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樱看清徐景之的时候，徐景之自然也看清她的脸。

看到那张久违的熟悉脸庞，徐景之的心脏也是猛地一缩。

有几秒钟的时间，两个人都是惊愣在原地，谁也没有动。

中间，隔着一把黑沉沉冷冰冰的手枪。

数秒之后。

两个人同时回过神来。

他还活着？

徐景之没有死！

意识到这个事实，林樱的心中瞬间满是狂喜。

从小到大，她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开心过，看着面前的男人，她本能地上前一步，想要拥抱他。

原本林樱与手枪还有一些距离，这一步迈过来之后，她的眉心已经贴上枪口。

手枪，冰冷。

那温度让人不寒而栗，林樱突然反应过来，意识到他和她之间的距离。

如冰与火，如天与地，如黑暗与光明……中间隔着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她的心骤然一阵刺痛，脚步也随之停了下来，眼中的惊喜被事实浇灭，化为死灰一样的冰冷。

感觉到手枪上传来的压迫感，徐景之也回过神来。

他握紧手枪，低喝出声，“别动，否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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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杀了我？”林樱替他道出他后半句的台词，语气中满是颓废和自嘲。

徐景之没吭声。

“动手吧。”

林樱的语气很淡漠，仿佛挨着他枪口的不是她的眉心，而是与她毫不相干的人。

门口处，灯光昏暗，徐景之注视着她的眼睛，那对一向总是明亮的黑眸里灰暗一片。

“你投降，我不杀你。”他低声说道。

林樱眉尖微动，目光微抬，看向对面徐景之的脸。

她了解他，知道他一向嫉恶如仇，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

林樱不难想象出他对她的心情，必然是愤恨的、厌恶的，情不得除之而后快。

可是他为什么说不杀她？！

叮当！

一声轻响，那是手铐擦过腰带的声音。

下一瞬，林樱手腕一凉，手铐已经锁上她的左腕。

台阶上，突然响起脚步声，庄之蝶手中提着一条薄纱披肩从门内急行出来。

看到台阶上的徐景之和林樱，他立刻收住脚步。

“小樱？！”

林樱大惊，徐景之猛地转身，将手中的枪口对准庄之蝶。

四目相对，庄之蝶的墨眸一下子瞪大。

徐景之扣下扳机。

“不要！”

林樱惊呼出声，猛地向前一扑。

她的身体扑过来，扑在徐景之身上，二个人一起摔出去，跌倒在台阶上。

原本射向庄之蝶的子弹一下子偏离目标，擦着他的身侧掠过，穿过半空，击中大厅门口一侧的装饰花瓶。

嘭！

花瓶发出一声沉闷却刺耳的声音，瞬间爆出一片碎片。

原本，装了消音器的手枪并没有发出太大的声音，可是花瓶被击碎的声音，却如同一道闷雷，在舞曲的间隙中，那声音显得格外地明显。

“怎么回事？”

“出去看看！”

……

厅内，听到声音的众人都是闻声向门口的方向涌过来。

徐景之重重地摔在台阶上，林樱摔在他身上，然后就顺着台阶向下滚落。

顾不得理会身上的酸疼，徐景之再次抬枪向着庄之蝶射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