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住手，我抬头望着他，道：“为什么？” 　　杨风道：“他在问候你祖宗。” 　　拿出嘴里的袜子，这个人突然像疯狗发狂一样咬向我的手，他没有咬到，只是咬断了自己的舌头掉在地上，像是从狗嘴里吐出来的肉。 　　晓月一脚踩到这个人背上，踩出了他的舌头。 　　这个人看着我，嘴里流着血，眼睛里充满了仇恨，似乎把我放在嘴里嚼碎了才甘心。 　　可是我并不认识这个人。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跟着我。” 　　“我们是童大哥的好兄弟，跟着你是为了给童大哥报仇，你勾结金丝眼镜那个反骨仔害死了大哥篡夺了他的财产和地位，我们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其余的人听到他的话，心中悲愤填膺，有一个甚至流出眼泪。身上的骨头被打断，鼻子被打歪，甚至咬断自己舌头也没有流下一滴眼泪的汉子，听到大哥的死讯竟然流下泪来。 　　“谁告诉你们是我杀了童烈？” 　　有一个汉子胳膊已经断掉，用头支撑着地面站起，站在我的面前，挺起胸膛，盯着我，道：“你敢说没有？你现在住的房子，坐的车，还有那个像哈巴狗一样跟在你后边的金丝眼镜，都是从哪里来的？” 　　杨风道：“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 　　我淡淡地道：“你觉得是不是真的。” 　　杨风道：“他们每一个都是铁铮铮的汉子，看着都不像在说谎。” 　　我看着几个人，道：“带我去见你们的老大。” 　　七个人已经站起，嘴里的袜子也掏出，却没有一个人开口。 　　有一个人想说话却忍住没说。 　　他们最瞧不起的就是金丝眼镜那样的反骨仔，死也不会做那种的人。 　　晓月道：“你们的童大哥已经死了，但绝不是我们杀的。不是童大哥被人出卖，而是童大哥出卖了人。” 　　“不可能。”七个人几乎同时开口。 　　“张三已死，他的仇我们已经报了，就是你们的童大哥出卖的。” 　　她的话没有一个人相信。如果没有经历过整件事情我也不会相信。 　　晓月继续道：“你们的死活我们不关心，你们几个人也不可能伤到我们。可是你们童老大的夫人和孩子也要陪着你们一起死，你们到地下见你们的童大哥怎么交代？” 　　一个汉子大声道：“我们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不会让人伤害大嫂和孩子。” 　　晓月道：“你们几个就算是死光了你们的大嫂和孩子也一样要死。” 　　几个人沉默。 　　他们很清楚靠他们几个人不可能保护这对孤儿寡母。 　　那个想说话却忍住没有说的人终于开口，道：“其实我有一件事情一直瞒着你们。

” 　　“什么事？”七个人几乎同时发问。 　　“大哥可能真的出卖了朋友。” 　　“啪”一个耳光抽在他脸上，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汉子大声道：“你这个孬种。” 　　“我说的是真的，那天我无意中听到了大哥和林正豪的电话，确实听他说出了张三的藏身地址，还说请他放过儿子。” 　　童烈中年得子，宠爱儿子每个人都知道。有几个人开始相信他说的话，眼中出现羞愧神色。 　　虽然情有可原，毕竟出卖朋友这种事还是令人不齿。 　　晓月道：“我能想到你们的大嫂和他的儿子在你们那里，林正豪也一样可以想到。斩草除根的道理你们一定会懂，说不定林正豪现在已经盯上你们。” 　　几个人都面面相觑，没有人开口。咬断舌头的汉子终于拿定主意。用袖子擦干净嘴角的血，含糊不清地道：“好，我带你们去。如果你们敢伤害大嫂和她儿子，我们做鬼也不放过你。” 　　几个人都盯着我，看我的反应。 　　我点头答应。 　　前面不远是教堂，几个人在前面带路走进教堂后边的小门。门没关，一推就开，几个人都走进去。 　　