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回来亲口说对不起？

清言本想忍不住说，‘你现在对我说对不起我也听’的，不过看他如此伤感便也止住了。

只留下轻声的安慰，“好，我等你回来跟我说对不起。”

清言知道，他仍抱着心念，希望自己能够赌一把，能够赢……能够活着回来跟自己和南宫浊说声对不起。

嘁。不过于子忻压根没想到给南宫浊道歉。这一切都是罪有应得啊一想到南宫浊，于子忻心里还是略微有些不屑，虽在清言这方面是输给了他，其他还不是样样都比他好？

不过眼下也不该想这些，如今最紧要的便是要与南宫浊对抗，他死还是自己死都还不一定呢。

但于子忻有一瞬想问她，若是他赢了，南宫浊死了……她会不会更加恨他？

于子忻退缩了，她既然刚才说希望共赢，自己便不可再添油加醋说这些话伤她的心，她既然不相信，便永远就不要相信好了。

“走了。”

他此时此刻已经做好了最后的告别，能如平常般和她唠嗑已是他如今最大的欢喜，也让他做好了心理准备离开她……

清言点了点头，目送着他走到门外，心中却是一阵叹息。

她终是忍不住叫住他，“忻陵。”

于子忻脚步一顿。

她尽量用自己最平淡的语气同他讲话，“即使输了也没关系，不要想不开。你还要活着回来跟我道歉。”

他睫毛轻颤了颤，而后微微点头，继续往前走去。

*

魔界结界处中，早已聚集了众多仙兵仙将，而山下处已聚集好迷云派等八派队伍，而南宫浊站在山中浮云上，手拿清浊剑，看着虎视眈眈的魔族与妖族，心中却是平静。

不等到于子忻，他不开战。

他已不顾旧情，既然于子忻无义，他便也不仁。他要亲手砍了于子忻的头，挂在索罗门上示众。

既在魔界受的耻辱，他必须得一一让于子忻还！

须臾，于子忻身穿战袍，手拿百妖簿走了出来，看着比之前还要更多的人马却是丝毫不惊讶，还略微有些不屑。

他垂下眸来，看着那些八派的人，倒是觉得有些可笑。

“你觉得这些我能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打败的凡人，能与我抗衡么？”他不禁挑衅道。

南宫浊不理会，只严肃地问，“清言呢？”

“她也真够可怜的，不仅被仙界抛弃，竟还被你抛弃。”他勾唇一笑，“她啊，应该早已恨透了你，毕竟被丢弃了两次的猫，也会走的。”

被丢弃了两次的猫，也是会走的。

偏偏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就激怒了南宫浊，他已然不顾任何，霎时到他的面前，清浊剑闪出一道亮光，往于子忻那处逼近。

他也及时避开，趁机打开百妖簿召唤所有妖族，同一起逼近的仙族八派共对抗。

仙魔交战如今已不是他顾虑的了，如今该顾虑的便是要置他于死地的南宫浊。

他闪现到哪，南宫浊便跟着他到哪，他躲南宫浊就追，而过了许久，于子忻还是没有攻击。

耳边传来南宫浊气愤的声音，“别躲躲藏藏的，像之前一样，我们再战一场！”

于子忻很明显的感觉到南宫浊的修为大涨，行动速度比之前快了不止百倍，而手中那把清浊剑冲击力也十分得强。

“嗖”的一声，自己旁边的山石便被清浊剑刺穿，随之粉碎掉落，而他的肩膀，也因清浊剑而擦伤到一个口子。

他是真正要置自己于死地。

于子忻无奈，只好拿出魔鞭来开始回击，可怎么甩却都没有打到南宫浊，反而自己又被南宫浊的剑擦伤到几次。

他“嘶”地一声，摸着流血不止的手，继续防备着在大雾弥漫里的南宫浊，他在明，南宫浊在暗，只要自己一不小心，就会落在他的手里。

可终究敌暗他明，即使再怎么防备也防备不到身后处。霎时，剑便从后处抵在自己脖颈上，而随之背后传来南宫浊的声音。

“你输了。”

大雾瞬间消散，头上洒进一缕阳光，他微微抬头看着那刺眼的太阳，眯了眯眼。

天亮了。

一切，也都结束了。

而后，他闭起眼，静等着南宫浊下一秒将自己用清浊剑杀死，而正当自己等死之时，却是莫名听到程郁青的声音……

“等等！”

南宫浊不理会她，剑也抵得更深，不一会儿便感觉到脖颈上的疼痛。

“你敢杀了魔君，我便敢亲手杀了聂清言！！”此时的程郁青望着南宫浊，早已红了眼。

而清言在她的手里，刀已入了一分。白皙的脖颈上那点点血红，倒是真让南宫浊动作一僵。

他垂下眸，只冷声道，“放人。”

程郁青也压根没听他讲，飞上半空与南宫浊面对面，二人皆胁着人质，僵持不下。

清言压根就没想到过，自己也会被程郁青迷晕后胁迫。如今刀已入三分，这魔界的刀若是真割了喉，也必定魂飞魄散了。

“你先冷静冷静……”清言声音都在颤抖。

程郁青看着于子忻那般的处境，心中谈何冷静？除了想要从南宫浊手上救活于子忻，其他的，她都不管了……

“程郁青！”

南宫浊一手掐住于子忻的喉咙，一手用剑指着她，“若你真害了她，你也别想活。”

“我早就不想活了！”程郁青崩溃地吼道，“如果你敢动于子忻，我便拉着师姐一起死！”

“你这清浊剑可斩妖魔，我这刀也同样可诛仙！我这一刀下去，聂清言的性命定是不保，你怎么找，你也找不到她了！”

紧急情况下，程郁青早已失了心智，若南宫浊不放于子忻，程郁青也定是不放她了。

这也已经完全超离结局了，多出来一个程郁青，或许真能改变于子忻的结局……或许也能改变自己的结局……

她哀求地看着南宫浊，眼眸皆是绝望，她摇摇头，示意让他放走于子忻，可是南宫浊却是犹豫不决。

南宫浊仍在犹豫。

到底是报仇雪恨重要，还是聂清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