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小老儿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就知道他是个厉害无比的，这么快就能破解小老儿的九九八十一座神仙大阵，没什么可奇怪的。”

夏凌仙见他这样好说话，便问道：“药老前辈，你还没有告诉晚辈，我娘她当初被下的假死药，是不是前辈练制聚灵丹时的半成品？”

“你知道？”药老一听，眼睛一大，她怎么知道是他练制聚灵丹之后，失败的半成品？

结果，那半成品，却成了假死药？

夏凌仙点了点头。

“说来，也是小老儿的错。二十多年前，小老儿的炼丹术尚未能达到登峰造极随心所欲之境，却急着想要炼制一批聚灵丹。谁知道，聚灵丹一出来，成色都很好，药性闻着也舒服，便让江湖上的几个好友给服了。却没想到，那几个服药的好友，服下药品之后，便立马毙命。”

药老的脸色有些悲痛，过了这么多年，他还在为当初自己失败的药品害死了好友而感到万分的难过。

“可是，那聚灵丹的半成品，可是假死药啊，他们怎么可能会死呢？”夏凌仙括话道。

药老的视线变得深逐，整个人的表情已经陷入到了回忆里去，他望着正在熊熊燃烧着的鼎炉火，苦笑了一下，道：“他们的家人知道了前因后果，却没有为难小老儿，各自把人给领了回去。因为怕那药会产生什么不好的后果，人带回去了，便一把火给烧成了灰。”

“啊！”夏凌仙愕然地叫了一声，将人都烧成灰了，这就难怪了。

“因为大家都不知道那聚灵丹的失败品就是假死药。能让人假死两个月后会复活过来。只是复活过来之后，却是完全丧失了记忆。”药老深深地自责道。

如果当初他知道那只是假死药，一定不会让好友的亲属将他们给领回去，然后一把火烧了个精光。

听到这里，夏凌仙也感觉到他的悲痛，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他好。

药老却在这里把头转向她，冲她慈和一笑，道：“有亲友的领回去了烧了，所以他们死的。但是小老儿的那些好友里，却有两个是浪迹天涯的独行狭，小老儿一直都没有通知到他们的家人。所以，只有他们两个活了下来，也让小老儿知道了聚灵丹的失败品就是假死药。”

“好好的聚灵丹成了毒药，果然，药是不能乱吃的。”夏凌仙深有感触地应了一句，紧接着问：“那他们是不是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药老道：“是啊，所以，小老儿才用了雪圣丹给他们服下，解了那假死药的药性。”

“原来，世上有三颗雪圣丹的，却只剩下一颗，是这样被用掉的。”夏凌仙点了点头，恍然，问道：“那么最后一颗？”

药老目光深沉，道：“小老儿拿真心待你，希望你这小女娃也要拿真心待我。你说只看一眼，小老儿会给你看上一眼，但是却不会给你的。”

夏凌仙赶紧抬起双手发誓道：“晚辈绝对不是糊弄前辈之人，说出的话必定做得道，否则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誓言在这个时空里，就是一种魔咒，对修练的人非常有效。

她认为，这种誓言，对她的约束力也是一样，毕竟，她的身体里可是有五颗五行灵珠呢，也算是修练人了吧。

药老十分满意地看着她发誓，点了点头，道：“看你这小女娃的相貌，就知道不是奸妄之徒，就算你不发誓，小老儿也会拿出来让你看上一眼的。”

夏凌仙的注意力不在这上面，问道：“前辈，那你那两个好友恢复了记忆之后，怎么样了？”

药老一听，神情大变，怒道：“就是他们两个，竟将小老儿当初所炼制的聚灵丹的失败品全偷了去，然后派人来逼迫小老儿，要小老儿将最后一颗雪圣丹和炼制雪圣丹的秘方交给他们！小老儿抵死不从，便进了这石壁，一关就是二十多年。”

听到这里，夏凌仙已经基本可以完全认定，主使这一切的，就是药老所说的那两个好友，让整个药圣宫听命的就是那两个人。

“前辈可否告知，你的这两位好友，他们是谁？”她有些急切地问道。

药老横眉，怒火冲天，道：“雨泽宫副宫主雨逆！雷音堂副堂主雷雾！等小老儿将这七七逆天毒练成，誓必要出关去找他们两个报仇，雪恨！”

这两个人的名字，对夏凌仙来说，是十分陌生的，可是雨泽宫与雷音堂，却是一丁点儿也不陌生，正想说什么，忽然听到北冥幽从丹药房那边淡淡地飘来一句，道：“药老前辈确定没有欺负晚辈？据晚辈所知，雷音堂的副堂主可不是雷雾，雷雾早已在二十年前已经作古。”

