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彩芸飞相处的日子，让马宝丹学会了温柔待人，耐心比什么都重要，虽然她还是没耐心。不管是三千年的高山草原，还是废墟，彩芸飞豁达的性格，总能让人很安心。即便她对明殿下失望，依然是泰然的感觉。这种不争不抢的性格，亲切如五月的春风，好像什么难事都能迎刃而解。

“姐姐，我一定记得你的话。”

“现在教你打开混沌空间的技巧，这是靠情绪驱动的异空间，所谓情绪就是高兴和悲伤，你能记得第一次走进去的感觉吗？”这就是混沌空间恼人的地方，情绪是最难控制的，即便是悲伤的时候召唤它，也得笑出来才行。

马宝丹摇摇头，“完全想不起。”

“你第一次和倪涟漪见面的时候，你一定能记起来。”倪涟漪不是高山草原的人，但是她跟着明殿下走进来那里，说明倪家基因能被空间识别。

“我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特别开心，那只小狗带我去的。”那只狗就像一个记忆符号，深深地埋在宝丹的记忆里。

“那就是开心，你的情绪会被空间记住，开心的情绪是你打开大门的钥匙。”彩芸飞打开混沌空间的钥匙是意念，这不是情绪波动，因为她的意念可以操控情绪。虽然现在她五感尽失，依然可以进入混沌空间。通过意念控制情绪是黑石进化的馈赠，马宝丹还没经历过仪式，所以只能靠她最原始的情绪。

“我开心就能打开它，这是什么鬼？最近每次走进空间头皮都发麻，从来没开心过。”这说不通啊，被三大师逼着去了混沌空间，怎么会有高兴的情绪。

“开心是你的钥匙，你的基因才是密码。当你的意念走进空间的时候，情绪不重要，只有当你的肉身走进空间，情绪才重要。当年倪家的先人走进空间，靠地是绝望，每个人都不同。”马宝丹不但是好奇宝宝，还是个找茬专家，但凡有点漏洞都能被她发现。

“原来如此，我一笑它就出来，那多吓人啊。”马宝丹立刻脑补了画面，只要一笑，眼前立刻出现混沌空间的大门。

“美的你，混沌空间又不是玩具，开心是一把钥匙，你得与它意念连接才能看到门。”彩芸飞研究过意念，进化人意念力像电波一样，具有传呼的作用。

“哦，意念还能连接混沌空间？我用意念召唤它，不能用意念打开它吗？”马宝丹又脑补了一下，召唤空间，然后微笑！

“这不是儿戏，对高山草原来说，菱格空间和混沌空间是救命的地方。你也看到了，我们没有警察和监狱这类机构，军队也仅限于灵族的侍卫团，所以当外族侵略的时候，老弱病残躲进两个空间避祸。”为什么高山草原的战争被称为光荣之战，因为这里发生的战争不是为了侵略，是为了守护。

“原来是这样，姐姐，我一定会好好学，尽快掌握打开它们的方式。”战争，是所有国家的噩梦。不久前还和哥哥一起看了《穿条纹衬衫的男孩》，德国军官的孩子和集中营的孩子成为了好朋友，一个生活在天堂，一个在地狱。从孩子的角度看战争，容易被虚伪的宣传片蒙蔽。在布鲁诺的眼里，这个世界是美好的，任何人都可以成为朋友。为了帮朋友找父亲，他穿上了囚服，走进了集中营。宣传片的菜地和小路，让他困惑不已，看着眼前因缺乏营养而瘦骨嶙峋的人，布鲁诺胆怯了，想回家。然而，命运与他开了个玩笑，他握着朋友的手离开了这个被战争玷毁的世界。这个电影之所以印象深刻，因为都是孩子而倍感惋惜。为什么要有战争，为何而战？有意义吗？

彩芸飞不知道马宝丹在想什么，看到她凝重的表情，放心了。战争在每个时代都是阴霾，那是当权者和野心家的游戏，往往以搭上无数人的性命告终。生活在和平年代是种幸福，愿宝丹的一生安顺。“走吧。用我刚刚教你的方式，打开混沌空间。”

“我只是意念在此，没有肉身。”

“你就是睡了一觉，别担心，我送你回去。如果有一天你的肉身可以打开混沌空间，就来看看我。”

“姐姐，你一个人留在这，多孤单。明殿下去了二十一世，你又何必一个人守在废墟？”离别很难受，但一想到彩芸飞独自留在这个坟墓一样的地方，马宝丹一万个不忍心。

“我五感尽失，留在这还能回忆曾经的美好，去了你们的世界我依然孤单，还不如留在这。放心走吧，我会照顾好自己和这里的一草一木。”马宝丹的好意，彩芸飞收下了。人各有志，即便回到地下国，彩芸飞也不想继任黑石守护使，又何必回去呢。这里是家，即便成年了废墟依然是家。

“那我回去了，如果我学会打开混沌空间的方式，一定回来看姐姐。”

“你是黑牡丹家族的人，也是倪家的后人，保护好这本书。”彩芸飞千叮咛万嘱咐，希望宝丹不负嘱托。

“我记住了！姐姐。”再见面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虽然打开混沌空间听起来很简单，还需要仔细研习才是。

彩芸飞把书放在宝丹的手中，打开空间……

一觉醒来，身边放着《灵芝散记》，好像做了个悠长又难过的梦。马宝丹包了个书皮，把书插进书架的最高层。人活一世，到底为了什么？有人发起战争、有人兢兢业业的工作，有人为了一份好工作而努力学习，有人为了爱自杀，有人为了钱以身试法，有人为了一身漂亮的衣服而骗人，有人为了一瓶洗发水卖血而得了艾滋病，有人为了演好另一个人磨炼演技，有人为了房子一辈子奔波忙碌，有人为了卖出一幢房子出卖灵魂，有人为了面子而满口谎言……，而彩芸飞为过去留在了废墟，这些支配人的欲望真可怕，人就像情绪的奴隶，好坏都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