那双干瘪又苍白的眼珠静静窥望着们。

那样一声不吭地带着所有沿着一条崎岖小路从几处灰色宅子前经过,再穿过一大片浓密的槐树林后,黑子的脚步渐渐慢了下来,似乎脚伤的疼痛开始发作,他总得更加颠簸,却也不敢就此停下休息,他一边谨慎地四下环视着,一边回头看了看沉默的们,道:“刚才那是白家祠堂,们的车停王寡妇家那里,离那祠堂也就两里多点地。”

“两里?”何北北惊道:“两里多点地们能走几小时??”

“别说两里,就是几百米,运气不好也能给绕得出不去。”黑子没好气咕哝了一句,低头用力敲了下腿,再次加快脚步朝前走去。

“什么意思,真是鬼打墙?”汪进贤几步追到他身边问。

黑子瞥了他一眼,似乎不屑同他走一起,便故意忙慢了脚步拖到身边,随后冷冷道:“鬼打墙,鬼打墙还不美死。当年民警都给困死这鬼地方好几个,天知道这叫什么玩意!”

一句话说得众再度沉默下来,只听着四周风哗啦啦一阵从边上的槐树丛里轻轻卷过,冷不丁地叫一阵悚然。

“……老乡,”过了好一阵,才听谢驴子干巴巴地问了句:“这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当初那拨也问过这个问题。”黑子头也不回道。

“知道,他们都死了……”

“本来以为那是说笑对么。到这村子来拍这拍那的也是好玩是么。”

谢驴子没吭声。

见状黑子扭头转向,突兀对说了句:“记得那时,米婆带回去的时候,爷爷送了米婆好些东西,但们一件也没拿,后来爷爷一直很不高兴。知道是为什么吗。”

怔了怔。

明知是不收礼别自然不高兴,却也不知该怎样用合适的话回答,只能沉默着摇了下头。

他道:“爷爷说,米婆过来给问了米,无论怎样都是要收点东西回去的,以往都是这样,惯例。但姥姥却什么也没收,所以他觉得一定有问题。”

“是么……”含糊应了声。

“米婆有跟说过不收的原因么?”

摇摇头。

也不知他信还是不信,他撸了撸自己乱糟糟的头发又朝望了眼,似叹了口气般道:“不管怎样,爷爷那会儿的预感还是灵验的,因为就那之后不到两个月,墓姑子阿姨就****了。而们听到那消息,赶紧把她骨灰给请回来安葬后不到一年的时间,村里也跟着出事了……”

事情出墓姑子死后的第二年冬天。

黑子说,之前谢驴子带们进的那个停放了很多棺材的宅子,叫白家祠堂。

两三百年前,它原是一户姓白的大户家祭拜祖宗的地方,后来那户家迁走了,房子空着空着,则渐渐成了村里逢年过节做大事时所用的公共场所,类似于礼堂。

原先里头是空荡荡什么也没有的,但就墓姑子死后的第二年冬天,记得很清楚,是冬至刚过,有一批外乡进了村,跟村长也就是黑子他爷爷商量说,想要出钱买下西边的那片坟地,用来盖房子搞建设。

起初无论是村长也好还是村里也好,听后大多都不怎么乐意。

因为自从那个黄顺家——也就是汪进贤所说的那个网友X,他家里迁坟迁出了具完全没有腐烂的尸体后,村里所有都认为那坟地一定是块风水宝地。所以最初村长是一口回绝了的,但后来那些开的价钱渐渐高出了村里的想象,所以也就有不少开始动心了,尤其是村长他儿子。黑子的爸爸挺游手好闲的,别的没什么长处,偏就喜欢赌,那阵外头欠了一屁股赌债要还,正愁没钱,所以面对这突然而来的诱惑不能不感到动心。

但另一些则反对得依然很凶,为首的是王寡妇,她家四五代都那坟地里葬着,日子一直又过得很好,所以觉得迁墓这种行为会破坏了自家的风水,因此怎么也不肯。

于是两派间就那么天天吵吵闹闹地僵持着,一度王寡妇还宣称要将这事闹到省里去,说村长以权某私,想用大家的地去谋取他私的利益。

可就她那么宣称过后没几天,可怕的事发生了,王寡妇被她回来过年的儿子发现死了家中的楼梯下。当时状况很惨,断裂的颈椎刺穿了她的脖子,整张脸朝地,脸皮都跟地面给粘成了一块儿,看上去应是死了好几天,但无法判断是意外身亡还是他杀。王寡妇儿子一口咬定是村长和他儿子干的,因为他们最有犯罪动机,但片儿警过来查了几遭,始终查不出个所以然,只能依据她的伤势和她尸体所处的位置,给出结论说她是下楼时不慎摔死。

那之后不久他们就将王寡妇草草埋葬了,而王寡妇儿子同村长家也正式结下了梁子,天天守村长家门外骂,朝他们家门上泼脏水……这样闹腾了大约有半个来月吧,突然有一天他没出现。而之后也没再出现,因为他也死了,被发现死他家墙角边。

死的样子很可怕,头墙上被砸开花了,肚子剖开,里面的内脏和血肉都没了,只有薄薄一层皮贴着骨头,好像当初村里死得很诡异的那些牲口,以及被墓姑子杀死的男尸体一样。

正所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王寡妇刚死不久,村长家闹事的王寡妇的儿子竟然也死了,还死得那么凶,于是村长一家不被怀疑都不成,甚至警察也都开始对他们家进行起了缜密的调查,一瞬间,这个家庭陷进了一个众矢之的般的困境。

