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作死日常
作者:条竿 | 分类:其他 | 字数:17.3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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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失败
而皇上已对忠信侯失去了耐心, 他原来忌惮太上皇对忠信的宠爱,如今见太上皇已对忠信侯母子厌恶了,自家母亲将太上皇曾经的宠妃甄氏完全打入尘埃, 太上皇没有一点反对的意思, 他知道了, 他可以随便收拾忠信侯了。
事实上林如海对忠信侯和甄家是恨之入骨, 当年如不是他们, 自己的儿子、妻子、自己都不会那么早的离开人间,黛玉也不会在贾家受那么多的委屈,林佑母子也不会吃那么多的苦。皇上收拾他们他怎么会有意见呢, 只是他现在受天规所限,不能出手罢了。所以他一面明示暗示地告诉皇帝, 忠信侯和他的低贱的母亲早已失宠, 另一边, 他又放纵忠信侯的野心,让他自己作死, 给皇帝一个彻底铲除他的冠冕堂皇的理由。
于是得到错误信息的忠信侯和他的‘智囊’们,定了一个‘完美无缺’的逼宫计划:利用护送南安王回京的机会,带着南安王的小股亲兵进京,而他的大部队则随后化整为零,由史鼎指挥, 在江西由贾政的粮道上补足供养, 再一路北上, 直到京城。
贾政今天心情特别不好, 他刚刚接到接到江西巡抚特特送来的邸报, 邸报上竟有官军在京郊剿灭了一小股为非作歹土匪,其中赫然竟有荣国公之孙, 江西粮道贾政之子贾环!贾政看到这个消息是狂怒,他无比的后悔,当初为什么要留下贾环!他知道他只有和忠信侯一条道走到黑了,这样才能洗去他身上的污点,才有出头之日!
他正想着这些的时候,忠信侯的密信到了,他按照密信令手下人筹备银粮。不想他手下这些‘忠心’的清客和奴仆,贪财的早将他的银库和粮库快搬空了,不贪财的见他如此行事,怕他事败,到时连累自己,竟一齐商量了对付他的办法。
当天夜里他们给贾政下了许多迷药,那些奴仆找到自己的身契,没有找到的他们请那些清客帮他们写了文书,表明自己和自己的家人已脱离了贾家,然后找出贾政的印信,盖了印戳;他们甚至还拿走贾政身边的银两和一些轻巧的金银器皿和名家书画。
贾政直到第二天晚上才醒了过来,不过他总算没有蠢到家,还知道他的所作所为不能让外人知道,因而也就没有报与有关官员。于是当南安王的人到他那里的时候,他什么也拿不出来了。
没有银粮支持的南安王大军如散沙一般,那些知道内情的军官借机开溜了。笑话,逼宫,就凭忠信侯和南安王?别人不知道他们是什么货,他们还不知道?这么好的机会,不好好利用还真是对不起上天给自己这么好的机会。他们杀死了忠于南安王的将领忠靖侯史鼎,然后将史鼎和南安王的有关罪证用一匣子装好,偷偷的放到了江西巡抚的大堂上。
忠信侯和南安王根本不知道他们的后援已烟消云散,也不知道他们的罪证已被皇上的人得到,他们以为他们的后援已到了京城中,只等自己一发难,这三万兵士就会和自己会合和忠信侯的死士一齐杀向了紫禁城。
林如海早知此事,只是他受天规所限,只得暗示了皇帝,同时他也请土地好好地保护好林府。
这个皇帝原就是绝顶聪明的,他得到暗示后,立即命自己的暗卫监视忠信侯和南安王。这忠信侯原来信赖甄家,就使一些正直有真正本领的人远离了,而甄家的许多愚蠢的行动,和自我为中心的心态,又使一些有眼光的有识之士离开,如今由于忠信侯的地位自甄贵太妃被贬和他自己由亲王变成了‘侯’,他身边许多‘识时务的俊杰’也离开了,他的身边只剩下一些如南安王和贾政之流的人了。所以这次他们的谋划做得并不隐秘,很快就被皇帝探得个底朝天,他们尚不自知。
