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江与倪韵儿的往事，彩芸飞不得而知，但对母亲的爱一刻没停过。她亲眼看着母亲万念俱灰，跳下无底之境。王山拥有上天入地的本领，他知道无底之境的秘密，只是不说而已。

“黑石浩劫后，叶嘉文再没见过姐姐的母亲。叶嘉文活得很痛苦，靠换器官和吸食血液活着，如今变得人不人鬼不鬼。”马宝丹回答。

“母亲从无底之境出来后，为什么不来找我？或许黑石并没有赋予她永生。”母亲视姐弟三人为命，如果母亲还在活着，不可能躲起来。

“或许有什么不得已。”马宝丹猜。

彩芸飞的冷嘲热讽对五感尽失的王明来说不过是个表情符号，没有任何意义，但那种曾经感知的悲愤却积聚在胸口。“我为什么不是受害者？我就是受害者，凭什么我被流放了十年，而季年成了高山草原的英雄？”王明歇斯底里地大喊。

在空旷的混沌空间，彩芸飞和马宝丹的谈话被王明的咆哮打断，声嘶力竭痛斥很快淹没漫无边际的漆黑中。那个在姬水湖畔，撒欢逗笑的小王子让人念念不忘，而眼前这位面目狰狞，让人难过。

“明殿下，在你小时候，我们见过，你还记得吗？那时候你英俊聪慧，很善良。但是，流放回来之后，你变了，伪善，偏激，甚至利用彩芸飞姐姐对你的感情。你觉得自己的命运不公？但你看山殿下，依然善良如初。”

“哈哈，我不是王山，而你也不是彩芸飞，我五感尽失，但依然记得心如刀割的悲凉。”

“明殿下，您知道我是谁？”马宝丹脑回路突转，咧着嘴傻乐。

“黑牡丹转世，王上和亚父口中的隐形人，你来自未来。”王明笑笑。

“明殿下，你笑的时候很温暖，要经常笑！”虽然五感尽失，但脸部肌肉裂开，还是暖男一个。

“马宝丹！你个大花痴，别忘了正事。”彩芸飞看不下去，这孩子还有点正事儿没有。

“哦！什么正事来着？”马宝丹开玩笑，是为了调解尴尬的气氛，但看到彩芸飞阴沉的脸，吐吐舌头，闭嘴。

“既然没什么正事，我就不奉陪了，这个给你。”彩芸飞将《万毒汇典》扔给马宝丹，转身欲走。

“姐姐，这本书你看完了吗？”马宝丹要学的东西太多，现在又多一本书，脑皮发麻。

“没，怎么了？”

“你先看，我把知识海和另外一本看完，再来拿这本。”马宝丹讲条件。

“你啊，头懒脚懒身体没一处不懒，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旷世绝学，对不对？”彩芸飞转头问王明。

“对啊！是这样，倪涟漪为了这本书，特意到巴黎找我。”王明附和着。

“就因为别人喜欢这本书，我就得爱上它吗？明殿下刚刚您似乎很讨厌拿自己与别人比。姐姐，我的学业很重，还让我超纲学习，我才十五岁啊！”马宝丹撒娇。

“十五岁怎么了？我十五岁的时候都承袭黑牡丹领头人之位，掌高山草原司务之职，你学的这点东西，我十几岁就会了。”彩芸飞不屑地说。

“姐姐，您是经黑石仪式高阶进化的超能人，我就一个普通老百姓能和您比吗？”人比人得死货比货的扔，这道理浅显易懂，谁愿意拿自己的短板与别人的长板比呢？妈妈天天拿别人家的孩子来比，已经够烦了，彩芸飞说话刺耳，马宝丹忍不住回怼。

“老百姓怎么了？你别污蔑老百姓，他们勤劳质朴，再看看你，脾气不好，懒得要死，不求上进。”

“姐，我不求上进，您对我的要求也太高了，您的话我都当圣旨说一不二地执行，太冤枉我了。你们这些有天赋的人，不能用自己的标尺看别人，说这种话太伤人了。”

“你为什么不想学《万毒汇典》？”身为黑牡丹守护使的传人，马宝丹的惰性让彩芸飞始料未及。

“姐姐，需要学的东西太多，而我悟性有限，你看一眼就懂的天体物理，我得研究好久；你过目不忘，我反反复复要一直背才记得牢，有时候要背几十遍。”马宝丹委屈，作为三个人中唯一有五感的人，鼻子一酸，眼泪打转。

“难怪你妈妈说，她一句话，你有八百句话等着。马宝丹，你为什么不敢承认自己懒？”

“我为什么要承认自己懒？起早贪黑的学习，我真没觉得自己懒，我很勤快。”

王明鼓掌，“姐妹俩就不要再吵了，我们还有更重要地事！”

“明殿下，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虽然你五感尽失，但也犯不着用鼓掌的方式表达欢乐，看我们吵架开心，偷着乐就好了，别招人烦。”马宝丹不记得翻了多少个白眼。

“马宝丹不想看书，就不看；彩芸飞看完书，把知识海给马宝丹，意念灌输学得快，何必争执这些！为了打破时空冻结，我和小叔忙得昏天暗地，特意过来与你们互通信息。再看看你们，忙着看书，忙着学习，就是没时间拯救高山草原。”

“说得真好，是谁让高山草原陷入万劫不复的黑石浩劫？这些冠冕堂皇的话，谁说都可以，唯独你不可以！你不觉得话从你嘴里出来很搞笑吗？你是灾难的始作俑者，竟然还想当救世主，太分裂了吧！”彩芸飞幽幽地说。

“没错，当年我是有错，时空冻结让我自省，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决不会帮亚父。随着时间的流逝，黑石仪式大打折扣，一如被禁止的药神仪式，这说明什么？人类自身的进化越来越好，以至于这些仪式满足不了人体进化的需求。”

“你什么意思？”彩芸飞问。

“远古人类的脑容量通过黑石仪式得到了扩容，掌握了超现代的技术；随着人类自身的进化，仪式激发的人类潜能越来越有限。”在研究西南国人的药神仪式，王山的发现仪式对人的影像越来越小，反而副作用越来越多，究其原因，人类自身的进化太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