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摇婳视线扫过那三位同样眼神闪烁的大人，清澈温软的嗓音里缠绕着不卑不亢的味道，“父皇，今儿这是……？”

“朕也不得而知，李大人请来朕还不够，又要叫上你。”暮远苍的音调多了三分冷漠，“李大人，你得给朕一个满意的交代。”

“圣上。”李大人见状单膝跪地拱手郑重道：“并非微臣执意叨扰您和帝姬，实在是……嫌犯口口声声称他受了帝姬的指示找上王丞相的郎中给了他石沸散……微臣起初也认为他在胡言乱语，然历经严刑拷打，嫌犯仍坚持自己所言非虚，微臣也是迫于无奈……”

“荒唐！”暮摇婳猝然站起，小脸冷凝，“嫌犯分明是肆意栽赃，李大人莫非连这点辨别能力都没有？”

“帝姬微臣……”李大人腰背往下弯了弯，那两位大人也跟着跪下，道：“帝姬，臣等也……”

没说完的话代表什么显而易见。

暮摇婳气得红了脸，盯着他们眼眶迅速湿润了，然后坐下委屈地抱着暮远苍的胳膊，“父皇，儿臣与丞相大人无冤无仇，干嘛要害他？又干嘛要用石沸散呢？”

“因为皇后娘娘是被石沸散害死的，您就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呐！帝姬殿下，您可别敢做不敢当。”矮个子嫌犯话语中带着明晃晃的恶意。

“你胡说！”暮摇婳眼眸昏黑睨着他，倒像在威逼他住口。

嫌犯打了个哆嗦，身子缩起，没过多久又昂了昂脑袋，“我都是实话实说，你们偏不信！”

暮远苍半眯着眼望向他，“你胆敢污蔑帝姬，朕可治你诛九族之罪！”

“我没污蔑，三年多前是帝姬手下的人找上的我，那人遮着脸，看身形装束和外面的侍卫们差不多，眉毛很粗，也很黑，眼睑深陷，应该就是他们其中之一！”

一般人哪知帝姬有金銮卫，不过暮摇婳身边眉毛又粗又黑眼睑深陷的，荣见便符合。

暮远苍沉了脸色，“说，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矮个子嫌犯显然是不怕死的典型，这种关头还倔得不行，“说了你们也不信！反正我也逃不过一死，不如直接立刻弄死我！”

暮摇婳眉骨突突直跳，气势骤然激增，“说！今天你不把话说明白，本宫定让你生不如死！”

还在跪着的低着头的李大人眸底精光闪过，他看帝姬就软弱好糊弄，精明是精明，但被圣上娇养了十多年，真遇上大委屈便会自乱阵脚了。

嫌犯可能是被吓住了，缩了缩身体咕哝几句，才复原到平常的声音道：“详细始末我也不是很清楚，可绝对是帝姬让我害王丞相的。我卖石沸散只为赚钱，先帝姬的手下找了我，后帝姬也见了我，虽然隔着帘幕……”

暮摇婳全身紧绷，因为这凭空砸来的诬陷而情绪失控，眼泪也在眶里打着转。

“婳婳，坐下。”暮远苍嗓音低沉，比对旁人说话时多了点温和，在这时便成了她唯一的慰藉。

那嫌犯趁父女俩没注意，余光飞快地掠过李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