毫无疑问的南安王一进京城就被严密地监视起来,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无法逃脱皇帝的监督。林如海尽管没参与这场平乱,但他准确的暗示,让皇帝完全掌握了主动,再加上新型的枪支的利用,让御林军拥有绝对的实力,在御林军强大的实力面前,叛军的首领被埋伏的御林军神枪手一枪击毙,其他叛军纷纷投降,忠信侯父子举剑自刎,南安王被擒。
御林军到忠信侯府时,忠信侯夫人携另两个嫡子已自杀了,只剩下一个年方三岁的庶子和两个庶出的女儿,皇上也不想赶尽杀绝,毕竟是自己的侄子侄女,他将他们交到了义忠郡王那里,令义忠王将他们抚养成人。至于将甄家和忠信当作仇人的义忠王会如何对待忠信的后代,就和皇帝没关系了,他对他们已够仁慈了。
至于南安王之流可没有那么幸运了,皇帝和他们可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南安王府自是被抄家,所有人都下了大狱,连南安太妃和她那个千娇万宠的女儿当然也不能幸免。不知此时南安太妃会不会后悔,如果她的女儿当时和亲去了,如果当年不要那么挑剔,找个差不多的人把她嫁了,也许就没有这场牢狱之灾了,更不会沦为官妓。
贾政因为参加了这次谋反,也由江西押解进京,进入刑部大牢。贾母和王夫人并不知贾政所犯何事,见贾政被抓入大牢,顿时慌了,忙四处找人帮忙。可事涉谋反,谁敢招揽?贾母没法,只得递牌子进宫求见皇后娘娘,她知道求自家的娘娘肯定是没有用的。
贾母还是超品国公夫人,林黛玉这点面子还是给她的,尽管她知道她要干什么。
林黛玉在坤宁宫接见了贾母,贾母一见林黛玉,就哭着跪了下来:“娘娘,求娘娘救救你舅舅。”
林黛玉看着满头白发的贾母老泪纵横地跪在地上,心中不由得一软,但也就在一瞬间,她想起了贾政究竟是犯了什么罪,这样的罪,连忠信侯,皇上的亲哥哥都没能赦免的罪行,贾母竟求自己去向皇上求情,赦免她的儿子!想到这里她突然觉得外祖母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的陌生。
她到底当皇后有段时间了,这些心绪只在心中翻滚,面上却一丝不露,她让宫女扶起贾母,她等贾母坐定后,不着痕迹地躲过贾母伸向自己的手,不等贾母开口就说:“外祖母,这次忠信侯谋反,二舅舅竟参与其中,而且证据确实,外祖母知道吗?忠信侯是太上皇的儿子,是皇上的亲哥哥,犯了此罪,整个忠信侯府只有皇上特特开恩,赦免了他一个庶子和两个庶女,可即使如此他们也被驱逐出族。外祖母觉得二舅舅在太上皇、皇上心中的地位能超过忠信侯?”
贾母一愣,眼中现出一丝绝望,黛玉看着贾母,慢慢地说:“外祖母,本宫已为此事求了皇上。”
贾母一听顿时燃起了希望,她急切地望着林黛玉,跪了下来:“好娘娘,老身这里谢谢了,老身全家都感念娘娘的恩德,感念皇上的隆恩。”
“外祖母请起,本宫和皇上说了,本宫明年是二十岁生日,本宫取消了一切庆典,将省下来的银两与外祖母赎罪,皇上答应了,所以尽管二舅舅的事会牵联到外祖母,但外祖母不会受到牢狱之灾的。至于其他人皇上也答应了,只要有司确认他是清白的,皇上也会放他一条生路的。外祖母,本宫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贾母再次磕头谢恩,只是知道他最心爱的儿子这回是真的救不了了,她的心不由得生疼,她颤巍巍地对黛玉说:“皇后娘娘,老太婆有个不情之请,能不能用娘娘给老身的恩典,换你二舅舅的性命?”
