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份量也不大，不可能陷的那么深，应该就在附近稍浅的地方。彭君把手里的一大包医疗垃圾扔向一边，省的一会碍事。他沉住气又把手插进去摸索着。刚摸了一会就听到身后有轻微的脚步声，高度敏感的他急忙回过头，见到一个身穿校服的女孩正一脸疑惑地朝他走开。彭君的手僵持在垃圾堆里不动了。他一脸窘迫地瞧着走过来的女孩，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喂，大叔你找什么？”女孩伸手挡着鼻子问彭君。她的校服彭君有点熟悉，那是他上初中时穿的校服。

“你……你叫我什么？我还年轻好不好。”彭君被这一声大叔叫的心里慌慌的，看来他这个样子的确挺影响市容市貌的。

“不是，小弟弟，你找什么东西呢？这里都是医疗垃圾，没有吃的，你是不是很饿呀？要不去我家吧。我给你点馒头。”女孩年龄和彭君相差无几，看样子应该上初中三年级。她捂着鼻子，噗嗤一笑。她笑起来两只眼半眯着很可爱。彭君感觉她是出于好心，并无嘲笑作贱他的意思，只是她叫了大叔叫弟弟，让彭君感觉很没面子。论学历，之前也得称呼一声大哥哥。

“你是初中生，我是高中生，你应该叫我哥哥吧？”彭君瞧着女孩，他的手又在垃圾堆里摸索了一会。

“你是高中生？高中生！”女孩捂鼻子的手惊讶的垂了下来。她的眼瞪得圆圆的，睫毛弯弯的，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她这个样子很好看，彭君傻傻地看了看。他的手仿摸到了什么东西，他眉头一挑，手从垃圾堆里伸了出来。

“啊……你真恶心。”女孩看到彭君从垃圾堆里拉出的东西，撇着嘴往后倒退。

彭君看到她这般差异，不由得回头看自己摸出来的东西。彭君一看就傻眼了，他恶心的丢掉了手里的东西。那是被揉成一团的男性内裤，上面还沾染着乳白色的未知液体。彭君愣了愣，顿悟了。

“大叔，你竟然好这口！”女孩排斥地皱了皱眉头，她抬手直指彭君方才丢掉的内裤。

彭君听了老脸一红，尴尬了数秒后话题一转道，“你小小年纪怎么懂这么多！算了，还是先带我离开再讲吧。”

女孩鄙夷地吐了吐舌头，一脸不相信的瞧着彭君，扭头就要走。

“喂喂喂，小妹妹。停下你的脚步带上大哥走。”彭君几乎是唱出口的，感觉乐调蛮押韵的。女孩停下步子回头看了看彭君，她装作若无其事道，“咦，怎么有人？刚刚没看到。”

她态度转变极快，彭君慌张了，急忙把发生的来龙去脉笼统地讲了讲，当然不是实话，彭君瞎编乱造了一番。不过，女孩心底善良没有心计，她竟然相信了彭君的虚言作词。

彭君告诉女孩他在找手机，讲着又伸手下意识地摸了摸，这一家伙把那把铁尺拉了出来。彭君看了看铁尺，铁尺上沾上了污*，他毫无忌讳地往身上蹭了蹭。又引来女孩的唏嘘。

“我很抱歉地告诉你，我刚刚捡到了一个手机！”女孩一脸抱歉地朝彭君笑了笑，她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手机，在彭君的眼前晃了晃。正是彭君的手机。

“我的手机怎么会在你手里？”彭君激动地伸手去抢。女孩机灵地躲开。

“有没有搞错，这是我捡到的，就在那墙边！”女孩示意彭君往彭君方才做过的地方看。

彭君苦笑一声，自己真是郁闷至极，自己埋头扒了半天垃圾。原来手机就在方才坐着的地方，什么叫欲哭无泪。

片刻，彭君好讲歹讲，终于把手机要了回来，他恶狠狠地对女孩讲道，“喂，我算是记住你了。”

女孩趁彭君给老妈打电话的时候走了，临走时留下一句，“颇有嗜好的垃圾堆大叔。”

第五十九章：急救

彭君可算是等到了老妈。老妈直接是坐着救护车来的，可把彭君坐在地上那叫个激动。

老妈恐慌的跑下车，她手里惦着一个黑布袋，里面是给儿子带的干净衣服。

“小君，你这是怎么搞的？遇见歹人了？你怎么一声不吭自己从医院跑出来了？可把我急死了。”老妈扶起彭君一个劲地奚落，彭君一大清早就不声不响地走了，到现在却是一身肮脏狼狈的样子出现在眼前。

“妈，没……”彭君起初想讲没事，但是目前的状况，没事是不可能的，老妈肯定也不会相信，那就要给个有理有据的讲法。“妈，幸好你及时赶到了，你不知道，那群歹徒下手很重，丝毫不留情，您看我这胳膊和腿……”彭君发现自己讲谎话的技巧越来越娴熟了。

