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赵灵儿回到美院后，我给吴少东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我这边没什么事了，如果需要支援的话我就赶过去。吴少东让我不用去了，自己能搞定，回局里等他们就可以，他那里有了些发现不方便多说。

回到十三科办公室，我没看到黄小松，顺口问了下坐在沙发上研究功夫茶的齐书国他的去处“齐老师，小松人呢？”

齐书国指了指他对面的位置，示意我坐过去陪他喝茶。见我坐下后，齐书国先不急不慢的洗起了茶盅，洗完后给我上了盅茶，随后说道“小松去资讯室查档案了。小程，我看你脸色不怎么好，有什么心事吗？”

我举起茶盅轻轻喝了口，感觉有点偏苦，随即放下茶盅答到“齐老师，你觉得世界上有什么人，会给人不同的感觉，我是说性格差异很大的那种。”

齐书国重新给我满上茶，对我指了指新泡的茶，温和的说“你说的这种情况其实很多见，比如你我也是这样的。”

我举起茶盅一饮而尽，发现这一盅味道好了很多，喝过茶我带着疑惑问道“能不能给我说说？”

齐书国再次给我满上，笑了笑说“就拿你来说，你从小在部队长大，主性格显露的是那种坚韧不拔的特点。可是你现在给我的感觉却是对自己充满怀疑，极不自信。你说说看，是不是性格差异有些大呢？”

我虽然不是很认同，但也不能否认他说的有一定道理，我现在的状态是和平日不大一样，于是我疑惑继续问他“齐老师，为什么我会这样？”

“人体本身就具有多重性格的特点，特别是当人体受外部环境的影响，根据受刺激的靶目标不同，会体现出不同的应激反应，你现在就是属于这种情况。”

“那齐老师，你说的我可以理解。我想说的是有没有人会有两种完全不同的性格，就是明明是一个人却感觉是两个不同的人？”我觉得他还是没有解释清我的疑问，就接着问他。

“你说的这就不是一般的人体现象了，这属于精神类疾病的一种，就是我们平时说的人格分裂。”

有突然来了精神，赶紧问齐书国“哦？怎么解释？”

“分裂型人格障碍，是指一个人同时有两个或两个以上各不相同的副人格，每个人格都有自己独立的姓名，记忆，特质和行为方式。而且女性患者要远远多于男性患者，据我所知，世界上分裂出人格最多的人，是一名腐国妇女，主副人格总共有26个。当主副人格相互切换的时候，就会产生你所说的情况。”

“那齐老师，有没有可能主副人格相互之间，知道各自存在这种现象？”

齐书国见我面前的茶凉了，倒掉后给我换上新茶，继续说道“是会有这种可能，一般来说主人格和副人格切换的时候，他们之间是相对独立的。不过人类是一种神奇生物，也不排除会产生几种人格相互认识的情况。就像你住的地方，不同邻居住在一栋大楼里，有可能认识也有可能不认识。”

我感觉有点不靠谱就对他说“听你这么说，我怎么感觉有点像薛定谔的猫？”

齐书国并不动气，笑了笑回答“小程，你说的没错，有可能有，也有可能没有，科学本来就建立在假设上发展起来的。”

“如果，我说如果，周梦蝶就是这种情况呢？”

齐书国问我为什么会有这种怀疑，我把今天从去面见薛峰到和赵灵儿对我说的那些话一句不漏的告诉了他。齐书国听后表示不能排除有这个可能性，他当时在测试周梦蝶的时候就有种怪异的感觉，不过因为测试比较顺利，就没有往那方面想。

“齐老师，你猜猜我发现了什么？”就在我和齐书国准备继续讨论的时候，门外传来了黄小松的声音。

“哦？小松啊，有什么发现了？”齐书国很配合的对着跑进办公室正喘着粗气的黄小松问道。

“老程，你也在啊？哈哈，重大发现，重大发现哈！”黄小松抖动着一脸横肉得意洋洋的说“我查到炫彩工作室每个月账面上的资金往来最多也就是二三十万万，手下十几个下员工每月工资奖金低的三四千，高的也就万把块。不过李吉吉的账户每个月的流水虽然并不稳定，但是按照年度来看，这六年来，最低一年收入是586万，最高一年是1045万，嘿嘿，6年总计达到惊人的3727万，吓人吧？”

