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镭射还是粒子流，无论是飞行的过程中还是命中了什么，都几乎不会有任何声响，至少不会有人类可以听到的声响。然而，正和几只嚎叫着的丧尸交手的李凝风，却确实听到了声音。

几道光刃闪过，快速肢解了眼前的丧尸之后，李凝风以这声音为基准，修正了因为战斗，而出现了细微偏差的行进路线。

咔——

一个铁罐被李凝风踩扁，一大群丧尸闻声跑了过来。

李凝风心中微惊。放平时，别说这点丧尸，就算全换成变种丧尸也难不住他，可现在，身体状况实在说不上好。光是跑动都成问题，更别说还要再保留些力量与隐藏BOSS交战。

而让他心惊的地方还在于，虽说现在状态不好，但他可是到了超人领域的武术家，不管对身体还是环境的掌控，都已经到了精细入微的程度，否则，躲子弹的时候身体少偏一点，又或者和人对打的时候，一不留神，脑袋撞墙上，那就不只是搞笑那么简单了。

总之，莫名其妙踩到东西这种事，就不该发生在李凝风身上。

迅速对自己所剩的力量进行一番规划后，李凌风选择了退让。躲过这波丧尸后稍微绕上一点路，明显比硬闯更划算。

环境的掌控力，说简单点就是看得快，记得清，将周围的空间景象烙印到脑海里。到了李凝风这个程度，不说能记住地上有几只蚂蚁，每只蚂蚁在什么位置，但也相差不远。所以，普通人如果在奔跑中踩到一个东西，只会当那是自己不小心，但对李凌风来说，那只可能是铁罐无声无息的凭空出现在了脚下。

咔——

同样的事情连续发生两次，已经足够把意外、偶然之类的东西排除。

虽然心中已是巨震，但李凌风只是稍微停顿了一瞬，再次变换方向离开。

优秀的环境掌控能力，只是为了方便把精力集中在动态变化的事物或者敌人身上，既然对环境的动态状况判断失误，李凌风便把周围的一切全部纳入到了即时的观察中。

嗵——

这一次，他没有再踩到东西，而是被从头上掉下来的花盆，擦中了几根飘动的发丝。

因为要观察的东西太多，李凌风下意识对需要关注的东西进行了分类，原本这个花盆所在的位置不可能有人碰触，也没有任何会自己掉下来的可能，所以对它的关注度稍微低了那么一点。但是，别说一个自然坠落的花盆，就算是突然偷袭来的子弹，李凌风也可以凭借超强的直觉躲过去。可眼下，差点被无声无息的砸中，让他浑身的寒毛全都立了起来。

“当感知蔓延的范围达到能力者当前的承受极限之后，向周围空间的单纯蔓延将会停止，转入第二个阶段。第二个阶段，能力者的感知将会向范围内一切没有独立意识的物质渗透，不管是建筑，泥土，还是各种人造物体，都会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虽然还受限于物理法则，无法像使用手脚那样使用那些物质，但已经是可以稍微动下手指，抖动下肌肉的程度。这个阶段已经相当危险，置身其中的人感受不到任何敌意，但周围的一切却随时可能用不起眼的方式夺走你的性命。”

距离李凌风不远处，或者说距离感知蔓延能力者更近些的地方，九尾正带着萎靡在肩膀的钱笑狼狈逃窜。追在他们身后的已经不止是神出鬼没的量子幻影，还多了无数无形无质，宛若幽灵的敌人。但就算是幽灵，九尾也有信心发现敌人，可现在的事实却是，即使遭受到莫名其妙的攻击，他也丝毫觉察不到攻击者的蛛丝马迹。

更加可怕的是，这个无形敌人的战斗技巧和意识到了可怕的程度。不管九尾如何注意，如何小心谨慎，那些古怪的攻击总能从他视野的死角，或是注意力薄弱的地方突然而至。

唯一庆幸，但也让九尾忧心的是，对方并没有发起直接的攻击，只是一味利用环境干扰，对量子体敌人进行辅助。例如突然碎裂的玻璃，飘落而至的海报，地面横过的绳索......

“小九，你有没有觉得攻击的的强度在提高。”

无形敌人的骚扰加上难缠的量子体能力者，九尾现在堪堪自保，而且随着体力和粒子迷雾的消耗，抵挡得越来越困难，相对的，自然觉得遭受攻击的强度在提高。然而被钱笑这么一说，他微一转念就发现了问题。

用一缕光雾消除掉周围的幻影后，九尾突然后跃。高空落下的一大片玻璃碎片，全部以垂直的方式插在了他先前立足的位置，并且落地碎裂后的玻璃屑竟然还反常的弹起，涌向尚在后退中的九尾。

“你看，那个无形的黑手，最开始弄出来的攻击最多几十克的力量，现在已经至少有几十千克了，而且对力量的控制力、精细度也越来越强。这样下去的话，我们就死定了。”

再次勉强调动起几乎快淡得看不见的金色光雾，把迎面而来的玻璃屑化为飞灰后，别说说话，九尾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又不得不继续拼命躲避围攻而来的量子幻影。

肩上的寄生虫也没指望他有功夫回答，径自道，“被这么缠着，跑又跑不掉，耗又耗不过，只能继续原定的计划了。”

钱笑话音刚刚落下，九尾突然爆发出一圈横扫四周的光雾，消除身周量子幻影的同时，还将有可能对自己造成干扰的小件物品，打到几近湮灭的程度。

原定计划，自然是指攻击那个隐藏着的敌人。不管钱笑的真实意图是什么，他的这句话会让敌人将注意力放到对自身的防备上，再加上九尾应声而来的爆发，双重误导，说不定是个逃跑的机会。

而在现在狙杀失败的方向，量子幻影的数量也确实突然变多了一些。九尾在爆发过后，确实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相反的方向进行逃离。只是......成片量子幻影紧追而至的一刻，九尾突然双脚跃起，整个人成九十度，直蹬在前方的一道墙面上。

轰然巨响中，整道墙面垮塌，而九尾则借着这道反蹬之力，直飞向目标。刚刚的逃跑并不只是诱敌，更是选择了现在这个没有障碍物阻挡的绝佳位置。

一个需要藏头露尾的敌人，近身战必然是弱势。只要对方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九尾有超过五成把握干掉对方。如果再加上肩上那个屡屡突破自身极限的钱笑，这一次，或许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