“什么？！不可能！”药老神情激动地站了起来，冲着站在丹房门口的一派尊贵雅然的北冥幽大喊道：“当年他们两个离开了之后，小老儿就发现假死药不见了，紧跟着，就是雨泽宫和雷音堂的弟子一齐前来药圣宫逼迫小老儿交出最后一枚雪圣丹和雪圣丹的炼制药方，小老儿绝对不会记错的！”

北冥幽耸了耸肩，道：“可是雷雾的确是在二十年前就死了。听说是中毒身亡的。药老，这天底下，你可以不信任何人的话，难道连本王的话，你也不信？”

闻言，药老那睁大得猩红的眼珠子这才转回正常，神情有些颓然。

夏凌仙也站了起来，道：“哥，我们这一趟没有白来。不仅找到我们是亲兄妹的证据，还能挖出了当年毒害娘的幕后主使者是谁。”

北冥幽朝她走了过去，执起她的手，道：“我们不是亲兄妹。”

将她的手背放到唇边，轻轻地印了一下，不顾夏凌仙愕然的表情，紧紧地捉住她的手不让她缩回去，眼神柔情，道：“没想到当年给穆纱纱下毒的，竟是雨泽宫的雨逆，这老头，在雨泽宫的宫主雨震闭关了之后，就一直掌控着雨泽宫。这二十多年来，雨泽宫的势力不断地壮大，已由当年四大门派相互制约，变成了一尊独大。如果幕后主使者真是他的话，还真的有点棘手。”

“你放开啦！说话就说话，怎么……”夏凌仙有点羞恼，嘟喃着道。

那一双水汪汪的眸子娇羞地瞟了好几眼刚听到雷雾的死还没有回过神来的药老，便劲地将手将北冥幽的手里缩回来。

“明明我娘就是你娘，你娘就是我娘，这样的证据凿凿，你还不肯认我这个亲妹妹么？难道真的是我这个亲妹妹上不了台面，高攀不得你这个大哥？”

说着说着，夏凌仙的汪汪大眼红了，里面含着水汽。

在他们那一推一搡中，药老清咳了一声，道：“两位若是想谈情说爱，打情骂俏什么的，赶紧离开！别在这里碍了小老儿的眼！还说要看什么雪圣丹呢，小老儿也不用把它拿出来了。”

北冥幽唇边微微上勾，药老果然上道的。

夏凌仙又羞又恼，道：“药老，你误会，我们是兄妹，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关系。还望药老能让晚辈一睹传说中的雪圣丹，好解心中之奇。”

没想到雪圣丹是假死药的解药，这么一来，澹台青醉要这雪圣丹，难道是他身边的什么人，中了假死药不成？！

当初，她在高阳国的时候，碰到被下了假死药的人王初高夏，那时候是恰巧高阳国有那上古宝珠凤珠帮忙着清除了药性，若是其他人中了此假死药之毒的话，她还真的没有办法帮忙。

除非高阳国女皇陛下愿意将她皇冠上的那颗凤珠给贡献出来，或许她可以免为其劳一救。

“雪圣丹是假死药的解药，小老儿的身上仅此一颗。二十多年来，也尚未能再炼制出一粒。”药老边说着边走向了丹药房，东敲敲，西摸摸，不连串的手法之下，终于打开了一个十分隐蔽的机关，从里面拿出一个锦盒来，边朝夏凌仙和北冥幽走过去，边道：“一来，炼制雪圣丹的药材，均十分罕见，基本都是天材地宝；二来，雪圣丹的炼制十分的繁锁复杂，一步错，便宣告失败，以致于这世间就只剩下了这么一颗了。”

药老说着，打开了锦盒。

那模样十分普通的锦盒一打开，里面竟是玉冰材质，冰状的白玉中间，躺着一粒碧绿碧绿的成人手指头那么大的丹粒，光是气味，便是弥漫了整个屋子，清爽怡人，这味道，令人心旷神怡。

“好药！”一向最懂药的夏凌仙忍不住一声赞叹。

这样的好药，难怪世间只剩一枚了，光是这个色泽和气味，已是让她闻出了数十种极其珍贵又不易生长的药材，何况还有几百种其他的药物气性蕴藏在里面，若不是她有神识相助，像一本药材的万科全书，光是一眼，还真的没有办法判断出它的成份来。

但是，现在的她，只要能找齐这些药材，她已经知道该如何炼制雪圣丹了。