他们原来藏在教堂中。 　　教堂里静悄悄，信徒早已经回去，神父和修女也已经睡觉，准备明天早起祈祷。。 　　每天都在祈祷，每天都是落空，可是他们的信念却一直坚定。 　　坚定地相信世上真的有神存在，一切奇迹都是神在创造。 　　教堂的花园一角，有一个盖子，上面铺着草坪。揭开草坪，拿起盖子，出现一个地下室通道。 　　黑暗的通道，看不到通向哪里。 　　我们跟在七个人后面陆续进入通道，杨风走在我身边小声道：“你真的没有杀童烈？” 　　我没有回答。 　　杨风道：”你如果解释我相反可能会怀疑，你沉默我觉得可能你说的是实话。” 　　我叹了一口气，道：”我虽然没有杀他，但是他确实因我而死。 　　通道不深也不长，但是修造的很结实，下到里面就是一间很大的地下室，一个歪鼻子的男人拿着一把刀站在那里，大声道：“什么人？” 　　那个人是乔老三。 　　原来乔老三是他们老大。 　　一个人应声道：“老大，人我带来了。” 　　乔老三道：“死的还是活的？” 　　那个人继续道：“活的，点子太硬我们栽了。” 　　乔老三一听，大喝道：“那你还把他们带这里来。”说完，操刀就向我们扑来。 　　乔老三身手不弱，北派戳脚门好手，一把刀在他的手里灵巧刁钻，带着风声从我没有想到的角度劈过来。这一刀又快又狠，似乎一刀把我的头劈开才能解恨。 　　“大哥住手

。”断舌头的汉子急忙大喊，可是已经晚了，刀势根本不可能收住。 　　乔老三这一刀向我劈来的时候就没想过收手。 　　这一刀虽然快，却没有杨风的枪快。 　　一声沉闷的枪响，子弹在黑暗中像长了眼睛一样打在刀柄上，三尺长的刀断成两截。 　　乔老三手里只剩下一个刀柄。 　　如果这一枪打在头上，落在地上的就不是半截刀身而是乔老三的脑袋。 　　谁都看出杨风抢下留情。 　　乔老三怔在那里不知道如何才好。 　　杨风吹了一下枪口冒出的青烟，道：“你应该知道，如果想要你的命很容易，不要着急送死，让我们见一下你们的大嫂。” 　　乔老三叹一口气，跺脚转身向里面走去。地下室里还有一扇门，门里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你们不要拼命了，都离开这里吧，让他进来我有话和他说。” 　　这是唐恵歆的声音。 　　乔老三道：“大嫂，你这是送死啊。” 　　唐恵歆道：“如果不让他进来，我们就能活命吗？” 　　乔老三无奈，只好打开门，唐恵歆带着儿子从里面走出来。 　　这些日子她变得憔悴许多，连续的变故和打击让她心力交瘁。她看着我，道：“陈先生，好久不见。” 　　我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唐恵歆继续道：“我丈夫下落不明，他的一切现在都在陈先生手中，那是我丈夫没有本事不怨陈先生，只希望陈先生看在我们孤儿寡母份上饶过我们两个，让我们找个地方安身。” 　　晓月道：“你们能去哪里？” 　　唐恵歆道：“天大地大，总有我们容身之处。” 　　晓月道：“就算你躲到天涯海角，如果想找到你也一样可以找到你。我们可以放过你，林正豪会放过你们吗？” 　　唐恵歆没有说话，她知道自己丈夫和林正豪是宿敌，斩草除根的道理她也懂。如果换做他丈夫也一定不会放过林正豪的妻子和儿子。 　　晓月道：“现在这座城市里能保护你们的只有我们，如果我们想杀你们早就动手了，不会等到现在。” 　　唐恵歆盯着我，还是没有说话。 　　过了好久，她才点头道：“好，我跟你们走。” 　　乔老三道：“大嫂不要跟他走。” 　　唐恵歆没有理他。 　　突然，黑暗中闪过刀光，一把刀由下向上刺我的小腹，是桥老三手里打断的半截刀身。 　　刀身在一个孩子手里，锋利的刀刃握在手中几乎将手指割断，可是孩子不在乎，牢牢地抓住刀锋，手中的血顺着刀锋流下，刀尖直刺我的小腹。 　　这个孩子是童允希。 　　他的眼中没有流泪，只有仇恨燃烧的怒火，大声道：“我要杀了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