但就所有都怀疑那一切究竟是不是村长跟他儿子干的时候,没过多久,村里仿佛中了邪一样接二连三开始再次有暴毙。之所以说是暴毙,因为那些的死状竟然都跟墓姑子杀死的那个男以及王寡妇儿子一模一样。短短两三个月,竟连着死了三四个,有的是田里,有的自家院子里,有的干脆是自家床上……就仿佛突然间死神盯上了这整个村子里的,一时心惶惶,谁都怕睡一觉第二天就成了一具尸体被吸空了的干尸,谁都担心早上天一亮推开门,门口躺着具干巴巴的尸体瞪着自己看。

但是警察来了好几拨,挨家挨户地调查,可就是调查不出那些被害原因,更不要说找出凶手。于是只能将这案子一直搁调查的状态,而村里则都惶恐极了,有几家干脆一搬了之,同时又有个传言风似的村里不胫而走,说是村西那块墓地早已被墓姑子诅咒了,谁让村里过去都对不起她,总是整她,还吊死了那只被她视作儿子的猫。所以,现死的那些,都是墓姑子死去的冤魂回来作祟来的,不然怎么死的死状都跟她那个老公一模一样呢,连凶手也找不到。

于是就聚拢了开会一合计,说干脆就把那片地卖给那些外乡算了,兴许平了坟盖了新房子,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于是当即就委托村长联系上了那些,没过多久,便同他们把地契转让的手续都给办了。

说到这里,黑子的话音突然顿了顿。

见状,听得入神的汪进贤忙推了推眼镜追问了句:“后来怎么样了?”

黑子没有搭腔,只伸手朝左侧方向指了指,道:“那铁皮房子就是们的车么?”

这一说,所有立即抬头朝那方向望去。

果然见到谭哲的那辆黑色悍马左前方一块空地上静静停着,远看过去真跟栋矮房子似的。离它不远处便是王寡妇家那栋楼房,它背对着们孤零零同墓姑子那间小屋那片空地上矗着,但们早晨离开时,记得是从它左前方向离开的,此时却是从它由后方回来,似乎由始至终们以它为终点绕了一个圈。

当然关于这一点,没去想更多,虽然觉得似乎们这一路始终是直去直回的。

当时只是立刻跟着众一起朝着王寡妇家快速奔去,见状黑子不由一边瘸着腿追后面,一边惊问:“们去那屋做什么??不是要回车上去么??”

“老乡,谢谢带路,不过们还有里面,行李也都那里面。”谢驴子边跑边答。说着话便已头一个奔进了王寡妇的屋里,自然是没能望见黑子听到他这话后一下子停了脚步,脸色变了变。

“怎么了?黑子?”见状不由也停下脚步,问他。

他没回答,只睁大了一双被乱发覆盖的眼闪闪烁烁望着那栋屋子。不出片刻,屋子里突然骤地爆发出一声尖叫,随即便见谢驴子踉踉跄跄从屋子里退了出来,苍白着一张脸对们颤声道:“…………她……她……”

连说了好几声都无法听明白他到底要说些什么,但看这表情显然不是什么好兆头,当即所有一起朝屋里冲了进去。而进门的一瞬间立刻就知道不对劲了,整间客堂里充斥着一股酸腥的味道,就跟之前地洞遇到那怪物时闻到的气味一模一样。

“张晶?!”罗小乔条件反射似的对着那空荡荡的空间叫了声,被边上的汪进贤立即伸手一把捂住了嘴。

见状一旁的何北北正要过去把汪进贤拉开,突然像是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他两眼睁得老大迅速往客堂正中间那张桌子前走了过去,几步到它边上定睛看了一眼,复又倒抽了口气急急退了回来。

而这时也看清了,那桌子上分明是两截手指,细长白皙的女的手指!

沿着边上的血迹一路往下,就桌脚边有几块鲜红的肉团粘角落里,连同上面零星的布料,仿佛被什么东西从身体上一扯落间便不经意地就丢弃了那儿。而周围的地上,桌子后面那片贴着油纸的墙上,到处都是血,鲜红的还未凝固起来的血。

它们同墙壁和地面斑驳的颜色混一起,所以乍一眼几乎没让任何发现,直至目光适应了屋里昏暗的光线,又被那手指和肉块一刺激,那些颜色便猛地脱离了层层干扰触目惊心地视野内清晰起来。登时看得场所有都僵立原地,直至罗小乔突地一声尖叫推开汪进贤朝外狂奔了出去,猛地听见头顶上方有什么东西发出轻轻一声类似闷哼般的声响:

“嗬……啊……”

紧跟着听见外头黑子变了调般一声大叫:“快出来!!”

还没来得及回过神便被林绢和谭哲一前一后朝外拖了出去,与此同时依稀见到有道白糊糊的东西从刚才所站位置上方纵了下来,落地嘭的声闷响,随后一种无比奇特又缓慢的脚步声响起,似是一路追随着们径直跟了出来。

此时们已全都跑到了房车边上,没有一个敢回头看追来的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只一心急着等谭哲****放们进去,却这当口突然见谭哲抽回手一声咒骂,并朝车下猛地踢了一脚:“操!油全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