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送走了倪涟漪，见到了彩芸飞，她们都为情所困。从前，马宝丹以为彩芸飞和明一定在某个地方，像王子和公主那样过着幸福的日子。现在，彩芸飞一个人形单影只的样子，看得马宝丹心有千千结，却不敢问。

“姐姐，那些跨越意念连接是真的，对吗？”因为梦，现实和虚境傻傻分不清。

“对。”彩芸飞记得与马宝丹切断跨越意念连接的时候，是她这生最快乐的时候。从小时候不自觉的亲了明，明就像魔一样住进了她的心里。她记得明走的前一天，雨池的瓢泼大雨；也记得明回来后的艳阳高照。彩芸飞对王上谨慎小心，对平民戒备小心，对自己家人保持距离，不敢露出一丝的关爱，她害怕自己的职责和身份遭人嫉妒而连累家人。长这么大，她活得拘谨，活得再委屈，习惯一个人扛。当明对她表白心迹，那是她第一次觉得有了依靠。

“姐姐，你经历了千年，而我却感觉和你分开不久。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何必知道那么多，徒增烦恼！”就在她觉得即将开启新生活时，明和灵邪进入转世瀑布启动黑石，开启进化。明之所以对她表白心迹，就是想让她帮忙启动黑石，因为他一个人控制不了黑石。

“那你为什么要带我去高山草原？去那干什么？”马宝丹意念进入混沌空间，所有的行动都是彩芸飞带动，她很不舒服。这样去高山草原，不能蹦不能跳，没意思。

“作为黑牡丹家族的人，去敬敬先人不好吗？宝丹，很多事不是我不告诉你，每个人都自己的生活轨迹和责任，我说了有朝一日，明会去找你，他会告诉你一切的。”

“姐姐，人是自私的，只会站在自己的角度和立场看问题，如果是明殿下讲那些过往，我觉得我不会全信。”

“你要信，他不会撒谎，至少这件事他是真心的。”阳走的那天，本是艳阳高照，突然就瓢泼大雨，老天都在悲痛他的离世。如果阳活着，应该也在永生名单上吧。人为什么要有感情，不过一种累赘。你爱我，我爱他，爱来来去不过是梦一场，何必当真。《掌典》的编者就是看清了这一点，才规定了王族和黑牡丹家族的领头人不可能结合。想想这些年，一个人看日出日落，吃饭烧火、睡觉盖被，大地和天空陪着她，看青草褪色，看花开花落，平凡又惬意。

“姐，你怎么了？”马宝丹有种被嫌弃的感觉。

“没什么，你不是想学用肉身打开异空间之门吗？我教你。”生命漫长也短暂，人这一辈，每天活得忙忙碌碌，不过是为了死前不留遗憾。一出生，就在等死亡的召唤。彩芸飞曾经特别憎恨自己的家族，因为生在这个家族，爸爸被迫放弃族徽，姑姑被人所害，她们姐弟三人从小受到的冷眼和欺负都是难以磨灭的伤痛。姐姐也爱明，可为了她，隐忍了。明应该也知道吧，不说，是不想伤害莫闻。姑姑倪涟漪也喜欢明，为了明，困在混沌空间三千年依然无怨无悔。女人的爱是人类最纯粹的感情——飞蛾扑火、奋不顾身。

“太好了，姐姐，这些门能到我家，为什么不来找我？”这其实也不是门，是像门一样的装置，好像在哪个动画片里看过。彩芸飞肯教她，不用自己瞎琢磨了。

“宝丹，你看。”彩芸飞打开去高山草原的门，“记住，你的意识可以回过去，但是肉身不可以回到过去，只能去未来的门，明白吗？”

“明白啦。”原来，彩芸飞是怕回不去，才不到未来的，难怪她打开了通往巴黎的门，却不愿意走出去。

“同时代，你可以任意走，但是逆时而行绝不可以。”逆时等于自杀，时间是个连续的、物理的概念，原则上回到过去就等于篡改历史，被更新的过去自然会影响未来，肉身不可以走进过去的门。

“我记住了，姐姐，你是如何参透混沌空间的？我怎么就没研究明白。”知识海学了不少，就是没弄明白这里的门道。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技能，你身上也有我学不会的东西，与其羡慕别人，不如把自己的能力变强。人不是全才，也不需要把自己变成全才，想学就学精、学通、学透。”

“姐姐，我也要像你一样，有自己的观点和态度，不羡慕别人。”马宝丹喜欢哪个明星，就会买不干胶或海报贴在墙上。爸爸常教育她，与其把别人当偶像，不如把自己活成偶像。彩芸飞和爸爸一样，不羡慕别人，活出自己的人生。

“你还小，懂得什么是态度？”许久没和人聊天，马宝丹稚嫩的表达，纾解了彩芸飞的抑郁。这孩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天真无邪，真羡慕她的好心情。如果姐姐还活着，看看她的后人也是天伦之乐。

“人小鬼大！那几个老学究根本就不拿我当孩子，总撺掇我到混沌空间来找你们。”

“斯叶在巫成的情感陷阱里一时半会出不来；弟弟和亚明都不在了，一个知识海而已，看把你欺负的？”这孩子没大没小，三大师可是高山草原最受尊敬的智者。

“他们就喜欢拿大义啊、气节啊、责任啊，这类摸不清看不着的东西逼我，我还不能不听，反正每次都是我输。”马宝丹气不过，都没去过地下国，凭什么要对那里负责。

“高山草原的律例相当于你们那个时代的法律，不同地是我们严格按照律例做事，已经深入骨髓，没人会触犯律例。你们的社会有监狱和法庭，还有警察和调查局，我们没这些机构。高阶进化不仅是技能的计划，还有素养的进化、精神的进化。”

“法律是不能触犯的，那是底线。可是道德良俗就不一样，比如在公交车上，让座是礼貌，不让座也无可厚非。”

“你这就扯远了，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