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版饥饿游戏
作者:花影锦年 | 分类:其他 | 字数:9.3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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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是你找死
白露冷冷,清风拂拂,清寒的月光洒落女子如水蓝衣,愈显出透骨的凉意。
雪女(女子七号)看着自己分到的武器,眉目间一片幽婉黯然。
竟是一把伞。
只不过不是纸伞,精钢为骨,玄铁伞面,连触摸都让人觉得寒意入体。
羽睫微动,秋水样的眼眸中一阵飘忽。
犹记当年,烟雨湖畔,绿柳轻摇,干净的湖水仿佛美人手中的一块温润软玉。杨柳婆娑的纸条懒懒地垂向水面,撩拨一湖绚烂的涟漪,似梦似幻,烟絮满天。
那个平素里漠寒如冰的男子站在她身边撑起一把纸伞,低沉的声线中,是说不出的温柔缱绻,让她漂泊经年无依的心就这样安定下来。
〖燕国深秋的雨,虽然凄美,但却冰寒彻骨,会淤积在肌体中。〗
……………………
〖难道,你想保护我?〗
〖我会的。〗
……………………
〖你区区一个琴师,凭什么保护我?〗
〖我会留下来。〗
……………………
曾经五陵年少争缠头,曾经一曲红绡不知数。
当年的银筝轻弄,当年的歌尽桃花,当年的呵手试妆,当年的一舞倾城。
韶华休笑了,那些年少轻狂如烟云般霏霏然的消散。不变的唯有那青衫纸伞。
她曾发誓不会再嫁,却打算拼尽此生与他看花、问竹、听雨,在一处幽山过着神仙眷侣一样的生活。可如今,怕是此梦难圆。
“沙沙……”
身后树丛中传来一阵窸窣响动,雪女眉目间清愁陡然尽退,眼神一厉,冷声喝道:“谁?”
在这样草木皆兵的情况下,竟有人弄出这么明显的声响,未免太不小心了。
“我……我没有恶意……”颤抖的声线里布满了恐惧,娇嗲的声音不复往日甜腻,而是充满了对死亡的畏怖。
雪女看着踉跄走出的翠绿色身影,目光一敛。
“公孙玲珑?”
“你是……你是墨家的雪女首领吧!”公孙玲珑(女子六号)目光惊恐不安地望着雪女,像极了一只受惊的鹿。“我真的没有恶意!……我、我不会杀人,你…你也不会杀我吧?”
雪女眼神微眯,看着眼前女子肥硕的身躯抖如筛糠,发白的嘴唇不住的哆嗦,头戴的珠钗也歪斜在一边。这个公孙玲珑表现出的恐惧绝非作假。
公孙玲珑半丝身手也无,自己此刻若真要杀了她简直易如反掌。可是,真的要进行这样无意义的杀戮吗?
公孙玲珑看着对面的蓝衣女子并未立刻出手,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
这个荒唐的游戏里,每个人都有着一些自保的能耐,除了她!可是残忍的规则是,只许存活一人!
缚鸡之力也无,如何存活?
她恐惧,她不甘,她无助,可是,她想活!即使那机率小得可怜,她也不会放弃。
杀了这个女人!在她动手杀掉自己之前!
公孙玲珑不着痕迹地握了握右手上的银制护腕。
可以的。只要等她卸下防备的时候,绝对可以杀了她!
“求你了,不要杀我!”继续开口低声颤抖的哀求,已带了浓浓的哭意。
雪女叹了口气,这个公孙玲珑,一个一直养在温室里的娇花,从未涉足江湖,可以预见她在这场游戏中根本走不了多远。而她,并不愿做这个终结者。也罢,她不愿出手,也自会有人杀了她。
于是淡淡开口:“我不杀你。”
“真的?太好了!我就知道,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只想着杀人的……那,我可以和你一起走吗?”
公孙玲珑听罢激动地向前走了好几步,几乎快要扑到雪女身上。
“不行。”雪女冷冷地丢下两个字,转身离开。
看着几乎没有丝毫防备的蓝色背影,公孙玲珑紧张得几欲窒息。
就是现在!这是绝佳的机会!杀了她!
当心中极度的恐惧转化为杀人的动力,最后一丝理性在赤红的眼中消失殆尽,脑海中只剩一个邪恶阴狠的声音叫嚣着:杀了她!杀了她!
颤抖地搭上右手护腕上的暗扣,狠狠一勾,顿时银光闪烁,数以百计的牛毛细针飞射而出,直袭雪女后背。
银色飞针,在惨淡的月光下泛起冷厉森寒的光华。针尖尽是紫黑之色,明显淬过剧毒,足以一触毙命!
针如细雨,瞬间笼罩女子周身。短短两步的距离,就算是绝等高手,也很难全数躲过。
“死吧!”
