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相爱？”Harry疑惑地说，“那结婚之后的前两年算什么？”

“算磨合吧。”E轻描淡写，“据我了解，起初只是王子对王子妃一厢情愿的爱恋，但有慑于王室的淫威，王子妃只得出嫁，前两年他们的关系并不太好。王子妃总是躲着王子，这也是他们一直没有子嗣的原因，但从第三年开始，情况不一样了。王子妃似乎接纳了王子，两个人的感情明显升温，很快又传出了王子妃怀孕的消息，Len从那时起一直担任王子妃出行时的贴身护卫。”

“说老实话，我的确已经对你五体投地了，”Harry赞叹地说，“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唔……这是我个人专有的调查渠道……”

“说出来听听嘛，让我们都见识一下。”Harry有点兴奋。

E面露难色，一言不发地坐在椅子上前后摇晃。

“好吧，没关系，我不想让你为难……”Harry只好自己圆场。在一阵尴尬的寂静之后，E长出了一口气说道：

“好吧，这也没什么。我们现在是在合作，合作就要坦诚相待，不是吗？我在世界各地都有自己的调查眼线，规模不尽相同。和平的地方也许只有一个人，动荡的地方也许有一支队伍。基本上有人居住的地方，都有可以给我提供信息的人，不要这么吃惊，我敢说Ralph也做得到。”

“那……在W市也有？”

“有的，只是这么多年都没有用上过。”

“在S国也有？”

“当然……那是一定的，S国国土面积很小，本来需要用到的人并不多，但他们的社会秩序有时很动荡，所以我还是有一支调查组在S国，他们只听令于我。这次调查到的信息，多半要归功于他们。”

Harry和Felix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惊诧得无话可说。Felix结结巴巴地问：

“那么……也就是说……只要你想，就随时可以获悉全世界任何一个角落的事情？”

“可以这么说，”E仍然从容而淡定，“我管他们叫做吸盘，为大脑提供各种各样信息的数量庞大的吸盘。所以，没有什么事能瞒得过我。想要成为最伟大的侦探，不但要有智慧，也要有视野。一个人的视野终究是有限的，我会用其他方法来延长自己的视野，遍布全球的调查者就是我的方式，之一。”

Felix喃喃道：

“怪不得Ralph想要获得的战利品，除了名声，就是经历资产。你的经历里有全世界。”

“其实，当信息量变得无比庞大时，最重要的事情已经不是获取信息，而是在已有的信息中进行筛选，得到游泳的信息。大多数数据对我而言都是垃圾。尽管我已经有了一套成熟的过滤信息的方法，但还是花去了不少时间。这些信息对侦探来说，作用无非就是用来破案。我破过的案件数不胜数，我自己都不记得有多少。以此来推测Ralph，道理也是一样的。他希望从我这里获得的，是能够用来逼近真相的有用信息，还有筛选信息的手法和渠道。”

“那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做？”Harry问。

“下一步大家可以放几天假。”E说。

在场所有的人都“啊”了一声，惊异地看着他。

“我们目前没什么需要做的，除了Felix，其实都可以休假几天。这几天我在S国的调查组已经在做进一步的调查了，在他们得到结果之前，我们这边的行动都没有意义。”

“那……案件就这样搁置着？你确定这样可以吗，我们一共只有一个月的时间！”Harry担心地说。

“没关系的，时间很充足。而且调查不会停止，我还没有见过王子妃的死亡现场，Felix将留下来陪我做这件事，其余的人可以休息。我知道你们的心情，不过现在你们需要养精蓄锐，等到S国那边有了消息，大家会有很多工作要做。好了，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吧，我还是说了很多话，最后再和大家拜托一次，不要把我的事情告诉任何人。”

在两国警员陆陆续续离开会议室时，E悄悄把Harry拉到一边，静静地说道：

“Harry……唔……这次放假，其实是不得已而为之。”

“什么？这是怎么回事？”

“我可以肯定，Ralph已经开始行动了。警方在明处，他在暗处，我们的行动都尽在他的掌握，这会对我们非常不利，所以我才要停止警队的行动。”

“那他接下来会如何做？”

“他会继续按照自己的思路破案，也会继续观察警方的动向。”

“那难道我们就一直不恢复调查了吗？”

“当然会恢复，但是在那之前，我想让你帮我做一件事情。”

Harry其实很高兴听到这样的话。刚刚开会时，E只留下了Felix，给其他所有人都放了假，这对他而言其实颇受打击。作为一队之长，居然到了只能放假的份儿上，他觉得自己好像没做什么突出的贡献，太没有存在感了。现在有事情托付给他，反而让他来了精神。

“你说吧，E。”

“请你做一些怪异的行径。”

“什么？这是什么任务？”

“警队暂时解散，Ralph会跟踪所有人的动向，他会猜测我们是在分开行动。这样下去我们将一直处于被动的地位，什么时候恢复调查他也会一清二楚。我想要变被动为主动，反过来抓住他的把柄。”

“所以……你想让我通过怪异的行径吸引他的注意力，之后再设计圈套，找出追踪我们的人，再顺藤摸瓜找到Ralph？”

“没错，但我不指望能这么顺利的抓到Ralph，而且这也没有必要。我们只要知道他是如何监控我们的就可以了。”

“那你想我怎么做？”

“不要回家，”E说，“待会你直接坐火车离开W市，目的地你可以自己挑，就当度假了。剩下的事，会有人和你再联络。”

“和我联络，是谁？”

E仍然面无表情，轻轻地摇晃着：

“就是我在W市唯一的吸盘。”

注：吸盘是Ralph和Sam等超一流侦探的术语，名称取自于章鱼触角上的吸盘。具体是指在世界各地的眼线和耳目，他们遍布在每一个城市、乡镇甚至是部分农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