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天香阵透长安
作者:艾木杉 | 分类:历史 | 字数:24.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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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征税
那高骈之先世本为渤海人,后迁居幽州,世代为禁军教将领,至懿宗初,累仕为右神策都虞侯,统兵御党项及吐蕃。就在康承训平定庞勋之乱的同时,高骈也移镇安南,为静海军节度使,同时平定了安南的叛乱,居功不小,实为当世之名将,只不过与康承训的功绩相比却要逊色三分,名气自然也有所不及。
史书中道,黄巢起兵造反时,朝廷屡战不胜,最后起用了高骈,而这人也确实凶猛,几个回合就把黄巢打得大败,挤出了江淮,被迫南下广州。
而此番的西川之危,同样也是高骈成为西川节度使之后平息,只不过原来的历史是在战事发生后的五年,朝廷才起用高骈,而于轲的提议则使历史提前了五年发生。
懿宗皇帝对高骈同样存有戒心,但似乎在这个时候,并没有好的办法去解决西川的危机,不管是哪个武将,朝廷总得派一个去西川吧,还好这个高骈的名气并不似康承训那么大,派他去多少还算比较放心。
平定南诏国的入侵,不是光靠一个名将就能搞定的,其实对于国家而言,最困难的就在于又要有一大笔的军费开支,这对刚刚平定完了庞勋之乱的帝国而言,无疑于雪上加霜。
王铎趁机向懿宗进言道:“如今平定南诏入侵乃是首要之事,臣以为,关于动用国库为同昌殿下置办嫁妆之议,陛下是否可以三思而行。”
懿宗皇帝虽然昏溃,却也不是白痴,自然明白江山与女儿的婚嫁哪一个更重要,却又不甘心,道:“难道就想不出什么两全其美的法子来吗?”
王铎道:“恕臣愚钝,臣确实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
这时,那路岩却站出班来,道:“启奏陛下,臣倒是有一个方法。”
懿宗大喜,急道:“路爱卿有何良策,快快说来。”
路岩道:“徐州两淮一带去岁遭遇庞勋之乱,税赋中断一年之多,如今国家正是用钱之时,不如预征明年的税赋,即两年的税赋用作此番应对南诏入侵的军费,至于同昌殿下的嫁妆,依然可照陛下原定旨意置办,如此则两全其美矣。”
懿宗点头称赞道:“此策甚妙,此策甚妙。”
于轲曾经亲历了庞勋之乱,他清楚的目睹了徐州两淮一带的百姓所遭受的灾难,不错,那一年的税赋朝廷是没有征到,但庞勋的叛军对那里百姓的掠夺却更加的残酷,野蛮的掠夺之下,那一带几乎是十室九空。如今朝廷非但没有免去那里的赋税来休养生息,反而要一次性征收两年的赋税,如此残酷的压榨,岂非将那里的百姓往死路上逼吗。
不等于轲有所反应,那王铎便是脸色铁青道:“启禀陛下,臣以为此法绝不可行,据臣所知,两淮百姓经庞勋之乱,已是贫困不堪,朝廷若在这个时候加征赋税,实在是不明智的选择,请陛下三思。”
懿宗当时就火了,冲着王铎嚷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分明就是不想让朕给同昌置办嫁妆,朕告诉你们这些反对的人,朕意已决,三日之内若你们想不起其他的好办法,那就依路爱卿之策而行,退朝!”
懿宗带着一脸的怒容拂袖而去,王铎等人只能暗自叹息。
于轲回府之后,正好好韦庄、白启明前来拜会,他二人也是因于轲引荐才认识,彼此间颇为投机。
于轲便在酒桌上将朝中的议事说与二人听,白启明乃是曹州而来,对于徐州的光景也有一定的了解,当即表示反对,道:“这旨意若是一下,徐州百姓将何以为生,那里的情况于兄又不是不清楚,却为何不出言进谏。”
于轲道:“某本是想进谏的,但陛下很快就退朝了,根本没有给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发表意见的机会。”
韦庄道:“陛下久居宫中,恐怕对徐州的情况并不了解,只怕即使于兄进谏了也未必会听信。”
那白启明略一思索,道:“既然如此,不由就由于兄带头,我们这些等河南、淮南的士子一起上一篇联名谏书,向陛下说明那里的具体情况,某相信只要陛下了解了真实的民情,一定会收回旨意。”
白启明的提议倒是颇为大胆,他以为这是在民主社会啊,随随便便一个普通的进士就敢给皇帝直接上书,只怕书一呈上去,在内阁那里就被打回来了,皇帝根本就无法看到。就算是皇帝看到了也根本不会当回事,否则大唐帝国也不会在懿宗的手里走向崩溃了。
这让于轲很是为难,他明知不可为,但如果当场拒绝了,只怕白启明又会一番正义凛然之词来教训他。
那韦庄却道:“白兄的心情某了解,只是这联名上书之事还是有点进激了,某倒觉得,此事还有更婉转的解决方法。”
于轲忙道:“愿闻其详。”
韦庄道:“某以为路岩提出这样的意见,其用意无非是想向陛下邀宠,进而打击王相,他这所谓‘良策’未必就是经过深思熟虑,只怕他事后想清楚之后,心里比你我还要不安。”
韦庄的话于轲一点就通,他眼睛一亮,接着说道:“徐州若连征两年重税,百姓走投无路之下,必会做出极端之事,到时朝廷自然要追究责任,这‘良策’既然是路岩提出来的,陛下就一定会拿他做替罪羊,所以说,那路岩提出此策,实际上是给自己惹祸上身。”
韦庄笑而点头,道:“于兄不愧是天下第一才子,一点就通啊。”
于轲笑道:“韦兄莫要取笑某了。”
韦庄在长安日久,虽非朝官,但对朝廷内的一些政治动向还是相当的了解,白启明却是生疏的很,他只是在于轲的帮助下,在刑部混了一个小差事,当然,这事于轲并没有让白启明知道,对于他这样的理想主义者而言,那就是耻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