“那周梦蝶呢？”我听到这个数字心里一惊，急忙问起周梦蝶的收入。

“周梦蝶这六年来也有近2000万的银行流水，不过奇怪的是李吉吉和周梦蝶一个多月前账上的资金基本都清空了，他们现在的银行账户已经没有了一毛钱。而且我发现这个月炫彩工作室的员工工资，是李吉吉套现信用卡发的。真不明白那么多钱去哪里了？”黄小松疑惑的摸着自己肥腻的下巴说道。

“真是不少，6年半个多亿，这资金是从哪里划入的？”

“周梦蝶的是李吉吉划给她的，李吉吉的是从国外一个离岸账户陆续划进来了的，总计5000多万。”

“你不是说3000多万吗？”我感觉数字对不上，是不是黄小松说错了。

“我说程哥，你是不是和李如松待的时间久了，脑子也变得不好使了。我是说李吉吉净收入是3000多万，这5000多万去掉划给周梦蝶的不就对上数了吗？”黄小松像看弱智一样的看着我说。

我心想你大爷的，说的那么绕我能听明白吗？我就当没看见，继续问他“还有什么发现？”

“哦，还有就是每次李吉吉账户收到钱后3天以内，他和周梦蝶就会出国一段时间，每次出国的时间长短不一，最短的七八天，长的有一个月左右。出国的目的地主要是不同的欧美国家，每次出国只去一个国家的城市。”

“周梦蝶一家三口档案查了吗？”

“查了，祖宗三代都查了，老哥稳说的就是我。”

“别贫了，快说吧！”

“刘杰和周梦蝶都是沪市本地人，档案显示他们最初都生活在吴老大今天去的地方，17年前才搬出来，刘杰一家搬到了银山区红龙路21号，周梦蝶搬到了滨海区光辉路14弄6号301室。6年前他们结婚，住在周梦蝶家。5年前生了女儿刘诗琦，3年前搬进了帝国山庄，够励志的哈。刘杰父母还都健在，目前退休在家，地址还是银山区红龙路21号。周梦蝶只有母亲在世，不过很多年前就进了沪市仁爱精神病院。”

“嗬，够详细的。”我由衷佩服他的效率。

黄小松得意抖动起一身肥肉说“那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

“那个小松能不能帮我个忙？”

“你说，我做！”黄小松拍着胸口回答。

“再去查下李吉吉的祖孙三代呗！”

黄小松说了句“你狠！”就又回到资讯室查档案去了。

老村是刘杰和周梦蝶的出生地，说你他们从小就认识，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了。成年后又走到了一起，看来是有感情基础的。

至于巨额财产来源不明这块，可以慢慢核实，这个不急。不过周梦蝶母亲在精神病院，这一条引起了我的兴趣。

“齐老师，你说神经病会遗传吗？”

“小程啊，我首先要纠正你一下，神经病和精神病是两个概念。比如我们常见的中风引起的偏瘫就是一种神经病。精神病嘛，就像我们刚才讨论的分裂型人格障碍，就是典型的一种精神病。”

看着齐书国一板一眼的样子，真怀疑他是不是一个老光棍，如果有老婆也会被他呆板的性格逼疯，不过专业的问题还是得问他。

“齐老师，精神病会遗传吗？”

“嗯，这个问题医学上已经有了认定，父母两系，三代内直系亲属遗传的比例还是比较高的。”

得到齐书国的回答，我默默的点点头，有种感觉，这个案子的突破口就是在这里。不过，虽然案件线索已经非常丰富，但是刘杰父女到现在还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这个问题也一直困扰着我。

就在我暗自思考案情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我掏出手机看到是李如松，就随手接通了电话。

“老程，你赶快开车过来，我们这有大发现！”李如松在电话里激动的说

我好奇的问他“老李，什么事这么激动？”

“他姥姥的，发财了！最少一两千万，不过感觉还不止！你快开车过来帮忙装钱啊！我们的车装不下了，快来啊！”

“你们在哪里啊？”

“老村那边啊，还能哪里，快点过来！”

挂断电话，我跟齐书国告了别，就直接开车往老村赶去。

发现周梦蝶的老宅里，几名痕检科的警员正忙碌着，从地下暗格中取出一捆捆软妹币往外传递。整个村庄外围也被前来支援的派出所警员拉起了警戒线，我赶到村庄入口时被负责警戒线的民警拦了下来。

我下车后出示了下警官证，拉住其中一个民警问道“兄弟，里面情况怎么样？”

民警面露不可思议的表情回答道“领导，里面发现了一大堆钱，你们市局的人正在搬呢！我滴乖乖，我这辈子没见过那么多现金。”

我得到他回答后，一脸严肃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淡定，淡定！”，随后矮身钻进隔离带，往老宅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