“这不可能!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忠信侯都死了,贾二老爷想要逃脱国法,那是不可能的!这和本宫给不给老太君的恩典没有关系。”
“皇后娘娘,老身求你看在你母亲的面上,为你二舅舅求求情吧。”
“我母亲?外祖母,我母亲已死去多年了,这么多年了,你们能不能不要再去打扰她?薛家的儿子犯事了,你们要将她唯一的女儿送去给一个快七十岁的老翁做妾;二舅母犯事了,你们要回了外祖父给母亲的嫁妆,老太太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如今二舅舅这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你们竟还要逼着她的女儿去给二舅舅陪葬吗?我不知道我母亲现在在天上如何?我只想知道,如果有一天,外祖母见到了我的母亲,会如何说。”
贾母听到林黛玉如此说,一下子瘫到了地上,老泪纵横,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林黛玉此时的心完全冷了,只吩咐了一句:“雪雁,你陪贾老太君去见见贾氏,以后她们祖孙也许就没有机会再见了。”说完这句话,多余的话再没有了,转身走了。
贾母不知黛玉的意思,楞了一下,突然有个不好的预感:“元春出事了?”
仿佛验证她的想法似的,雪雁主动告诉她:“贾老太君,贾氏不知听何人所说,府上二老爷犯罪了,她听说后,竟然闯入乾清宫,去给府上二老爷求情。结果被皇上贬为罪奴,如今正在浣衣处做苦役。”
贾母听得此言一个踉跄,差点摔在地上,多亏了雪雁和陪同一齐进宫的王熙凤眼疾手快,将她扶住了。贾母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掉了下来,不过好在她还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没有哭出声。
贾母在王熙凤和雪雁的搀扶下来到了皇宫的浣衣处,管事的姑姑见是雪雁,忙亲迎出来,把她们引到了元春那里。
贾母等见一个婆子用粗布草草地包着头,身上也穿着粗布衣衫,衣袖高高卷起,拿着捶衣棒,正在那里努力地洗一大盆衣服,贾母她们不敢相信地望着那个婆子,直到她抬起头来,才看清了,这就是她们贾家一直的骄傲——贾元春。
只见贾元春满脸与年龄不相称的风霜,粗布下露出的头发中的竟有了许多的白发,原已失去神采的眼睛如今更如一潭死水,没有一丝的波澜,她甚至还扯出一丝微笑:“老太太来啦。”
毕竟是自己带大的孩子,贾母只觉得心疼得不行,那眼泪直往下掉。元春却笑着说:“老太太见谅,元春不能陪着老太太聊天了,元春还有很多衣服要洗,洗不完,今天又没有饭吃了。”
贾元春说完,就低下头继续洗那一大盆衣服。
贾母见管事的姑姑对雪雁十分的讨好,便拿目光看着雪雁,雪雁可一点也不想多管闲事,忙说道:“贾老太君,时辰不早了,您该出宫了。”
贾母无法,只得含悲忍泪往回走,只是到底有几分不忿:“雪雁,你和你们娘娘也在我们家生活了七八年了,不管怎么说,老爷都是你们娘娘的二舅舅,你们娘娘怎么能这么狠心呢?”
“贾老太君这话说得,我们娘娘是在贵府生活了七八年,可我们娘娘是付了钱的!再说了,贵府的二老爷是我们娘娘的亲舅舅,可我们娘娘在贵府生活了那么些年,见过几次面?说过几句话?那时怎么没想到他是我们娘娘的亲舅舅呢?就这样了,还要把我们娘娘往死里逼!现在他遭难了,想起我们娘娘来了?要我说,那是报应,活该!”
一席话说得贾母更加变颜变色,只是如今雪雁是黛玉面前的红人,自家正是有求于黛玉之时,贾母不想节外生枝,况雪雁说到底只是一个宫女,和她争辩有点掉价了,所以贾母忍了这口气,往宫外走去。只是到底是上了年纪的人了,又受了这么多的打击,如何走得动,雪雁见不是事,忙传了一乘小轿,将贾母抬出了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