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馒头和玉米粥管够，小咸菜就着吃，顾小宝虽然心里不情愿，但是还是吃两个馒头一碗粥。猴子又给他手里塞了一个。

“快吃，一会饿了就没的吃了。听说明天早上会有包子吃呢。”

作坊每个月会有几天早餐做包子，次数不对，毕竟馒头还是更能扛饿一点。而且，方便好做。面揉一揉，发酵一下，咔咔一阵切，蒸笼上气就熟。做包子，那得请多少人过来一个个捏褶子，包子蒸上能吃的时候都半上午了。

顾小宝想了想家里的早饭，咸甜的豆腐脑，油香四溢的油饼，包子甚至不是他的第一选择，饿了一天竟然觉得包子是很美好的东西，心里涌现出了期待。

“是什么馅的啊？肉的吗？”

“当然是肉的，三分肥七分瘦，里面加了菜干，香的不行。要是每天都能吃上包子该多好啊。”

顾小宝看了看同龄的小伙伴，一时语塞。

上工的第二天，两人配合的比昨天好了，没想到，到了下午，顾小宝的手被杂粮里的碎石子割破了手。管事的见怪不怪，给他拿了白布包扎。

“你的手太嫩了，一看以前就没做过活。等过些日子就好了，手上的水泡长起来，破掉，再长再破，一般的石子就不会划破你的手了。去吧，接着干活。”

顾小宝翘着受伤的那只手指，坚持着把活做完，到下工的时候，刚刚好，五筛子。猴子欢喜的从管事那里拿签子分给顾小宝，二人去账房那领钱。

晚饭，仍旧是杂粮米加大盆炖菜，顾小宝端着饭去厨房，嘴甜的多要了些汤泡上，猴子吃三口顾小宝吃一口，等人都走光了顾小宝碗里还剩下了。

荷包里两文钱叮当作响，都快到家门口了，突然想到他姐姐早上的训斥。

“不知道礼么。”

去了卖糖的铺子，买了两文钱最便宜的糖，大概就不到十颗的样子。想了想，从油纸包里拿了几颗出来，放到自己的荷包中。

元宝正在门口等着他去操场锻炼呢。

“元宝哥，你等我会。”顾小宝进了后面的宅子，找到了玩耍的宋词，把油纸包给了看宋词的丫鬟叫花生的。

“这是给表弟买的糖，你给拿着，他想吃了吃一颗。可不能给多了，烂牙齿。”一句话颇有些兄长的样子。

宋词软声软气的对顾小宝说：“谢谢表哥。”弯弯的眼睛，憨态可掬的样子，顾小宝心里高兴起来，像是自己做了很了不起的事。

摸了摸宋词的小脑袋，顾小宝出去了。

绑沙袋、跑步、站桩、出拳。

“权师傅，你真厉害，每次都能在我坚持不住的时候喊停。”顾小宝喘着粗气道。

“屁股往下一点，双脚距离与肩同宽，注意呼吸。”

顾小五站在坡上，能看的见顾小宝通红的脸。玲珑和她站在一起，突然问道：“有个弟弟是什么样的体验？”

“叫你爹给你生一个你就知道了。”

“我爹不能生。”

“你怎么知道？”

“我爹说的。”

“那你告诉我干嘛？”

“不是你问的吗？”

“你爹为什么连这个都告诉你？”

“他希望我能掌管一部分廉政司的事务。”

“你想做吗？”

“我不想你死。”

......

顾小五抱住了玲珑

“好。我不会死的。”

第三天的顾小宝起来后先向长辈行了礼，预备要上工被程是如喊住了。

“好孩子，谢谢你给宋词的糖，听说你昨天挣了两文钱？好好加油。”

“嗯，谢谢舅妈。”

上工的时候，顾小宝把剩下的糖给了猴子。猴子先是拒绝了，顾小宝说道：“要不是你，咱们也不能分到两文钱。快拿着吧。”

“嗯。”

猴子闻了闻糖，细心的给放到了袖子里。

“你怎么不吃？”

“我家里还有弟弟妹妹呢，带回去给她们吃。”

顾小宝突然就想到有一天，学堂的夫子布置了许多作业，晚上的时候，娘亲炖蘑菇鸡汤，说是给他宵夜，香气弥漫。小妹打开房间窗户喊娘，说自己想要吃鸡腿。娘亲盛了一只鸡腿给奶奶，另一只给了他。说哥哥今天读书要很晚，今天的先给哥哥吃。

当时他怎么做的，朝小妹做了个鬼脸，还吐舌头来着。后来怎么了，后来奶奶把鸡腿给了小妹。小妹......小妹虽然常说阿福姑姑，和阿福姑姑吵嘴，但是还是和她一起吃了那个鸡腿。

尽管吃的不好，但是顾小宝肉眼可见的瘦了，身上也变结实了。天气越来越热，和猴子的关系越来越好，马上就轮到他们俩休息，头天猴子就说了，自己休息要回家帮忙收麦子。顾小宝下工的时候叫猴子等等，他去找了元宝说好话，借来了一辆家里不需要用的老马车。

“我知道麦子从地里要挑回家晒，我找人借了车，明天可以给你拉麦子。但是我不会赶车怎么办。”

“我会，你坐车上，我来赶。太好了，我们家因为男劳力少，往年只能靠我爹一个人挑，一次就能挑一担，走回家要许久许久的。”

“那为什么不直接在地里把麦粒脱了？”

“麦粒脱了，麦秆也要弄回去的，家里烧火就指着这个。”

“哦。”

“我家里人少，我爹、我娘、我大妹和两个弟弟。”

“额，猴子，我还不知道你姓什么呢？”

“我姓侯啊，要不然你以为为什么他们叫我猴子？”

“哈哈哈哈，难道不是因为你瘦吗？”

猴子爹娘对顾小宝的到来表示了感谢，对老马表示了欢迎。猴子爹和猴子一样，生的矮瘦，甚至略有些驼背。

“好孩子，早听说你和猴子处的好，以后多来家里玩。孩子他娘，晚上多做点肉菜。”

猴子娘扬起嘴角似笑非笑，家里哪还有肉菜，挂着的两条腊肉只剩肉皮了。猴子这个月拿回来的工钱还准备攒起来呢。不过来人了，总得拿出点诚意来，况且人家还带着马来呢。

孩子们也许久没添荤腥了，明天抢收麦子，孩子爹得下力气，吃点油水，人有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