公孙玲珑的脸上呈现出扭曲的狰狞笑意。
感受到身后的森冷之意,雪女脸色一瞬冷沉如雪,眼瞳中锋芒闪动,素手一旋,从未离手的铁伞于身后“嘭”地一声撑开,整个动作快捷绝伦,在银针将要触及身体的前一瞬将其尽数阻挡反射。
顿时,清冷的金属碰击声在寂静的树林间回响不绝。
“噗、噗……”
伴随着清脆金属之声的还有银针穿入肉体时的细微声响。
空气中没有凛冽的杀意,却弥漫出鲜血的甜腥。
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脸上还有着惊恐与不甘。公孙玲珑怕是死也未想到会被自己射出却反弹而回的银针射杀吧。
原本苍白的嘴唇片刻间已呈紫黑之色,睁大的瞳孔中漫无边际的恐惧也渐渐褪色,终于浑浊不堪。
雪女头亦未曾回,听着公孙玲珑倒地的声响,不明意味地轻叹一声。
目前的情形,即便是相熟之人,也未必会全然信任,更何况对公孙玲珑这个陌生的人,她怎么会不设防。
公孙玲珑,你把江湖想得太简单。
“我不杀你,是在你不动坏心的前提下;既然你动了杀机,我自然不会手下留情。”
雪女的声音没了平日里的温润轻柔,而是冰凉淡漠,更衬得露冷风急。
蓝色的倩影很快消失在茂密的丛林之中。
天边,残月方收,朝霞初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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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明(男子六号)看着手中的白玉盘,有些郁闷。
自己的武器,不会就是这么个东西吧。
质地上好的暖白玉盘,像是天边的圆月,一下子摘到了手上,就可以拿回去蓄上清水,放在银盆里养。
记得当初机关城的回廊上,三个小小的身影,一起仰头赏着莹莹圆月。那时,身旁男子卓然清朗,身旁女子灵婉清丽。
如今,月依旧,人三处。
低头看着手中的玉盘,上下左右各标记了北南西东,中央有一个蓝色的小点,标记着数字“六”。自他开始观察它的时候,便一直这般。
六?他的编号貌似就是六吧。
呵呵,他现在竟然还有心思记得自己的编号。
究竟是什么破东西啊?
揉揉酸痛的眼,再睁开,却见那玉盘边缘偏西南的方向出现了两个红色的小点。六和七。
不过片刻,标记着七的红色小点离开了,另一个却一动不动。
天明本就是极机灵的孩子,对于一些事物的领悟超常的快。他开始有些明白这个玉盘的用途了。
清淡的眸光明明灭灭,终于他咬了咬唇,向着那个已经不动的红色小点移去。
不出半个时辰,当玉盘上的蓝红小点几乎重叠的时候,天明悄无声息地停了下来。有当初燕丹传给他的雄厚内力为支持,只要他气息不散,很少有人能探知他的存在。
谨慎地探出头,看向前方一片空地。跟随大叔也有一段时日了,加上那一系列的变故,天明再不是当初那愣头愣脑的毛小子了。
那躺在地上的,是一个人。或者说,尸体更确切。
翠色华服沾满了泥土,原本娇嫩的红花颓败地掉落一旁,头颅之上还停落了一只青鸟,不知在啄食着什么。
这是……那个口齿伶俐到惹人厌的胖大妈。而且,显而易见,已经死了。
天明深吸一口气,确定了周围再无旁人,硬着头皮走上前去。
轻微的脚步声惊走了青鸟,天明还未走近,脚步已经瘫软,惊恐地跌坐下去。
庞大的身躯之上千疮百孔地插满了银针,紫黑色的血液渗出来,开满一身令人发冷的花。
脸上被鸟儿啄食得已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一片血肉模糊,所有的面部器官都七零八落。厚厚的眼皮向外翻卷着,好像被扯坏了的粗劣的布,眼眶里一颗眼珠已被啄食干净,只剩黏稠的血液,缓慢流淌出来。
一阵强烈的反胃。天明不可自制地狂呕起来。
他还记得当初儒家初见她一口气连赢七场时狂妄的目中无人,他还记得她故作矜持淑女每每娇嗲地称呼自己“人家”,他还记得自己一口一个胖大妈终于将她惹得暴走,他还记得白马非马的诡辩论最终被破解时她的哑口无言……
生前孰是孰非最后都不过是一具逐渐冰冷的尸体,坏运气的还会被鸟儿扰得死后不安。
失神了好久,直到玉盘上出现另一个蓝色的小点向着自己的方向移动,天明才回过神来,不再看那面目全非的尸体一眼,狂奔起来。
奔跑,奔跑,仿佛回到当初那个不断重复的白色的梦里,他拼命的奔跑,却不清楚身后驱逐的力量和自己想要的方向。
纯白的怖色空间里,他感到一个人的无助绝望。
没有地方可以停留。
女子六号:公孙玲珑 死亡
残存人数38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