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骨投影的脸色变了几变，显然是在衡量究竟是自己的得罪店主好还是得罪妖王好。然而事实上，这两位都不是他得罪得起的人，所以此刻他脸上的表情分外地复杂有趣，瞧着又滑稽好笑，又觉得有几分可怜。

“怎么样？还没有想好吗？难道说这个问题真的那么复杂，让你无法做出决定吗？”东方素眯起眼睛，她又给对方示威，暗中调动灵力，瞬间，紫色的眸子中泛起了红色的火焰。

骨掌柜吓得双腿发软，捣蒜似地拜着东方素，口中胡乱嚷嚷着：“妖王大人饶命！妖王大人饶命！我说！我说！”

骨掌柜哆嗦着抬起头：“那个，就我所知啊，咱们这个茶肆的店主有很多个化名，‘篱君’是他在这里所使用的化名。至于他的真面目，小的也不是很清楚，因为每次他都戴着面具，小的并不能看到他的真面目。至于他的住处，小的就更加不知道了。不过，每隔三个月，他都会来店里一次。”

“每三个月？那……现在离他来这里的时间还有多久？”东方素问道。

骨掌柜哆哆嗦嗦地掐指算了算，说道：“大、大概，还有两个月左右。”

“一个月有三十天，难道他没有固定地日子么？”东方素追问道。

“这个……还真没有。如果妖王大人有心想要见他，那，小、小的，可以在店主到来的时候向店主知会一声，看看他是否有意与妖王大人一见……您、您、您看这样如何？”骨掌柜小心翼翼地问道。

东方素想了想，既然没有别的办法，这个也不失为权宜之计，点头说道：“那也好，有劳骨掌柜了。您多费心了，去忙吧。”

骨掌柜一听，连忙磕了头，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王衍走到东方素身旁悄声说道：“你就这么信得过那个骨掌柜？你就不怕他通风报信，让那个店主逃走？或者随便弄个假的来糊弄你？”

东方素暗自一惊，虽然她不喜欢怀疑别人，可是仔细一想，王衍的话也不无道理。略一沉吟，东方素拿出了镜婆婆给她的镜子，召唤出了镜婆婆，请镜婆婆帮忙监视那个骨掌柜，如果他有什么异动就立刻来回报。

镜婆婆晃着巨大的脑袋，冲着东方素翻着白眼，嘴上不乐意地说了些闲话，却依旧按照东方素的指示办事儿去了。

东方素现在约莫已经了解了镜婆婆的怪脾气，也不在意她说的那些“气话”。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东方素和王衍两个人在一起一面喝茶一面等待着阿绿等人回来。

两人闲聊了一阵，屋外传来了敲门声。白子连忙开门，就见阿绿等人匆匆忙忙地走了进来。

众人向东方素和王衍行礼之后，连忙说道：“启禀妖王大人，那几个跟踪我们的人小的已经查到了，他们分别是王子阿合奇、石公子和艾尼老板的仆从。”

东方素听后挑了一下眉毛，跟着问道：“你们是怎么确定他们身份的？”

“这个简单，他们瞧见我们与妖王大人分开后，便暗中跟着妖王大人，在妖王大人进入茶肆后，他们便分别回去向他们的主子报告去了。我们三人分别尾随他们，所以知道了情况。”阿绿口齿伶俐地回答道。

东方素点点头，暗自思忖：如果那些跟踪的人向他们的主人回报了我在这里的事情，那些主人会不会直接追到这里来呢？

“妖王大人，现在怎么办？”阿绿问道。

“……咱们就在这里再坐坐好了，你们应该也累了饿了吧？去外面找女侍再点些茶点，大家分着吃吧。哦，阿角，你银钱可有带够？”东方素连忙问道，这里的消费如此之高，她可不想再惹出什么麻烦来。

阿角得意地从腰间抽出一个小荷包，拍了拍荷包说道：“妖王大人请放心！这回小的带了银钱使给的无尽荷包，绝对不会再出现缺钱的事儿了！”

东方素笑着点点头，每次看到阿角那种没心没肺的笑容都莫名让她心中有种愉悦感：“行啊，那你小心收好了，别丢了。”

“放心，丢不了！就算丢了，没有特定的法术也是个没用的空袋子！嘿嘿！”阿角笑得很开心。

东方素也跟着笑了起来：“那就好，行，你跟着阿绿他们去点些茶点回来吧，直接用银钱把帐结了，去吧。”

阿角笑着应了一声，跟着阿绿一起跑出了房间。

望着阿绿欢快的身影，东方素笑着端起了茶杯，忽然感觉到一股灼热的目光，她扭过头就瞧见王衍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看个不停。

“你做什么这般瞧着我？”东方素红着脸问道。

“我就在想啊，你现在越来越有大将风范了！”王衍一脸认真地说道。

东方素脸上微红，低下头嗔道：“你又调侃我了，我哪里来的什么大将风范，只是逼于无奈……不然，我才不想管这些事儿呢！”

“只可惜我帮不上什么忙……”一向自信满满的王衍，此刻的眼中浮起了一层阴霾。

看着王衍似乎有些低落，东方素当然明白个中的缘由，连忙笑着转移话题，说起了刚才那个“入骨相思”。

听东方素聊起了这个茶，再回想刚才发生的一切，王衍也是哭笑不得，心道：东西虽是好的，可做东西的人太古怪了！只是，单说那份手艺，若是能够为人类所用，那得解救多少饱受病痛煎熬的人呀。可惜，这些是妖怪，人类在他们眼里大概就是能够自己找食儿吃的宠物，就像是猫猫狗狗，闷了逗逗乐，不开心了折磨一下，或者有口味儿重的，直接拿来吃了。再或者，就算是非常喜欢，可人类寿命终究有限。就如那些猫狗，怎么也长命不过主人。

一想到这里，王衍背后冒出一阵冷汗。回想自己居然一直能够与东方素保持如此良好的关系，大概也算是自己的福分吧！然而转念一想，这寿命和能力的差距现在看来是越来越大了。以前他还自恃是个太子的身份，东方素不过是一个普通百姓，在身份上、地位上、能力上都比她强。可现在，东方素无论在人界还要妖界都显出了超凡的能力，自己的那点儿优越感荡然无存，实在是有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