“这孩子，你当时怎么不报警呀，这些恶人，恃强凌弱……”彭母把儿子扶上救护车。

“妈，你不要难过了，都过去了，我不是好好的吗。对不起，让您为我担心了。”袁琦对儿子的谎话连篇深信不疑，她知道另外一些事，她非常的忌讳。她心里蕴藏这许多难以启齿的秘密没有告诉彭君，现在只能用过度的溺爱来弥补他。然而，这些事，彭君都不知道。彭君不忍心再骗老妈了，他闭上嘴保持沉默，默默无语地听着妈妈关怀备至的唠叨。

救护车行驶在去往医院的路上，彭君把身上的脏衣服褪去，换上干净衣服，一切都收拾利落。救护车停在一个十字路口等红绿灯，彭君真郁闷，像市中心医院这么体面的建筑物，背面竟然还有一个蚊蝇萦绕的垃圾堆，其实，定期清理一下就不至于这么脏兮兮的。毕竟是公款嘛。像这种贪污贿赂的情况几乎充斥着整个官场。公款吃喝玩乐是一种风靡的时尚潮流，无法根治。彭君曾经去过一趟县委招待所，大眼一望，算开着豪车惦着巨款前来行贿的。讲句狠话，几乎每一个当官都有车有房有女人，这就是人民的公仆！

信号灯变回了绿灯，司机又开动了救护车，这是彭君第一次坐救护车，感觉特别新奇。老妈已经把话题从他身上挪开了，正在感激司机抽空带她来接儿子彭君。司机是个四十岁的壮实男人，老妈叫他大个。他人很健谈，边开车边不断转移着话题，使车里的气氛很缓和。不过彭君依稀能听得出，他们总会有意无意地绕开一些话题，比如讲不小心讨论到父亲的问题时，司机都会适可而止地打断。

快到医院时，老妈的手机突然响起，老妈对司机道了声抱歉，接通了电话。对面的环境听上去很吵杂，支支吾吾的讲了一通。

“院长，真不好意思，我已经辞职了！”彭母斩钉截铁地回复了对方，之后毫不留情地挂断了电话。

“袁医生，出什么事了呀？”司机换了换车速档，询问。

“你讲讲，这个院长真是个势利眼。我昨天晚上有个手术失败了。”彭母讲到这里顿了顿，她看了看旁边的儿子，一切如常，方才继续讲道，“院长讲我是眼睛有问题了，非要逼我辞职，打掉了我的饭碗。谁知刚刚接到通知，讲救护车拉去了一个紧急病号，让我马上去做手术。”

“唉，毕竟是病人，医者父母心，你不妨就去帮帮他吧。我开快点，希望能多争取一点时间！”司机讲这就把车速提了上去，他看上去非常的娴熟，应该是多年开车的司机。可他的气质非常沉稳，根本就不像一个碌碌无为的平凡司机，彭君越来越奇怪了。他透过车子的后视镜直愣愣地盯着司机的脸看，不料这个司机非常警惕地回视了彭君一眼，这一眼就被彭君看出了问题，这个司机身份不对！他敏感的警惕性和不怒自威的眼神更加坚信了彭君内心的怀疑。

司机透过反光镜朝彭君憨厚地笑了笑，彭君顿时傻眼了，这变化太快了。一瞬间就又成了普通人。司机轻咳一声对彭君道，“小君呀，劝劝你妈妈吧，俗话讲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

刚讲完，彭母的手机就又响了，这次老妈的语气缓和了不少。电话那边依旧是吵杂的争议。

“好，我正在往回赶。先稳住病人。”临挂断时，彭母又补了一句，“治好治不好就看病人的体质了。在不知道病情的情况下，我没有太大的把握！”讲完就挂断电话，彭母拍了拍彭君的肩膀，仿佛在给自己打气。

“妈，你可以的，要知道你是主刀哟！”彭君尽量不提及昨天晚上那场失败的手术，鼓励着老妈。

“嗯嗯，我知道。”彭母感激地望着儿子，之后她又愧疚地满脸愁容。“小君，妈对不起你，昨天晚上的那场手术，妈真的是尽最大努力了。我知道你喜欢那个女孩……”

“好了，妈，我没有怪你。要知道，你抢救不好的病人，这医院估计没有第二个医生敢接任了。”彭君握着老妈的手，这双冰凉如同手术刀般的手。

“对了，一会我去手术，让王叔送你回病房，再输点营养液。你要老实点，别再到处乱跑了。”彭母看到儿子一脸的疲惫，心疼地叮嘱道。之后就拜托王司机，讲些感激的话。

“妈，这个病人是不是徐梅那个老护士接待的病号？”彭君突然想起第一次进医院时徐梅偷偷接通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